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场外有23人，员工宿舍里有33个，车库里不太清，进进出出的有十几个了，伐木工厂里也是，没办法确认，加上四周零散巡逻队，我们溜进去的可能性不大。”

    秦璃月用望远镜计算着伐木场内极端主义者的人数，她越算越心烦，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伐木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就在刚刚，她明明把车库里来回进出的人长相都记住了，可是还会有人源源不断地从车库里出来。

    叶娜左手用平板电脑记录当前人数、风向、风力、气压和子弹出膛湿度等等，虽然300米不到的距离不太需要过于精细的计算，但是俩人之前提早商量过，争取一枪撂倒安托万，他受了伤就一切好说，虽然有风险一枪打死安托万，不过秦璃月还是坚持冒这个险。尽管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安托万的踪影。

    秦璃月皱起眉头，她仔细观察着伐木场内车库的情况，这车库太不正常了。大归大，但不至于能容纳这么多人吧，总有陌生的面孔从里面出来。她用自己的平板电脑接替叶娜旋翼无人机的指挥权，切换手动操控模式，控制无人机悄无声息地从车库南侧接近。但是越接近，她就感觉越不对劲。

    从旋翼无人机带回的热成像画面中，秦璃月头皮发麻地看到一大片的热源在移动，她尝试大概估算一下人数，但是实际尝试后，发现不少人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尤其是车库里和伐木工厂里，不断有新的热源出现，这些人远远超出了内务部情报的预期人数，秦璃月收回无人机，让她在伐木场上空盘旋飞行。现在麻烦了，下面一堆人，也不知道安托万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人。

    “我估计车库有地下通道或者密道，能让人员快速机动，这敌军人数和情报严重不符，下面起码三四百人！”秦璃月放下望远镜，把RPG26火箭筒挪到身边，拔掉横向保险栓，放到身边，叶娜拿起秦璃月的平板电脑，简单透过旋翼无人机的热成像看了下伐木场，放下平板电脑，调整身姿，瞄准伐木场工厂二楼正对着他们的得仕卡重机枪位，接着低声说：

    “有可能，不过库尔曼斯克的土质坚硬，如果他们真有地下通道，那他们可能在这已经很久了，现在叫我们来歼灭他们，不太像是临时起意，内务部和黑色行动组都在谋划着什么，你问下勇士的人，看看他们到位没有，有没有别的情况。”

    秦璃月往下埋着身子，扑撒开脸下的雪，把脸埋在雪里小声呼叫“”

    “枪架呼叫野雏菊。”

    “野雏菊收到，频道正常。”

    “二次侦查发现敌军人数超出预期，申请2-4（支援部队）和4-9（重型火力支援）”

    “申请命令驳回，大鳟鱼不希望这边出现石头（Su-25地面攻击机）C-2（机动部队）在路上。”

    叶娜诧异的抬起头和秦璃月对视，预案中没提到Su-25啊，不太对劲啊，从最开始的情报收集到现在的作战阶段，细节上都存在着诡异的一面，如此大规模行动，俄罗斯军方对于恐怖分子的态度从来都是先干掉，再审问，在国内治安作战尽可能的减少伤亡，使用装备优势碾压敌军，像今天这么大规模的敌军驻地，没有点重火力，先不提能不能打过下满的极端主义者，到时候口袋阵没法收拢，人家全跑了。

    就在叶娜和秦璃月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勇士”特种部队的人在频道里呼叫：

    “野雏菊呼叫枪架，你们进入位置没有？野雏菊已就位，在你们两点钟方向，准备攻击。”

    “枪架就位，但没有找到1-2（目标）请待命。”

    “对不起枪架，命令改变，新命令为即刻行动，所以，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吧，两分钟后进攻开始。”

    叶娜用手指啪地弹开SV-98狙击枪的保险，秦璃月也收拢自己，侧着身子把RPG26火箭筒抗在身上，她趴在地上的身体把腿远离火箭筒后部，以防止被尾焰烧伤。叶娜瞄准了得仕卡重机枪的射手，秦璃月瞄准了车库里，等着命令下达后，趁着俄罗斯军方和极端主义者打起来后，浑水摸鱼。一个解决掉对他们威胁最大的目标，一个尽可能解决第一波攻击的人员。

    “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急？”

    叶娜不解的说，秦璃月轻轻耸了下肩，她也不知道怎么会临时改变命令，本来时间很充裕的，现在安托万都不知道在哪就要强攻，叶娜气的要死，秦璃月更是。她稳住身子，让火箭筒更稳的架在肩膀上，然后对叶娜说：

    “3枪，然后我们直接下山，先抓个混蛋问一嘴比较好。”

    “嗯，那就得仕卡射手，正面机枪阵地里的RPD射手，外加伐木场房顶的RPG射手，怎么样？”

    “好......”

