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孤独
巴塞罗那的安全屋是座独立于市区富人区之外的二层小房子,有个独立的的车库和小院子,在低矮房屋林立相似的建筑中并不显眼。秦璃月正在车库里从后备箱中一趟一趟的往安全屋里搬装备。用不上的沉重家伙都让黑色行动组的后勤部队送回乌拉尔基地好了。她的平板电脑放在一边,屏幕里面是一个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深色肤色男孩,大眼睛黑头发,穿着一条白背心,正有些拘谨和带着尊敬的眼神的和秦璃月汇报着情报。
“如我刚才所说,枪架少尉,蓝脸真名和真实身份我们的情报人员也没有查到,他没有出生证明,除了年轻时候的案底外,我们只能查到他现在就在拉尔瓦区的帮派里,每天的行动就是在自己地盘里协调人员,把拐卖来的人口和世界各地的器官收集起来,再找人护送给有需求的商家。”
秦璃月用了好大的劲才把战斗机器狗从后备箱拖下,把它推到车库一边后,秦璃月才抹着头上的水珠,汗流浃背的坐在后备箱上,看着平板电脑里立刻严肃起来的男孩,点上烟,淡淡地说:
“阿方索,我不要这些没用的东西,我要知道他常出没于拉尔瓦区的哪里,平时带多少人出门,每次出门的时间,出事之后支援速度有多快。其次是他们的武器装备情况,有没有大口径的玩意。”
叫阿方索的男孩手忙脚乱的向他身边的人用西班牙语要情报,周围的几个男男女女立刻动起来,慌乱的寻找起资料。秦璃月静静地看着这些估计还最大不过二十五岁的男女孩们。心里直骂黑色行动组情报部近年来的工作低下,怎么找了这么一群孩子来做情报人员?情报收集不到位,心理素质不过关,甚至训练更是很少。看他们那个慌张劲儿。秦璃月只觉得这趟西班牙行动不会很顺利。
阿方索尽可能的快速收集起其他人递给他的情报,赶紧看了几眼后,满头大汗的连忙和秦璃月说:
“蓝脸最近常在拉尔瓦区北侧的平民区活动,我们的人已经过去监视他了,估计很快就会和您汇报,按照最近的行动轨迹和空中无人机侦查结果来看,他会带着十几个帮派成员步行附近的几处建筑巡视,暂时我们没有发现他们有大口径武器,都是手枪和少量冲锋枪与三战遗留的突击步枪。至于时间......他没有固定时间出门,整个拉尔瓦区都有他的眼线,所以我们也不好开展工作......”
阿方索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可太了解秦璃月了,几年前在首都马德里,对当地势力极大黑帮的剿灭可是轰动一时,手段残忍且无情,整个帮派高管被她一个人锁在了一家酒吧里。她把整个酒吧和里面的帮派高管都炸上了天,当时着实把西班牙政府和黑色行动组搞得焦头烂额,而去她后续在西班牙各处的行动更是血腥,几十条人命都被秦璃月收割。他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个女人。
尤其秦璃月几年前行动都是在夜里,马德里甚至传出了一个女鬼会在深夜猎杀她的仇人。如此离谱的传闻越传越广,秦璃月没有通知西班牙政府行动,杀了不少人,马德里民众们在毒瘤被铲除后拍手称快,而黑帮中流传出秦璃月另一个外号,“马德里碎尸鬼”。因为那年的秦璃月很喜欢用炸药和榴弹发射器。导致不少被她杀得人都没有全尸,四分五裂。
“那你们.....唉,算了,不用在意,就帮我锁定蓝脸的位置,把他的行动实时汇报给我就行,别的不需要你们做了。枪架结束通话。”
秦璃月说着站起来,把通讯关掉,屏幕另一边的阿方索和情报小组的成员们都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暂时安抚好了秦璃月这个疯子。既然她来巴塞罗那。那注定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这次必须提前通知西班牙政府才行。趁着秦璃月还没大开杀戒,早早地做好准备。
而秦璃月翻开平板电脑上的地图,打开巴塞罗那黑色行动组实时的无人机侦查监控画面,看着当前的情况,心中在计划着怎么抓到蓝脸。拉尔瓦区是巴塞罗那以前的贫民窟,在三战前好不容易摆脱了贫民窟的头衔,开始提升经济和旅游业。整个拉尔瓦区都是波西米亚风格和嬉皮士,现代和平的风格。三战和病毒瘟疫之后,拉尔瓦区受损影响并不大,反而经济欣欣向荣,画廊、乐室、书店和艺术在此地爆发,平民很好的和文艺气息混合在一起。
