道欲仙途
繁体版

第四十三章:想法

    一处偏殿中,苏沐四人静静的等待着。

    “伏云山诸位高士,你们终于来了,本人曲谷城城主赫万山,见过诸位。”

    没多久,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几人眼中,气息如渊极具压迫力,红色官服被隆起的肌肉撑起,可以想象其中必然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显然是一个炼体修士,不过他的面色有些憔悴,身后跟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几人一阵寒暄,才各自落座。

    “城主,我们是为了城中连续屠杀之案而来,据阳执事说你这里有些线索。”纪红月不想等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城主闻言,坚毅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痛苦,几个呼吸后颓然道:“水长,你来说吧。”

    四人目光看向一旁的中年文士,只见他沉思了一下,缓缓道:“也说不上什么线索,只能说是有了一点点方向。”

    “府衙中有个捕快也被杀了,不过这个人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在被杀的前一天他在府内记录过一些东西,这些汇报里应该有重要线索。”

    “顺着查下去很可能查出这些人,可惜第二天一早就得知他被杀了,所以肯定是被灭口了,而他汇报的信息我们想尽办法也难以看出什么。”

    说完,中年文士就拿出几张白纸递给四人,上面内容都一样,是一幅仅仅由几笔勾勒的简易图案,和一段话。

    “越武二十八年十二月六日,曲谷城连环屠杀案:今日仍未查到什么,不过却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曲江那边最近突然安静不少,要知道以往可不是这样,明日得带弟兄们去看看。”

    话语只有这些,接下来就是那幅图案,图案很是简单,整体只有五笔,杂乱无章整体呈圆形,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有点像一个龟壳类似的东西。

    四人看着手中的纸张,眉头紧锁,这时师爷适时开口。

    “他说的曲江那边的事情,城主第二天就亲自带人前往,可是查实之下发现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并没有他说的什么安静不少的现象。”

    “至于这个图案,城内已经全部搜查完毕,同样没有发现有类似的徽记和图案。”

    几人抬起头,对视一眼,均有些无从下手之感,没有什么线索,这样让他们怎么查?

    “没有其他线索吗?”苏沐皱眉问道。

    “没有了,他们潜入城主府我竟也是没有丝毫察觉,这十天来城中的捕快军卒,包括我和阳执事都快把城里城外翻遍了,没有任何线索异常。”城主有些愤恨的回道。

    “这伙王八蛋,让老子抓到非得剥了他们的皮。”

    噗

    一声轻响,却是城主说到这里,情绪激动之下直接将座椅扶手给捏碎了,半个月来没有查出什么他已经是失职了,更何况小儿子还遇害了,他怎能不愤怒。

    几人沉思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实质的线索,不过不管再怎么难,但至少不能现在就放弃。

    苏沐忽然抬头说道:“城主,这捕快所写之籍卷所存何处?每日又会有哪些人接触?”

    城主有些诧异的抬头,没有想到苏沐竟然这么快就能想到关键点,不过还是摇头道:“我知道小兄弟想问什么,那晚没人进过案牍库,这点老夫可以肯定,案牍库所布之阵法是惊蛰阵,这阵法哪怕是他们隐匿之术再高,也不可能在不触发阵法的情况下进入。”

    苏沐叹了口气,这惊蛰阵不是什么高深阵法,但却有奇效,一旦有人闯入就会立刻发出预警,效果之强别说这伙人最强只有筑基期了,就是精通隐匿之术的结丹期都难以无声进入,不过这阵法对地势要求极高,没想到这城主府竟能布下。

    苏沐揉了揉眉头,道:“城主,请不要暴露我们来了的事情,同时不要让捕快军卒停止搜捕,还要加派人手。还有,我们想去看看被杀之人的尸体。”

    “好,我自然不会撤销搜查的,水长你带他们去殓房。”

    四人在那位名叫水长的师爷带领下,穿过前院来到城主府西侧紧挨监牢的殓房之中。

    西侧地处偏僻,连阳光都被前院的楼阁挡住尽显阴冷,潮湿的水汽中混杂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苏沐清楚这是尸臭。

    雷鸣与纪红月眉头微蹙,显然不习惯这里的气味,不过并没有多说,这点臭味也只是让他们不喜罢了。

    让苏沐疑惑的是于陆,他不仅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在刚进来的时候露出了一闪即逝的享受表情。

    如果不是苏沐一直暗中观察他,故意一直落后他半个身位,也根本发现不了,苏沐心中对他越发警惕起来。

    师爷捂住口鼻打开殓房房门,一股强烈的尸臭席卷而出,让人很是不适。

    不过几人都不是一般人,对视一眼就没有任何犹豫就踏了进去。

    一架架半人高的小台子上面摆放着上百具尸体,尸臭之味更加强烈,不过好在屋内有一座简单的寒气阵法延缓了尸体腐烂,不然估计很多尸体已经变成烂肉了。

    四人四处查看起来,苏沐一连掀开几条白布,发现手法果然都一样吗,全是胸口的心脏被洞穿,脸上表情全是恐惧痛苦,仿佛在死前经历了什么折磨一样。

    灵力波动传来,只见远处的纪红月,眼中灵光大盛,看向那些尸体,雷鸣于陆也是各施展手段,见此苏沐也不再等待。

    一只手搭在一具尸体之上感知着,同时灵力也涌向眼睛,眼中灵光闪过。

    这是苏沐花了一千贡献点换取的灵术,名叫《万灵目》,可观人修为洞察秋毫窥探万千。

    在苏沐灵目和灵力的查验之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苏沐换了好几种方法灵术都没有任何区别,种种迹象表明它只是一具尸体。

