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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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跟进

    密布的阴云下,在这深山老林里本就视野不清,磅礴的大雨更是加重了森林雾气。那从天划过而下的闪电映亮了秦璃月的脸。血污中,她那双绿色的双眼犹如黑夜里的恶狼,毫不仁慈的看着自己的猎物,阿君被她踩住脑袋,泥浆,血肉和内脏糊了他一身,阿君哭喊着,颤栗着。在他听说的传闻里,那个叫枪架的女人对自己的目标从不怜悯,没有逃脱的猎物,只有秦璃月想不想杀掉的人。现在,秦璃月的咧着嘴角,那诡异的标志性笑容挂在她脸上,那是她对即将找到自己弟弟踪迹的兴奋,也是她黑暗的内心深处,对于脚下猎物生死抉择决定权的异常激动。

    一个人的生死在她手上,一念之间,脚下求饶的男人就会成为冰冷的尸体。这样发自内心的躁动是秦璃月几年前才有的。兴奋,焦躁,刺激,对生命女神的挑衅。搁在以前,连鸡都不敢杀的秦璃月,现在无比的快乐。她狠狠的用脚碾着阿君的头,把他的脑袋越来越深的踩进更深的泥地里。泥浆和混着血液腥臭的泥巴灌入他的鼻子和嘴巴,冰凉腥臭的土地加剧了阿君对生的渴望,他不断地挣扎让秦璃月更加用力的折磨他。

    “你把我弟弟送到哪了?”

    “我只是听命令行事,那帮人我惹不起!”阿君嘴里咕噜咕噜的涌进尸体的血水和泥巴,含糊不清的大喊。恐惧涌进心头,阿君辛辛苦苦十几年才有今天的地图,他在缅甸军队里的线人给他传来秦璃月在军营的消息,他当机立断决定赶紧跑路到泰国,之后不管去哪都行,赶紧离开。阿君可不想在缅甸等死,自己的老板,现任克伦邦军阀吴波刚在阿君汇报了秦璃月的情况后,根本没有管阿君的死活,甚至没有提出让阿君来到自己的军营避难。这把阿君气个半死。没办法,他只能轻装上阵,带上点现今,自己两个女奴,叫上从吴波刚那边撬来的士兵,立刻启程逃跑,结果最终,还是在即将逃出缅甸的路上,被秦璃月堵住。这让他郁闷不已。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整件事讲给我,你不想死对吧?”秦璃月把CZ806的枪口顶住阿君的脑袋,阿君惊恐地挣扎身子,他越挣扎,秦璃月越加大脚上的力度,把他的脸踩进更深的泥地里。泥巴和血液雨水已经埋掉了阿君的一个鼻孔,他赶忙不再挣扎,两只手平铺在地上。焦急的大喊:

    “我只是想赚点走私和人口贩卖的钱!一个月前有人找上我,他们要我接收货物,我当然乐意!但是没想到最后运到缅甸的是你弟弟!他们到了缅甸叫我为他们安排离开的路线,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小鬼就是你弟弟!”

    秦璃月听到这,慢慢抬起了脚,向后退了两步,枪口一直指着阿君。阿君得以在泥地中拔出脑袋,他拼了命的擤出鼻子里的泥土和血液,不断干呕着想抠出卡在嘴里的人骨碎片。秦璃月看着他恶心又害怕的折腾,没说话,直到阿君奋力一拔,把恶心人的人骨碎片从牙齿里拔出。甩到一边,狠狠的吸气试图让自己呼吸顺畅后。秦璃月抬脚一个右鞭腿把阿君踢得在泥地上滑滚。这一脚命中阿君的胃部,干呕吐不出东西的他艰难的爬起来,跪在地上继续干呕。已经没东西吐了。他可怜兮兮的满脸鼻涕和泪水。眼神哀求秦璃月仁慈。

    秦璃月指着三岔路南侧的树林,昂起下巴,脸上笑嘻嘻的说:

    “在那边有一挺M2重机枪,我动动手指他就能把你打成碎肉,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现在,继续说。”

    阿君赶忙点头,捂住肚子吃痛,秦璃月拉开路虎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坐进去,拿出平板电脑,点击机械狗,切换到监视状态,把阿君从VIP人物改变成可击杀状态。铁制的大狗子乐颠颠的跑过来,在秦璃月身边摇晃两下身子,然后转过枪口,对准阿君,机械合成音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这他吗什么鬼东西!”阿君惊恐的瘫坐在地上,机械狗不断向他逼近,围着他绕圈,最后在阿君背后停住。机械摩擦的声音把阿君更吓得不敢乱动。这东西的火力在刚刚他已经见识过了。秦璃月拿出烟,给自己点上,又抽出一根点燃,扔在泥地里。

    “继续说,让我满意的话我就给你根烟,不满意的话,希望地上这根烟不是你的送行烟。”秦璃月说着,呼出烟雾。

    “我为他们准备了船运,一直到公海,由公海乘坐海上飞机经由意大利,我想赶紧把他们送走!我也试过留住他们,因为我得知消息你没死,你一定会来救你弟弟!但我没劝住他们!这不是我的错!他们一星期前才离开!”

