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令人意外！】

    休~~啪！

    跃动的烟火在雅莉安娜的手中飞起，然后在头顶不远处绽放。

    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自顾自观赏着手中小小的烟花，雅莉安娜得意地点了点头：

    【哎呀，在想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自己都震惊了呢~我可真是一个天才啊！】

    天才不天才另说，塞西莉亚看着雅莉安娜这个样子感觉是血压要上来了。

    虽然，她似乎从来没有感受过血液在体内流淌的感觉，只不过是在学习了很多知识之后明白了这个概念。

    “满嘴胡言……”

    雅莉安娜说了那么多，但塞西莉亚并不打算相信。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是雅莉安娜说的，所以塞西莉亚完全不打算理会。

    这个家伙的口中一如既往的充斥着各种杂乱的臆想和骗局，稍有疏忽就会被带入到她的节奏之中。

    作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雅莉安娜的人，塞西莉亚对于所有与雅莉安娜接触的人，都会有相同的建议。

    “不要与她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不要提问！

    不要回答！

    无时无刻，原初的恶魔都会污染你，如同本能一样。

    甚至有的时候雅莉安娜本身并没有那个意思，她言语中自然而然就会带有着蛊惑。

    其实从一开始，塞西莉亚就是尽量避免让宁封与雅莉安娜交谈，一直都在担心他受到无形的蛊惑。

    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

    改变确实是发生了，但却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宁封并没有因为雅莉安娜而改变，依然维持着原本的精神。

    相反，反倒是雅莉安娜似乎因为宁封而产生了很大很大的改变。

    人类并没有被恶魔蛊惑。

    被蛊惑的那一个，似乎是原初恶魔。

    “或许，这就是他选择【梅菲斯特】这个称号的原因？”

    在在故事中恶魔蛊惑人类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是能够蛊惑恶魔的人类，有人听说过吗？

    “你说【我即地狱】……”

    虽然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是她还是有一些动摇，只不过很快就摇头将那想法驱散。

    “只不过是恶魔的呓语罢了。”

    和曾经一样，不需要将恶魔的话放在心上。

    而这还不算结束。

    就在塞西莉亚准备不再理会的时候，观赏着烟火的雅莉安娜再次向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炸弹。

    真正的，深水炸弹。

    【啊，顺便一提啊，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看到的人不是他。】

    【不要觉得我又是在骗你啊？我是那种坏女人吗？】

    【我不是的哦！】

    真的不是！

    转过头，恶魔灿然笑道：

    【现在我这里有一个不能够保证一定正确的小小的想法。】

    【你可以当做是我陷入疯狂的一个无聊的臆想。】

    她说：

    【你我眼中的所看到的人都是他，但不完全是一样的他，而可能……是不同的他。】

    呼……

    房间中照亮的蜡烛忽然被无形的风吹熄，整个房间陷入了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

    家具摆设消失无踪，只有还能够看到外界的光幕和头顶不断爆裂的烟花能够提供一些细微的光亮。

    以及，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猩红双眸。

    那轻轻的弧度，证明着眼眸主人的心情。

    她在开心地笑着，继续说道：

    【这么说有些绕口，但只要提一个东西，我想你大概就能够理解的吧？】

    嘴唇上下开合，近乎于无声的，恶魔一字一顿说出来那个词语。

    她说：

    【命、运、长、河~】

    轰！

    黑暗，在一瞬间被耀眼极致的光芒驱散！

    天使一直都保持着的平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身上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像是失控了一样，天使直接抓住了恶魔的脖子。

    雅莉安娜被握住的脖子上传出了渗人的声音。

    像是在火种被加热的烙铁烙印在了肉体上，发出了嗤嗤的声响。

    嗤嗤……

    天使与恶魔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了极强的冲突。

    “你！”

    死死盯着任由自己抓住却毫不抵抗的恶魔，天使在沉默后松开了手，缓缓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轻轻推开了天使的手掌，恶魔开心地嬉笑着：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相当的清楚！】

    轻轻拍了拍刚才被握住的脖子，雅莉安娜满不在意地消去了上面附着着圣光的伤痕印记。

    【你我都清楚命运是什么东西，它是无形无踪的，无法被任何人准确确定的，充满着无数种可能，就像是命运长河中充满着的无数支流一样。】

    【有些神灵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看清命运长河的流向，但是她们也同样在那其中，根本无法改变。】

    卡哒卡哒。

    不退反进，雅莉安娜走到了塞西莉亚的面前，抬起手轻轻抚摸了天使的面颊，低语道：

    【那如果，身处在此地的我们，其实来自于不同的支流呢？】

    想要躲开恶魔的触摸，但天使在听到这个可能会忽然保持了沉默，任由她触碰自己的脸颊。

    【或者换句话说，我们眼中看的那个“他”，是命运长河不同支流中的某一个。】

    两人的面容贴近，几乎要亲吻到一起，而就在马上要触碰而上的时候，恶魔忽然勐地后退。

    然后，再也看不出任何凝重，一脸清爽地说道：

    【嘛！反正这种想法，也不一定正确呢~】

    【你就当听个乐子吧！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呢。】

    这一刻，无论刚才脑海因为接受到震惊的信息后变得多么混乱，塞西莉亚看着那张令人生气的表情，还是非常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

    打她。

    让她闭上嘴！

    只不过，在她付诸行动之前，恶魔抓住了时机说道：

    【另外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对方，她说：

    【我是自己主动寻觅而来的，而你则是一直存在于他灵魂深处的。】

    雅莉安娜与宁封的初遇，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血祭祭坛，是她主动降临。

    而塞西莉亚，则是一直沉睡在宁封的灵魂空间的深处。

    【也就是说，就算是在不同的支流中，你也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感慨地咂咂嘴，恶魔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假哭起来：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抛弃的女人，该哭的明明是我啊！嘤嘤嘤！】

    “…………”

    好累……

    眼不见心不烦，天使闭上眼睛直接封闭了五感，不去理会表演起来的恶魔。

    “只不过，支流吗……”

    那一切，真的是不存在的吗？

    眼眸微微睁开，塞西莉亚看向了光幕中的那个背影。

    凝望着，她无声自语：

    “……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