    两人齐齐深呼吸后，安静下来，两个女孩蒙着脸，眼神逐渐冷漠不带感情，就像卡杰娜所说，这是士兵的眼神，久经战场和黑暗任务的两人，早已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怜悯？子弹没有，她们俩也不会有。秦璃月和叶娜是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这样大场面的战斗是她们俩最喜欢的场景，因为一旦乱起来，最为黑色行动组的成员，这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两个人静静等待着命令，暴雪来临前的温暖将要消失，太阳逐渐从两人左后方照射下去，下面的极端主义者，会在刺眼的阳光中和俄罗斯军方作战，太阳雪越下越大，厚实的云朵也将随着风向覆盖大地。

    暴雪，要来了。

    “野湖1呼叫所有‘饥饿米沙’，围猎开始！我重复，围猎开始！”

    耳机里传来谢尔盖上尉的命令，在他的全体呼叫结束后，只听天空被撕裂，迫击炮弹带着尖啸从天而降，在伐木场内炸出一朵朵黑灰色的“烟花”，随之，伐木场南方的森林中枪声大作，子弹如雨一样射进伐木场，第一波突袭打死了不少极端主义者，极端主义者们四散分开，不少人直接躲在堆积成小山的原木后面向森林内盲目射击，大口径机枪突突突突地对着森林扫射，极端主义者们动作迅速，反应的也很快，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从被袭击的慌乱与震惊中，转为稳定的防线，各自寻找掩体对森林还击。一度把俄罗斯大兵们的火力压制下去。

    但是，山坡上发出机械的轰鸣声，两辆T-80坦克不可一世地撞倒树木，正威风凛凛地压过一地树木，撞毁树桩，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伐木场大门的位置，随之，125毫米滑膛炮响起震耳的炮声，坦克周遭的树枝和雪花被震飞吹起。高爆弹炸在极端主义者的人群中，胳膊腿和内脏带着血线被抛上天空，然后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样，稀稀拉拉地浇在其他人身上。

    这还不算完，BMP和BTR呈包围状，缓慢前进开火射击，与俄罗斯士兵们一同向伐木场压制，靠近，伐木场内的极端主义者尽可能的还击，但是在坦克和装甲车的炮火中，他们的防线被撕裂，不断有人向伐木工厂逃去，却有越来越多的人从伐木工厂与车库中跑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对俄罗斯军队射击。

    双方打的激烈无比，不可开交，各自都有人员伤亡，但是，俄罗斯军队占了上风，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俄罗斯士兵们逐步碾压极端主义者的火力，不少极端主义者拿着RPG的射手，都被不知从哪打来的子弹夺走性命。俄罗斯士兵中的精确射手外加“勇士”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像是打靶一样猎杀所有高价值目标，但是，极端主义者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数不清的人出现在伐木场里，在本就不算太大的伐木场里挤成一团，一个废弃的面包车后，都能躲六七个极端主义者。

    因为人数过多，不少人趁着机会，拿起RPG-7火箭筒对俄罗斯军队发射反坦克破甲弹，虽然精度很烂，不过还是给俄罗斯军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这时，从西侧高速低空掠过两架Mi-24PN武装直升机，直奔伐木场北方而去，在空中华丽得舞动着它肥硕的身姿，在伐木场北方对伐木场内接连发射火箭弹，爆炸在伐木场内爆出无数烟雾，Mi-24的机炮嘟噜噜噜噜地绞杀试图逃走的极端主义者。

    看局势差不多了，秦璃月按着耳机，对谢尔盖上尉和“勇士”的指挥官伊万说：

    “枪架加入战斗，注意火力分布，枪架和舞者入场。”

    “野雏菊收到，冰刀1和冰刀2协同进入。”

    接到了“勇士”特种部队的回报后，叶娜屏气凝神，扣动扳机，把正在开火的得仕卡机枪手打死，拉栓上弹，向正对他们的方向的RPD射手开枪，第二枪也命中，射手倒下，但是因为烟雾阻挡，叶娜没有看到预定的第三个目标，她扔下SV-98狙击枪，半跪着拍了下秦璃月的脑袋，秦璃月发射出火箭弹。RPG26火箭筒爆出猛烈的烟雾，那一发火箭弹径直飞向她们和伐木工厂中间的空地，在半空中爆炸，霎时间无数碎片和钢珠在空中溅射，将地面上和俄罗斯士兵交战的极端主义者打成了色子，火箭弹中附带的长条状烟雾带从空中落下，一条像是粗面条的烟雾撒这亮光坠落，把伐木工厂到南方的一条路都被烟雾覆盖。

    秦璃月本想射击车库的，但是那边打的最激烈，不适合她和叶娜突入，那就直接正面尽可能杀伤敌军，再从烟雾中混进去。秦璃月打完弹药后把RPG26扔开，从背包里拿出Pmk-2防毒面具，与叶娜戴上。两人同时点头，拿出各自的突击步枪高速冲下山坡。