只不过拉尔瓦区自古以来就人员鱼龙混杂,当地帮派,毒贩、走私犯,小规模的犯罪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很快占领了拉尔瓦区大大小小的地盘,互相争抢着这块旧城区,如野狗般对别人呲牙。这对秦璃月来说算是好事,因为秦璃月抓蓝脸的话,其他势力会在暗中蠢蠢欲动,说不准还会引起帮派斗争。这样有可能会让蓝脸手下支援速度变缓慢。
她观察着地图和无人机中的监视画面,蓝脸当前正在一处平民公寓的阳台上,和手下们喝着啤酒。他那满脸的文身很难不让秦璃月忘记。之前黑猎犬1-2就让他跑了一次。这回不会了。于是她切换地图平面图,远距离看着街景,开始琢磨怎么突袭蓝脸。
如果直接从公寓下层突击抓他的话,很容易自己会被蓝脸的手下堵住,没法逃走,就算拿到了情报,干掉了蓝脸,也太危险了。如果趁他出行巡视的时候,在半路下手就容易的多了。他目前的区域人流量少,并且道路很宽,适合悍马车穿行。但小问题就是怎么才能干掉他随从的手下,却不伤到蓝脸。
秦璃月观察着街道,最终选择了一个T字路口和另一处Y型分叉口作为行动地点,那里四周房屋很多,大多只有二至三层高,也在蓝脸的巡视路线上,如果自己可以找什么办法吸引蓝脸的注意力,自己就可以趁着他的注意力转移,快速干掉他周围的手下,开车抓捕蓝脸。提前利用旋翼无人机在空中侦查,更早的预知蓝脸的到来,自己躲在一个街区外隐藏,再.....
秦璃月看向刚被自己抬下后备箱的战斗机器狗,计上心来。今天晚上自己提前开车到T字路口外的小巷里,利用深夜把战斗机器狗藏在蓝脸的必经之路上,等蓝脸经过的时候让战斗机器狗记住蓝脸的长相,设置成低威胁VIP人物,再标记他的手下为敌对目标。这样,蓝脸在T字路口正中心的位置时,自己远程启动战斗机器狗,先一步击杀蓝脸的手下,威胁蓝脸留在原地,自己立刻开车过去,干掉他剩余的所有手下,那就可以很顺利的逮捕他了。
确定下计划,那说干就干。秦璃月又费力的把战斗机器狗抬到了悍马车后备箱,通过平板电脑先测试了下战斗机器狗反应,再把蓝脸的特征,照片输入到机器狗的数据库,以备无患。再用平板电脑把自己设置为“指令下达友军。”这样战斗机器狗就不会对自己发疯。以前可是出现过战斗机器狗在战场上敌友不分的事。
她打开战斗机器狗的动作启动开关,战斗机器狗的四条腿支起,在后备箱上转了几圈,面对秦璃月后,猛地崩了一下,吓了秦璃月一跳。战斗机器狗这才像是真正的狗子一样摇晃着屁股。秦璃月嘿嘿笑着拍了拍战斗机器狗的铁脑袋,战斗机器狗顺从的“嗡嗡”发出电子合成音回复秦璃月。秦璃月检查了下这铁疙瘩,没有技术上的问题,才把它关了机,把米尼米机枪装在战斗机器狗的后背上。
扣好卡榫,打开米尼米轻机枪的机匣盖,装填进100发的弹鼓。可想了想,这东西跑得又快打的又准,而且能拉动很多东西。为什么不多带点呢?于是秦璃月又卸下100发弹鼓,换上了一条200发的弹链。拉栓上膛,关闭保险。又找来一罐沙色喷雾和一罐黑色喷雾。将绿色的战斗机器狗喷涂得很脏。这样等秦璃月到达任务目标点时,随便抓点垃圾堆在地上就能伪装好战斗机器狗。
做完这些,秦璃月满意的看着战斗机器狗灰头土脸的造型,随手把喷雾罐丢到一边,开始准备起这次行动的装备。巷战还是突袭,抓捕行动,不能带太多的东西。现在赶到拉尔瓦区有些为时尚早,不如提前准备出来,时间差不多了直接走就是。
于是秦璃月把夹克衫脱下,打算先套上了一件半胸防弹衣,但刚把半胸防弹衣举到头顶想要套下,想到叶娜一直要求她穿的更安全点,想了想,还是把半胸防弹衣放下。拿了一件防护上半身的龙鳞甲防弹衣穿上。再在防弹衣内侧套上两块陶瓷板,背后上半部分费力的插进去一块钢板,下半部分塞进去陶瓷板。这样既不会影响动作和速度,也不会太沉重。
她挂上弹挂,往弹匣袋里面装MP7冲锋枪的40发弹匣。这次秦璃月不打算用短剑冲锋枪,毕竟这次行动注重的是速度,短剑冲锋枪射速太快,有时压制力反而不好,而且她上需要上车下车,拿更小更方便携带的MP7冲锋枪比较好。装了6个弹匣,给MP7冲锋枪上装上了MRS红点瞄准镜,缩起来枪托。她把MP7冲锋枪先放一边。拿去现代化M1911手枪检查了下,放进右腿的枪套里。
自己还需要在右侧腰上的腰包里塞一把电击枪。左侧针剂包里也带上两根肾上腺素针和止痛针。顺手又拿了一根和之前一样,能让人快速昏迷的高效麻醉剂。以防万一。由于蓝脸手下情报里没提到过冲锋枪,觉得小命要紧的秦璃月把头发绑成马尾辫。又往鸭舌帽里面,额头的位置塞进去了一块凯夫拉纤维布。掏出防弹眼镜看了看,挂在衣领上。
