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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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邮票

    我喜欢收集邮票,这是镇上人人皆知的事。可是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知道这些邮票寄托了我的希望,带走了我的思念。

    两年前,他走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东西,除了他的躯体与生命。他永远埋在了地下,与千千万万个灵魂一起飞去了天堂,我再也见不到他。那一天我感觉世界在颤抖,后来才知晓,那是我唯一的,与他最后的羁绊。而现在,已过去两年之久,可那一刻的地动山摇,将是我永恒的伤痛。

    又是夜晚到来,我不知天上繁星点点,是否有他,他是否在凝视着我,是否试图拥抱我。我只知道,我想再一次拥抱他,抚摸他的脸庞,我对他的思念已成执念。每个无他的夜晚,喂食完金鱼后,我都会坐在他的书桌前,给他写信。老台灯的微弱的光有时闪烁,假如世上真有鬼神,为何七百多个夜晚,他都未曾出现?光打在纸上,一字一句诉尽了一日之事,却道不尽我的哀思。我想到他从前也坐在这张桌子前,一坐几个小时,只为实现我对他的严苛要求。那时候,他刚上高中不久,一天晚上跟我谈理想。他说,他以后想成为一名兽医,救治小动物。我知道,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小时候常赖在动物摊前不愿离去,可是我像大多数母亲一样,认为这只是也只能成为他的一个兴趣,可有可无。我跟他吵架了,那是我跟他最后一次吵架。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将他辛辛苦苦养了四个月的金鱼摔死时,他对我吼的那句“妈!你真是不可理喻!那是我自己的未来,凭什么要你来插手?”当时的我,狂妄自大,认为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人世间,我有权决定他的未来。他离开后,我回想曾经的一点一滴,才发现自己错的多离谱,可是,一切都晚了。他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我在他面前掉一滴泪,他就会心疼我,就会迁就我。后来,他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高考考得很好。他顺我的心意,报了人文地理与城乡规划专业。快毕业时,他随团队去四川考察,再没回来。

    桌上的金鱼养了快两年了,我多么希望它是两年前那一条,我多么希望他下一刻能推开门,我多么希望再听他喊我一声“妈”。泪滑落,在纸上晕开。我将纸折起,放入信封中,写好家里的地址和收信人,贴好邮票,便将它点燃。火光掩去了我的泪,淹没了我的一举一动。

    “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