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争
繁体版

绝利鹰师

    六氏在封地安置诸事,樊都应须早做揉持,前些日子的粮食数目不减还大有增长之势,众人无不欢喜,孔御城抽身南岭,樊都诸事尽由王拙座镇,根本无须胆心。

    “大人,蹇公回都”。心腹匆匆来报,王拙披上大髦急匆匆地向樊都玉良街赶去,蹇图身骑黑豹身后除了兵马,侧面还跟着位少年。王拙不明所以,向蹇图拱手问其是何许人也“?蹇图将信交于王拙、陛下下旨令侯念元入京,本帅也是奉召而行;本帅还有重整军马之务,先行失陪了”。

    王拙目送两人离开,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谁人下的令?陛下向来是无主见之人,何人胆敢代其发令!”一串问题围绕着王拯,以来想去有此等能力的人也就仅有一家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王拙的权力已然达到了巅峰,殿上多有孔党门生做应,殿下有众多黄门为应,青鹰断政企图切断太后的一切信号来源。私下里又招兵买马为诛杀翟党做好两手准备。

    入夜:樊都的夜,是灯火通明、耀如白昼,是安于现状,醉生梦死的沉沦。王拙对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很是满意,终日醒生梦死,每夜从翠花楼中出来,只是今天的夜冷的有点令人不安,王拙拒绝了老婊的请求,虽然名伶艳色极力挽留,但他还酒气冲冲的向王府回去,青鹰不乐意的停在他的肩上总是伸出半边翅膀扇他的后脑,王拙有些生厌,但它猛然飞起,张开利爪向街口尾部的阴影中抓去。王拙眼见里面有人再加上这月黑风高的夜,酒意也瞬间去了大半。

    阿尔努和同克尔什从头街处跳出驱赶青鹰,王拙盛怒“边沙祸种怎么入我樊都,门口的护卫难到是干吃白米干饭的不成?实属废物一群,待咱家取尔等人头做钉〞。

    两人原计划被打断,本来是想借内应入都携杀侯少将军,没想到出了批漏,虽然始料未及,但如今不战不行,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两人耳边话语几句,王拙话不多说反手爆出骨钉,克尔什上前举杖挡在阿尔面前挡下了一枚骨钉,顿时他感觉力度不太对,他小声说道“阿尔小心,这个人比用竹子的人厉害的多。”\

    王拙虽听不懂,但他现在以一敌二,情况不对,他哨口一吹,青鹰转翼向皇宫内飞去。若孔御城在此定可诛灭而等,暂且退避实为上策,王拙无意征战转身跑向皇宫方向,边跑边叫。

    “不好,快杀了他”两人追去,阿尔速度极快,伸手就持住王拙的青袍、挥刀斩去,王拙果断舍弃青袍从中扬出数枚骨钉飞射而去,阿尔架刀挡住,不得以松手让王拙逃了去。

    王拙的青鹰急切,让下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侯念元珊珊来迟,正巧遇上逃命的王拙,胸中怒火中烧,持刀斩来,王拙错不及防伸出骨杖那‘断魂’劲力极大,王拙的武器根本不是对手,青灰的骨杖表面竟有了细微的裂隙。

    王拙大吼“放肆!侯念元,尔胆敢行刺朝庭命官。“放屁,王拙你独断朝纳,草芥人命,聚赌敛财,整兵厉马,焉敢妄称朝庭命官,又私自暗害恭王己是罪无可赫,皇上圣旨,本帅就替君行道”。

    王拙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反驳“咱家乃皇上内侍,怎会有反叛之意?侯将军切莫听信他人馋言“双手骨杖尽数收了回去。

    翟伟城策划了这场好戏,但现在看来目标价值似乎变大了,他暗中拦下克尔什两人,示意他们先走,而他亲自相助候将军,王拙绝不可能活过今夜!

    双链从背后刺来,王拙前后夹击躲闪不急反被刺伤了左腿,伟城特来相助少将军。

    翟大人!

    “皇上有旨,诛杀逆贼王拙,王拙还不快快伏法!

    王拙退却:“不可能、不可能、孔御城不在,这……这”王拙自察今日命不久矣,但仍心中有一丝幻想,必须拖住,孔御城应许能从南岭赶来赴三日之约,既便没有,诸宦亦可从宫中赶来相助

    青鹰不在身边,定是向内求援,算算时间也快到了翟伟诚深知必须速战速绝,“候将军不毕多言,我们一起上尽早拿下这逆贼,为国除害”。

    “贼匹夫陷我!翟伟诚,汝暗矫圣旨企图谋害皇帝近臣,按律当诛!咱家若死,尔也别想活”!