其实说实话,防弹眼镜其实根本防不了弹,最多防止沙尘和9mm子弹的碎片打上来。真要防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想想自己最近玩命确实太多,自己还被抓过,吃过狙击,吃过手枪弹,吃过食用油。秦璃月还是觉得叶娜说得对,安全点比较好。
然后她抓起护膝护肘戴上,手套也查看了下后,塞在包里。至于鞋子和衣服,那就不重要了,自己的运动鞋问题不会很大,西班牙的冬天也不会很冷。速进速出,也冷不到哪里去。在检查的差不多了,秦璃月就开始老一套的往自己胸口挂上两枚M84闪光震撼弹和2枚M18白色烟雾弹。背包里塞进去医疗用品,备用子弹,平板电脑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再把格洛克FM81战斗刀插在后腰。这就算是准备完了。
但秦璃月总是觉得右边沉,常用手是右手,常常左肩高右肩低。想了想,还是把刀鞘改到了左后方。这样就感觉好多了。秦璃月绑紧了身上的装备,原地跳了跳,小跑了几步,装备很合身,贴身。产生的噪音很小,而且这次自己确实没带多少东西,对她来说不会很沉。
那下一步呢?做什么?秦璃月开始了头脑风暴,估算了下时间,现在叶娜和花子应该都在运输机上飞往俄罗斯。说不准两人都在睡觉,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而自己也把要让黑色行动组后勤人员拿走的装备都整理好了。行动计划,装备也都准备好了。突然没了目标的秦璃月愣在原地。该干什么?
她问着自己,如果叶娜在身边,她还会给自己建议,而且还会和自己聊天打屁。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的话说,花子在还能教教花子一些她没接触过的事情,小丫头也会懂事的为秦璃月装子弹。就算不帮自己忙,和花子了解一下她在学校的事也算是扩展了自己的视野。让她明白世界上除了任务,还有别的事情她能做。新奇的事,不会让自己偶尔晚上做噩梦的事。
无尽的孤独感像是龙卷风袭来,这种孤身一人的孤独,秦璃月在以前都没有过。即使是几年前一个人行动的时候秦璃月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和叶娜在一起有时还会觉得这臭女人烦,和花子在一起觉得带个高中生麻烦,可她们都走了。剩下秦璃月自己。秦璃月倒觉得莫名有种被抛弃的异感。
空荡荡的悍马车后座,狭小的车库。只有一台冰冷的战斗机器狗陪着自己。秦璃月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摇摇头,把思念和孤独推出脑海,这个时候可不能瞎想,自己想得越多,上战场要吃子弹的概率就越大。不能再让情感拖自己后腿了!
秦璃月猛地一拳砸在后备箱上,眼神逐渐从混乱转为冷漠,她咬着牙,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他妈的,真的变软弱了......”
她自言自语的骂着,拉下后备箱,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深夜还有一段时间。不管了!吃点东西睡一小会,再进行最后一次检查,出发!
想着,秦璃月毅然决然的径直走进安全屋,通过墙上的控制板,锁好所有门窗,拉上窗帘,一头扎在沙发上,把坐垫压在自己脸蛋下,拼命的尝试着睡着。可一点睡意没有,脑子越来越多的麻烦事一件件涌上来,秦小幺,叶娜,花子,父母还有米斯非。节点,安德森,骑士盾与瑞亚。秦璃月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混在一起。
她越想越气,干脆直接坐起身,从烟盒中抽出那根掺杂黑色行动组镇静剂的香烟,点燃后,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内抽着,随着墙上钟表的滴答声,绿色眼神中越来越冷漠,看不到一丝感情。秦璃月呼出烟雾,那股药剂独特的味道弥漫在房间内。她张开双臂,瘫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
“快点结束一切吧......我真的......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