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谁？”

    赵客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毕竟他是赵姓。

    酒馆二楼圆形建筑的最右边的坐台上，一个身穿黑色麻衣、头戴草席编制的圆顶帽背对赵客一等人坐着。

    酒馆的人并不多，赵客凭借声音辨别方位，发现的确是那身穿黑色麻衣的男子。

    “东逝水。”叶孤鸿凑近赵客的耳朵，小声地提示着。

    赵客在脑子里转了一下……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啥……叫，那什么来着……”

    “孙武！”

    喔噗、咳咳……

    刚下喉的一口老酒，被赵客这么一说，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赵客笑了笑，带着一群内门弟子走了过去，身后的孙福没憋住，强行捂住嘴巴。

    倒是叶孤鸿，还是表现地一脸冷峻。

    “什么孙武？！哎，我说我的赵老弟呀！”

    麻衣男子站起身，走了过去。

    “瞧瞧我这身形、再看看我这鼻子和眼睛，想起来了没？！”

    东逝水翻了个白眼，继续回去喝他的老酒。

    赵客微笑着走了过去，刚刚他只是瞎玩一把，没想到却把他惹得一身怨怒。

    不过这一开始赵客完全是故意的，在门主面前一口一个赵堂主，门主不在身边，便改口喊赵老弟，任谁心中也不爽。

    这样的人，即便武功再高，既然不能为他所用，留在身边，只是养虎为患！

    “客官，您要在大厅还是包厢？”

    一个跑堂小二殷勤地走了过来问道。

    “给我们来两间最左边的包厢。”

    “好嘞，客官这边请。”

    赵客一众跟着店小二来到

    赵客挥了挥手，带着一帮弟兄去了最左边的两间相连着的客房。

    点好酒菜之后，赵客对着一众兄弟们耳语着一些事情。

    孙福登时就拍了桌子，说不干了。

    赵客一看这孙福虽然呆头呆脑的，但性格比较耿直，他很喜欢。

    于是劝阻道：“诸位兄弟们可尽信我一次，只此一次，以后我赵客再也不会劝阻诸位兄弟们了。”

    哼！

    孙福双臂环抱着，气的龇牙咧嘴，头一扭却是再也不理会赵客。

    赵客看了看孙福，想来孙福已经答应了此事。

    心中笑了笑，便已不再说话。

    这一切尽被叶孤鸿看在眼底。

    很快，灰褐色的八角案桌上便摆满了酒菜。

    孙福嗅了嗅空气中的酒菜，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道:“好香啊！吸溜！”

    赵客偏了偏头，余光中看见屋外趴着的一道黑影。

    于是忙端起一碗酒，笑道：

    “兄弟们，大家端起酒来，祝我们出师必胜！”

    “好！”

    吱吖一声，门开了，从外面摔进来一个人。

    “呸呸，这等好事怎么能少的了我东逝水呢？”

    忙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灰尘，一把夺过赵客手里的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赵客惊喜地鼓掌道：“东哥，好酒量！”

    “来，兄弟们，咱必须一人敬东哥一碗酒，我东哥如此海量，咱可不能亏待了他。”

    哼！

    孙福立刻站了起来：“我先干为敬！”

    咔擦，

    一口酒下肚，孙福便扔掉了喝酒的碗，安静地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嚼着饭菜。

    赵客看在眼里，心中不是个滋味，利用了这么一个单纯的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赵客怔了怔神，忙端起酒坛子给东逝水满上。

    “来，二哈，给咱东哥敬上一杯。”

    “来，小明，咱一起敬东哥一杯。”

    “来，雷布斯、肖弥石，……”

    呯、呯、呯……

    十几碗过去了，当赵客再次端起酒坛子的时候，东逝水已经神智不清了。

    哗啦一声，倒地，口中吐水……

    赵客一看，躺在地上的东逝水一动不动地不省人事、口吐白沫，心中大喜。

    “你们先吃喝……”

    赵客一把架起满身污秽的东逝水，出了包厢的门，便是由架着改为拖着。

    “客官，这人怎么了？要不要帮忙呀？”

    跑堂小二跑了过来，看见赵客低头拖起一条腿疑惑地问道。

    赵客抽出背后的刀抵在跑堂小二的下巴上，冷漠地道：“有你什么事，滚开！”

    收起了刀，赵客拖着口吐白沫的东逝水，一直拖到了市外的一处隐晦的小土丘。

    从酒馆到这里，赵客一路拖了三四里地。

    地上残留着丝丝血迹，东逝水头颅的一侧的皮囊都被磨没了。

    咔擦！

    忽然，一道蓝白色的闪电滑落，紧接着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滴，霹雳哗啦地打在他的面颊上，溅落……

    赵客抽出钢刀，乘着雨夜，疯狂地挖出了一个长两米，宽一米五的大坑……

    三个时辰过后，赵客回到了客栈，褪去了身上略带泥土腥味儿的血衣，泡了个澡，然后便回去早早地睡了过去。

    叶孤鸿站在赵客的房门外，默默地看着雨夜那滑落的森冷……

    这一次，他真正的是从内心感受到赵客的可怕之处。

    回想起花子虚那桩事，叶孤鸿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但也因为这样，他才更加地喜欢赵客！

    从骨子里来说，他与赵客是同一种人。

    一种不服输的气魄！一种心狠手辣的性格！一种对变强执着的信念！

    咔擦！

    又一道蓝白色的闪电滑落！

    ……

    雨夜，女仆小怜温热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再次露脸时，已经是满脸通红，从脸颊红到耳根处，双眼泪汪汪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是她做噩梦的第一个夜晚，而她明白，那个男人又走了……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自从几年前被赵客捡到过后便一直跟随着赵客，而赵客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想到那个男人的曾经，想到那个背影，她怔了怔神，无声无息地泪水流淌了下来，声音哽咽着，透漏出一股无助与迷茫。

    原本她想，一辈子就这样服侍着他也挺好，简简单单地生活，过着这种无忧无虑的小日子。

    可自从他回来晋升至内门弟子之后，她害怕了，发现事实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眼前的男人突然变得凶戾了起来，让她感受到一种陌生而又神秘。

    而伴随着这种神秘产生的，却是越来越远的距离，那种明明在咫尺，人却在天涯般却遥不可及的生疏感。

    无声无息地忽然消失，仿佛从一开始没有存在过。

    想到这里，女仆可怜巴巴地小声啜泣着。

    哗啦，

    女仆房间的门开了，似乎被某个人用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