    “目的地是哪?”

    “......”阿君犹豫了一下,秦璃月按下机械狗的恐吓界面,机械狗突然向右一跳,对着阿君正前方突突突的扫射一遍,吓得阿君屁滚尿流的又跌进碎尸沟,他又一次尖叫着爬上来,边爬边大喊:

    “韩国!他们去了韩国!为了防止你追踪,他们去了韩国首尔的梨泰院!他们威胁如果我说出去,就杀了我!”

    “吴波刚有没有参与绑架我弟弟!”秦璃月狠狠抽口烟,把半截烟扔在地上,一巴掌把阿君扇倒在地,一边的机械狗兴奋的摇摇屁股。找了个好位置继续枪口对着阿君,阿君被这一巴掌打的有点蒙,竟然尴尬的笑着往上爬出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然后颓废的坐在了泥地了,再也不去担心他昂贵的白西服会不会继续脏下去。

    “吴波刚没有那个胆子,他甚至想要宴请你来放下你们的仇恨,把我卖给了你。作为人情。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来支援我,我不想死!我更不想被你抓住折磨!你这疯子!”

    “是的,你知道吴波刚的叔叔下场,他是条汉子,不像你,当我把他的皮拔下来,连同他生孩子的玩意一同拽下来前,他足足叫了二十多个小时才死。”秦璃月蹲下来,看着阿君惊恐的双眼,她推开保险,吴波刚直接跪下求饶:

    “求求你!别杀我!我最开始就不想接这趟活!我会尽我所有的人脉帮助找你弟弟!只求你别杀我!”

    “我怎么能相信你?”秦璃月仍然盯着阿君的眼睛,她绿色的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她轻轻推动平板电脑上阿君的威胁程度,机械狗猛然向前跳跃一步,枪口戳在了阿君身上,阿君吓得大叫:

    “船运!船运和航运都是我的人!我的人告诉我他们去了韩国首尔的梨泰院!剩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求求你!”

    秦璃月站起身子,转身走进路虎车里,翻找一圈找到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阿君,走出来把手机扔给阿君。然后说:

    “给吴波刚打电话。”

    “什......什么?”阿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秦璃月皱起了眉头,抬枪瞄准阿君的脑袋恶狠狠的说:

    “给吴波刚打电话!”

    阿君拿起手机,两手颤颤巍巍的拨通号码。秦璃月张口说:“开公放。”阿君照做,手机通话音响了一会后,电话那边接通。秦璃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

    “我是枪架。”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阿君此刻紧张的要死,他不知道秦璃月为什么还要给吴波刚打电话,两个在之前有着血仇的人,现在怎么会交流呢?

    “枪架小姐.....看来你抓到了阿君啊,怎么样?我这条宠物狗,给你作为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秦璃月放下枪,又一次给阿君提高了威胁等级,机械狗机械的行动,向前顶着阿君的身体,阿君吓得举起了手机,向秦璃月的方向凑近了些。秦璃月笑着大声说:

    “很不错,卖我个人情,从此我们没有任何恩怨?这当然很好了,我把你叔叔干掉,你也能成功当上克伦邦的“将军“不是?”

    “这当然要谢谢你,秦璃月小姐,但我叔叔从我小时候就对我很好,甚至比被我干掉的父亲都要好,你杀了他虽然我是想杀你很久,不过,我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在克伦邦的军队连缅甸政府都得给我面子!我改变了想法,我应该感谢你才是......”秦璃月听到吴波刚这么说,心里还是没有放下戒备,她聪明,吴波刚这样恶劣环境成长的军阀也不会差。秦璃月脸上扬起微笑,她也想解决掉这些旧时代的麻烦,两边人的谈话阿君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但被卖,甚至成为两边和平交好的礼物,在阿君心里吴波刚的家庭被他诅咒了无数次了。

    “吴波刚将军,你年少有为,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我呢,厌倦了缅甸潮湿的天气,这里不适合我,我只想和你说......”