    她们俩的奔跑速度都极快，尤其是秦璃月，一身沉重的装备却不能影响到她的速度，极端主义者们没有注意到她们俩，因为烟雾的阻挡和俄罗斯军队的攻击，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秦璃月和叶娜的呼吸声在防毒面具里沉闷，粗重。两个人的速度不减，几百米的距离她们俩很快就要接近了，一个咳嗽着从烟雾中走出的极端主义者，佝偻着腰，他挥手试图驱散烟雾，可惜，等他终于能畅快呼吸的一刹那，几发子弹打入他的身体，他无力的跪下，叶娜手中的AEK971突击步枪再次射击。那人连续晃动两下便一头砸进雪里。

    秦璃月呼哧呼哧地加快速度，超过叶娜，两条大长腿快的都要出现残影，叶娜跟在秦璃月身后，开始减速，在两人马上到达木质围栏前，秦璃月加快速度，简单计算了下木质围栏的高度，一米七左右，确认高度后，秦璃月爆出惊人的速度，在马上虫到围栏边上的时候滑铲跪下，整个人跪在雪地里，叶娜也提高速度，左脚一迈，踩着秦璃月的后背借力翻上围栏，骑在围栏上对秦璃月伸出手，秦璃月快速从雪地上站起，与叶娜伸出的手握在一起，两人同时用力，秦璃月三两下就爬上了围栏，两个人一同翻身跳入围栏，落地后甚至把周遭的烟雾驱散开一点。

    “抓个人！”

    “嗯！”

    两个人同时屏气三秒，呼气三秒，重复两次调整呼吸，随后像是幽灵一样，在烟雾中前进，秦璃月防弹衣插板比叶娜多，所以她走在前面，两人在烟雾中穿行，视野很悠闲，但戴着防毒面具的她们很有利，因为是冷烟，天上的Mi-24辨别二人身上带的信标后就不会对她俩开火。

    在烟雾里，子弹不断打在秦璃月和叶娜附近，不知道是俄军哪个瞎了眼的机枪手，对着烟雾使劲儿扫射，不少大口径子弹都打在秦璃月身边。但是秦璃月和叶娜顾不上这个，秦璃月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姿势，以防突然有人从视野死角冒出来。

    不过走运的是，两个人快速穿行了一小会，没有遇到敌人，大概是因为烟雾太过于呛嗓子，极端主义者都离烟雾远点吧。秦璃月听着周遭极端主义者们的叫喊声，英语，俄语，和西班牙语混在一起，叶娜在防毒面具里咳嗽两声，从后面拍了拍秦璃月右肩，秦璃月调转枪口向右前进。向着离她俩最近的说话声走去。

    秦璃月放慢步伐，她离人声越来越近，叶娜弓下腰，推开全自动快慢机，秦璃月停下来，左手从身上拽下闪光弹，拉下保险环向后扔给叶娜，叶娜一把抓住，向前轻轻一抛，秦璃月和叶娜同时低下头，别过脸。在烟雾外爆出一团闪光和巨响，随之秦璃月大踏步冲出烟雾，在冲出去的一刹那，地上有四个人正不断地揉着眼睛和流血的耳朵，秦璃月开枪向不远处往这边看到人，那个人被秦璃月压制回去，周边不少人都被秦璃月AN94独特的枪声吸引，都纷纷转过头来，秦璃月不断对着那几个人的掩体开火，逼得他们低头躲避。

    叶娜从烟雾中窜出来，看了看在地上尖叫的四个人，从叫声中判断出之前在指挥其他人的家伙，她快速拍拍秦璃月右腿，用手一指其中一个欧洲面孔的家伙，秦璃月快速打光自己的子弹，最大限度压制敌人，随后一把抓起叶娜指的人，抓着他的衣领就往烟雾旁边的原木堆拖行，叶娜接替秦璃月缺失的火力，边射击边后退，掩护秦璃月抓那个人躲到掩体后。

    秦璃月把那人拖到原木后，抬起枪托就抡在那人脸上，打飞了他几颗牙，那人捂着嘴痛苦地满地打滚，秦璃月抬脚踩在他头上，使劲儿地把他往泥雪里来回拧动。随后叶娜闪身躲了进来，秦璃月左手拿出新弹匣，用新弹匣磕掉打空的弹匣，反手拉上枪击，看着AN94的枪口像猪嘴一样一身一缩，半个身子躲在原木后，向其他极端主义者射击。争取继续对他们进行压制。

    叶娜一脚踢在在泥雪里咳嗽的男人，她一把掏出MP443手枪，捅在男人的耳后，丝毫不慌乱，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她头顶上的原木，火箭弹和手雷在附近爆炸，她先挥动手臂，左勾拳砰地打在男人左脸，把男人打的眼冒金星，甚至有些站不稳。叶娜用枪指着他，这才开口问：

    “安托万，安托万.胡兰多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