    双链横向袭来,势大力沉,王拙双杖别开双链,反倒尾部扎向冲来的候念元,翟伟诚不敢收缩距离,一是蚌鹤相争极有可能一石二鸟,二来王拙骨钉未尽,不知何时爆发,小心方可使得万年船啊。

    王拙尽可能借力弹开袭来的索链,但依旧不敢硬接“断魂“的力道,侯将軍的每一下都带着怨气,带着对樊都的怨,王拙的骨杖身上裂的纹路越来越大,这武器已然是招架不住了,王拙当机立断,提起杖尾向标枪般刺飞出去。翟伟诚暗嘲强弩之末,双链缠绞在一起噼噼啪啪的击碎了骨杖,王拙分身乏术,错不急防的被一记扫腿踢在腰间向另一侧倾倒数步。

    “王拙扶腰“混蛋,孔御城不时便至,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侯将军,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若是孔公来了……”正说话时,王拙顿时猛吐鲜血,有毒!!“

    “翟伟诚,你用毒!?“

    “翟大人,陛下未曾要现取王拙性命,您怎么?“

    翟伟诚伸长索链要取王拙之命:侯将军,王拙阴狠毒辣,若按正常的流程,只恐夜长梦多,我也是没有办法”。

    王拙命悬一线:“咱家若亡,尔等也活不成!翟伟诚你不得好死,王拙双手把为数不多的骨钉尽数捏在手中,打算搏上一搏,翟伟诚不管侯念元,径直杀向王拙,双链对着脑袋直扫而来,侯念元挡在王拙面前‘断魂’缠住了铁索:“翟大人,此事还是依陛下之意,活捉王拙交于刑部处置的为好。

    翟伟诚婉而一笑:侯将军,听你的。王拙反正是活不过今夜了。天空带来了生还的讯息,翅膀划下断了微光,王拙消散的神智仿佛一瞬间达到了高峰。王拙从地上弹起猛的推开身前的候念元,刹那间将余下的那根骨杖也刺了过去,袖中的骨钉向四面八方扬去,翟伟诚避开骨杖,向后跃跳开来旋转铁索挡下骨钉,侯念元也赶快躲在树后,王拙彻底疯了,“孔御城将至,援兵将至,哈哈哈……他青色破裂的外袍旋转的像条幽鬼,里面时不时爆出骨钉。青鹰救主急转而下,抓向敌方,翟伟诚用铁索扫开它,王拙与之配合抓住了这个空当,一方骨钉正好刺入翟伟诚的右眼,几个人影快速袭来,翟伟诚顿时头晕目眩,半边血红的视现不清不楚,他另一只好眼机警的环视四周顾不得痛苦马上借石板跃向屋顶,暗地发力使坏将阿和扔了下去克尔什伸手去抓,翟伟诚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不想死就别下去。

    小太监勿勿赶来,他们快速将阿尔努和包围住,一个个手提长剑却没有贸然出击,阿尔在包围圈中嘶溜吼叫骂弯刀胡乱的向四周挥砍,王拙颤颤巍巍的向前走动,顶着满口的鲜血吞吐着下令“杀了他,动手,快杀了他”。王拙的指令并没有生效,小太监们向后缓缓退着,一只手扒开两名内侍,尧止言身着便装从后赶来,王拙气血翻涌,向下栽去,你!……

    尧止言的右肩停着一只伯劳,这小鸟性情凶猛,小太监递上长剑,伯劳鸟记趣的从他身上下来飞到一根树枝上,它也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只半大的毛虫,“上!“

    伯劳发出刺耳的鸣声,用尖刀般的喙猛啄毛虫,开始那只虫子还在挣扎,而后便气绝身亡了,伯劳鸟饱餐一顿又将余下的肉块叼回刺入尧止意头冠的尖处.得胜而归

    尧止言用白布擦去附着在剑身上的血痕,“把两具尸体搬回去,王拙大逆不道,四大罪状俱齐,今日被人发现,三更畏罪自尽,投河而死,诸位,我说的可对?

    “正是”!

    侯念元在街角目瞩了全过程,树上残败的虫子的尸体与地下阿和的血迹让他有种不真实感,王拙尧止言权倾朝野,六氏深根地固怎么就是腾不出一些人手、资源向边境向北莽运输...

    次日早朝:所有人齐聚大殿,孔御城只身跪在殿中,因王拙未到,众人还有所疑惑,如今看到这情况更是不解。

    太后此次直接坐到了皇上龙椅的五阶之上,九五之尊再上有人。

    “王拙意图谋反,侯将军与翟大人诛此逆贼有功,应赏”!陛下您说呢”?太后坐的安稳了,没有了王拙,话语间也多了些份量。

    “母后,所言甚是,一切便依母后,两位大人诛患有功,应赏!不知两位可有何想要之物?