    秦璃月靠在路虎车上,活动着被淋湿的身体。然后冰冷的张口:

    “我以后不惹你,你也别找我麻烦,你做你的军阀,我忙我的工作。你我都少一个在晚上睡不踏实的原因。”

    “......可以,非常好,我喜欢枪架小姐你的想法,我也正有此意,本来我是想在你干掉阿君后,找人请你来我的军营,我们面对面享用晚餐,好好谈谈的,很是可惜,我们不能品尝美酒了。”

    “是很可惜,不过,你的狗我带走玩两天,你不介意吧?”秦璃月转头瞥向阿君,阿君浑身一震,不好的念想涌上心头,吴波刚还要继续卖了我!

    “当然可以,是死是活无所谓,少了他一个,有的是人想坐他的位子。阿君应该在你身边吧?阿君叔啊,好好听枪架小姐的话,省了我不少事啊,那么,希望我们永远不会见面,枪架小姐。”

    吴波刚挂断了电话,秦璃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阿君,她蹲下来,拉低平板电脑上阿君的威胁,改为押送模式,机械狗得到指令离开阿君,来到秦璃月身边。枪口向下瞄准阿君的双腿。秦璃月用手拍拍阿君的脸,让一脸懵的他清醒过来。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几个小时后......

    大雨停了,天空逐渐晴朗起来。秦璃月带着失去一切的阿君向泰国边境方向走去,一路上阿君都被机械狗所监视,押送,而秦璃月也从心灰意冷的阿君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情报。原来吴波刚早就想和秦璃月放下恩怨,因为在缅甸的黑色行动组和政府大力打击军阀和帮派,外加上清理异己,不少军阀都遭了殃,在吴波刚的情报网里得知米斯非对全世界的通告,他就想卖个人情给黑色行动组和秦璃月,来获得喘息时间。让他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准备巩固自己的权利帝国。阿君这样的头目,吴波刚想换谁就换谁。阿君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礼物,他死不死都对吴波刚有利。秦璃月是黑色行动组里恶名远扬的存在,吴波刚也不想因为秦璃月的弟弟,自己哪天晚上和自己叔叔一样,被人绑走,折磨几十个小时。人被找到的时候都生满蛆虫。

    阿君现在没有了任何反抗心思,他知道秦璃月不一定会放过自己,不管阿君知不知道他运送的货物是秦璃月的弟弟。秦璃月盯上的目标,很少有她放过的。一般被他“仁慈”放过的人,没过几天又会被秦璃月找上干掉。几年前是这样,不代表现在的秦璃月就会变了性子。秦璃月从阿君嘴里得知秦小幺很好,甚至很相信你掠走他的人,阿君说着,秦璃月有些不明所以,被绑架了还信任绑架他的人,自己弟弟没那么傻吧?

    阿君看出了秦璃月的疑惑,然后他站在泰国和缅甸的交接处,回头看着缅甸,不舍的坐下来,秦璃月则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他。阿君对着缅甸方向磕了两个头,这才起身继续走,秦璃月没有跟上他,机械狗也没有跟上。阿君走了几步,就不走了。他径直坐下休息。背对着秦璃月说:

    “我在雷区里对吧?”

    “嗯”秦璃月应着,阿君悲惨的笑了笑,反而想开了一样躺下。终究还是这个结构,自己作恶一生,贩毒,贩卖武器,走私,人口买卖,器官买卖,他毁了无数人的家庭。赚到了无数沾着无辜之人血的钞票。今天这个结果,从出来闯荡他就已经知道了。秦璃月没折磨死他算秦璃月仁慈了,而如果他或者回到吴波刚那里,缅甸本地的酷刑阿君也是知道的。两边比较起来,还是直接被炸死比较好。就算不炸死,断条腿一会流血死总比受尽折磨强。

    几个小时里,从船运路线,航运路线,参与人员,接头人信息。包括掳走秦小幺样貌的人,阿君全都告诉了秦璃月,说谎对他来说没必要了。没有过多的手段能害死秦璃月。秦璃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便带着阿君来到了缅甸和泰国中间旧时代留下的雷区。她自己也算是做好事,阿君死活对她来说完全无所谓。秦璃月点起一根烟,远远地丢给阿君,然后转头离开。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阿君,你能不能走出雷区或者干脆等死是你自己的选择。”

    阿君没说话,转身捡起秦璃月丢过来的烟抽起来,这烟很轻松,没有提心吊胆,没有苦涩,没有良心的折磨。阿君站起身,慢步走向泰国。

    秦璃月卸下机械狗身上的U100机枪,脱下吉利服,盖在机械狗上,随后骑着机械狗,为它设定路线,开始返回,她沉默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韩国她也不是没去过,只不过梨泰院那边人多眼杂,不好行动。

    就在秦璃月想着,她身后传来爆炸声,秦璃月定了一下,没有理会,没有反应的继续骑着机械狗。向着回程的路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