    苏沐换了一具尸体继续查验,发现仍是这样,他停下手来不再做无用功,而是仔细看着尸体上的伤口和表情。

    伤口呈现不规则状,不是被切开的而是被巨力撕裂的,应该是被钝器刺穿,或者...直接被人用手穿心而过。

    脸上的表情全是恐惧痛苦,双目大睁嘴巴大张,显得有些瘆人。

    突然苏沐一愣,他发现所有尸体的头颅都是向上仰起的,这就很奇怪了。

    这时师爷拿着很多籍卷走来,道:“几位,这些是这里所有尸体的卷宗,还有目前城主府的调查情况。”

    ...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乌云密布之下让这座城池充满了压抑,连续半个月来的死亡事件让不少行人忧心忡忡。

    几人已经回到了驻事点,聚在一起商讨着。

    “你们怎么看?”纪红月有些无奈的问道。

    雷鸣默不作声,还是一脸冷酷,但纪红月显然没有指望他的样子,正如他自己所说,战斗他在行,但是这种事还是算了,而于陆同样低头沉默着。

    最后纪红月只能把视线转向苏沐,苏沐在他看来是四人中最擅长这事的,苏沐至少从城主府回来后就一直沉思着,和旁边一个一脸我只管战斗,一个怪胎完全不同。

    至于她,虽然自诩聪明但对这种事也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宗门为什么会给她安排这种任务,她心中诽谤着。

    苏沐闻言回过神来,看着三人说道:“这种事如果给城主府一些时间,其实完全能查出来,毕竟曲谷城就这么大,不过问题是他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谁知道这伙人会不会突然离开。”

    “想要短时间找到线索其实也不难,只需要找到一些真正熟悉曲谷城的人就行。”

    “不是,小沐沐,曲谷城最大的势力不就是城主府吗?还有比他们更熟悉曲谷城的吗?”苏沐话音刚落,纪红月就连忙问道,脸上一副苏沐你也不过如此的玩闹表情。

    苏沐知道她并没有恶意,而是在和他开玩笑,不搭理她继续说道。

    “城主府是最大也最熟悉的曲谷城的没错,可是还不够,对于城主府来说,哪条街道今天多了一个人,哪个地方比以往更热闹或更安静,他们知道吗?就算知道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是说?”纪红月闻言,已经有些明白苏沐的意思。

    苏沐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没错,就是那些帮派和家族势力,他们比不上城主府,但是对自己地盘的了解却要远远超过城主府,我们只需要从他们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纪红月眼中一亮,但还是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城主府不这样做?他们不可能想不到吧?”

    苏沐却是摇了摇头,回道:“城主府肯定想到了,可是他们做不到,曲谷城暗地里其实是比较混乱的,加上十年前的镇压,让这些势力对城主府很是抵触,别说为城主府提供情报了,不暗中阻拦搜查就已经是不错了。”

    这下不止是纪红月了,就连雷鸣都是眼前一亮,看向苏沐的目光有所转变。

    “所以你让城主府那边隐瞒我们的消息,和继续加大搜查,就是为了向这些势力遮掩我们的存在,让我们暗中调查?你早就想到了?”纪红月兴奋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沐。

    苏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无奈的点头。

    没错,苏沐在宗门时看到卷宗后就已经在思考这些地下势力了,在刚到曲谷城,证实了城中势力繁多之后,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

    毕竟阳执事和城主府联手,都没有查出什么,那想要找到线索,只能另辟蹊径,而曲谷城中其他的路子也只有这些势力了。

    而且苏沐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或许这些势力单个对整个曲谷城的了解不如城主府,但是对自己的地盘那肯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比之官府更甚。

    别说是突然冒出来一伙人,就是哪条街哪家丢了只鸡,这条街的暗中势力和附近的人都明明白白,总不可能这伙人能凭空消失吧?

    苏沐从来不信什么天衣无缝,只要做了就必然留下马脚,无非是会不会被发现罢了。

    这伙人突然出现在曲谷城,怎么可能不露出马脚?只是这些势力不可能和城主府合作罢了,甚至对于城主府吃瘪乐见其成,哪怕发现哪里有问题也不会告知城主府。

    至于这伙人会不会杀到自己头上来,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一百多人多吗?对于整个曲谷城来说还真不多,匪只要不是被逼到绝路,就绝不会和官府合作。

    纪红月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后,直接拉着苏沐问接下来的计划。

    苏沐只能无奈道:“现在能有什么后续计划,如果能这样能找到线索,那就顺着查,如果不能那我也没辙了。”

    苏沐自然不可能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如果只有纪红月和雷鸣还好,可是还有一个让他警惕的于陆,他就不得不保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