    翟荣上前一步“陛下,王拙谋逆,难保孔御城没有此心!“五彩鹦鹉学舌“没有此心,没有此心”扑腾着翅膀飞落到了孔承玉龙椅的右侧。

    其实大家都很清楚,王拙不比孔御城,王拙是依靠权力,大肆扩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孔御城不同,他是两朝老帝亲点的皇宦,不仅仅是两朝元老,身后更是压整个孔氏,现在翻脸还为的尚早,拿不下孔御城是一定的,若是过于催逼,生死之时说不准弄他个鱼死网破也未可知。翟荣也知道,他只想敲打敲打孔氏。

    “翟大将军,孔公公仍两帝亲点皇宦,怎么可能有谋逆之心,王拙既以伏诛,何必再延及他人”。太后不再追究,王拙死了,这回是她胜了!

    “老臣谨遵太后之意〞。翟荣退至一侧。

    侯念元拜道“王拙害暗恭王,又私自扣压臣上书边沙粮账,如今北莽粮食已然不足防御之用,还请陛下速拨粮食!

    孔承玉慌了,忙道:“西原赵氏今年粮食丰硕,这粮食之事岂不易如反掌,赵尚书你且去拨粮吧”。

    “臣尊旨,只是现在有点小问题,怀民三仓暂时无余粮相拔,贺老家两续取粮,若再加西原本民之用则无粮可拔”。

    孔承玉疑惑:贺天官取粮何意?朝庭俸禄难道不够贺老花的?贺律同微咳:回陛下,老臣取粮非供老臣而用,老臣有两女嫁于月氏王爷,陛下可能不可,这都是永安年间的烂事了”。

    “哦?“贺老且说于朕听“

    “是!陛下,原有两女,嫁于月氏的两位王爷,月氏和亲大齐、称其臣子”。

    承正点头:“这段朕听父皇讲过,那取粮之意?

    “这便是了”贺律同年岁直逼燕首辅久拜身子也累了,便起了起身:“嘶~,老臣的这几个女婿没个争气的,月氏境内年荒又受蝗灾,百姓无粮,他两人求助老臣,无论何族天下都当以民生为本,老臣也无办法只得向赵氏取粮。待此事一平,他二人定然亲自拜见皇上。

    赵余古下拜:“臣闻贺大人之事,一来为天下民生、二来为我大齐同月氏之联系、让月氏更感陛下之恩”。

    承玉点头.“赵尚书言之有理,侯将军,朕也没有法、天下粮食皆有所用,也无可拔余粮送于北莽。

    侯念元低头不语,双拳紧握。他后面没有再听进去朝庭的官话心中只有北莽軍粮的事。既如此那只能从端洲张府下功夫了.“

    燕首辅不理朝事,带着一些能人南下,转交燕落鸿处理而其又远无父亲的主导能力,无言官直谏,赵余古这番话打消了孔承玉的疑心,让朝庭上下无不恭敬,老狐狸们也是借机同翟氏进行各种交往,朝庭糜烂之风盛行。

    倒是孔清涵收俭了许多,下朝后他扶着孔御城回了孔府,孔御城跪久了,心也累了。

    “户部上下这些日子先稳住,翟氏赵氏串通一气,我们先拿得账本,再做打算”……

    后宫:翟伟诚瞎了只眼,眼上遮着白布,启禀太后““王拙整兵厉马意图谋反,臣依圣上之旨,于昨夜诛杀于翠花楼前,太后大可放心”。

    翟太后斜身侧躺在床上,手中轻轻把玩着‘鸩’一根泡过的羽毛,茹云姑姑正用新摘的花枝素叶轻柔的在太后白洁腿上划过,素手捏起来桌上的一颗樱桃,轻轻去下多余的叶片,放入口中。太后说道“翟将军诛宦有功,哀家当重赏于你,而今尔眼伤未愈,且先下去休息罢。臣叩谢太后,臣告退…

    王拙身死,孔御城、蹇图万分悲痛、暂且不论王拙所管制的内庭,传旨及陛下身边之位便无人任职,就是他自己的财宝和私兵也不知藏于何处。蹇图因为内蚩军根本不想接手,孔御城管理朝政和后宫诸宦,且经此一事无瑕也不可能再顾此事。六氏之中谁没有兵?有兵才算有生命之本,外军内政方保内宦权势不倒。

    王拙的位置给了尧止言。孔御城再三提醒,王拙虽死有余辜,但无论如何他的兵,他的财必须在我们手中。

    “在下资历远不比王公,如今立其位,只恐不能胜任”。

    孔御城轻笑“你且放心,太后的下面可还压着个燕老头组的内阁呢”。

    “孔公,您糊涂了?太后想要换内阁那可是一句话的事啊”。

    “这不归我们管,上品无寒门,燕氏再怎样也是六氏之一,次辅罗知雨再次身后还有一个郡,太后轻易做不了主”。

    尽心侍奉皇上才是我们该做的。真若到了危机关头,鱼死网破也不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