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居心叵测
最近的收入大幅度缩水,姬无夜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翡翠虎来将军府的次数都变勤了。
以前一个月汇报那么一两次,现在三五天就得过来一趟。
“将军,出去的商队已经在返回途中了,等那些东西回来,就能缓解眼前的困境,还请将军稍安勿躁!”
“老虎,我要的不是缓解,而是彻底解决!”
姬无夜斜躺在床榻上,两名美姬正为他按摩捶腿,却被他一把推开。
“蓑衣客那里还没有消息么?”
姬无夜发怒,两名美姬跪地上瑟瑟发抖,翡翠虎满脸尴尬的讪笑道:“将军息怒,他还在全力追查韩冲那些货物的来源,对了,他让我转告将军,各国的使节再过几日就会抵达新郑。”
要说这些事情也不算小事,却不是姬无夜现在想听的,朝翡翠虎猛地一挥手。
“老虎,传信给蓑衣客,别拿这些无关的事情来敷衍我,他的情报应该更有价值,除了七绝堂,紫兰轩,李家的那俩门客,韩冲手底下到底还有什么人?”
也不怪姬无夜心情不好,最近百鸟出去办事的人,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姬无夜这边也派人全力追查,却什么也查不到,那些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眼睛咕噜噜转了转,翡翠虎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将军,我倒是有一计,或许能逼出韩冲隐藏在幕后的力量!”
“说来听听。”
“除了安排人盯着之外,让常去紫兰轩的那两位给紫兰轩点把火,烧一烧,您觉得如何?”
姬无夜先是点了点头,却又立马摇头否决。
“主意是不错,对付其他人还行,紫兰轩那个女人不简单,当年她那紫兰轩开业,老夫见过她,当时便想把她收进雀阁,可这女人做事滴水不漏,又善于借势,宗亲显贵都认识一些,老夫不便硬来,没多少时日,这女人便名声大噪,再想动她,已经不可能了!”
这件事翡翠虎也是刚知道,惊道:“那......”
“盯着就行了,城卫军一失,我们现在处处受制,让蓑衣客尽快摸清韩冲的底细,让下面人行事都谨慎一些,摸清韩冲的底细,我们才好下手!”
“是,将军!”
“哼,明着不能动韩冲,老夫也不会让他好过,安排下去,让咱们的人多在王上面前夸夸他,替他表功请赏,言辞离谱一些也没事,要让王上觉得,韩冲在朝中的声势已经超越韩宇和太子!”
“将军英明!”
“抓紧去办吧。”
“是,将军!”
......
翌日。
韩冲虽是右司马,却无须上朝,可今日朝堂议事,屁事没谈,围绕着韩冲,一群文武大臣争论不休,吵得韩安脑袋都大了。
一开始,是左司马刘意,当众上奏,极尽夸赞之能事,言韩冲统兵有道,尽忠职守,如今新郑城中夜不闭户,城卫军更是脱胎换骨,再无往日惫懒之态。
刘意说完,韩安还挺高兴,自家儿子确实努力做事,有人夸奖也是应当。
可刘意之后,一群人轮流出班夸赞附和,韩宇也见缝插针,凑了两句,还有人上奏,请求韩安给韩冲封赏升官,韩安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张开地见韩安脸色渐渐阴沉,心里咯噔一下,忙出来打圆场。
张开地先是不偏不倚的说起新郑近日变化,又直言不讳的表扬韩冲确实做事认真,看似顺着大家的话在说,最后的总结却十分精妙。
“十公子身为右司马、城卫军主将,统兵练兵、整饬都城治安本就是分内之事,城卫军直接听命于王上,公子身负王上圣命,重任在身,做事勤勉,尽职尽责,这一切,皆是王上悉心教导之功,论功劳之大,老臣认为,当属王上!”
这一番话,显示出了张开地身为韩国三朝相国的高深功力,韩安当场就笑眯了眼,此时,殿内群臣谁还敢多说半句,难道说韩冲功劳比韩安还大?找死不成!
好不容易勾起韩安猜忌之心,却被张开地巧妙化解,气的姬无夜牙根痒痒,心中怒骂张开地为了帮韩冲连老脸都不要了。
而韩宇站在一旁,脸上一片平静,心中却是惊疑不定,有件事他想不通。
自韩冲回国,张开地一反常态,居然有明着支持韩冲的意思。
以前张开地从未明确表态,太子与他向来两不相帮,为何现在却突然有表明立场的意思。
......
韩宇想不通,张开地回府后,便把张良叫到书房。
听张开地详述今日朝堂之事,张良同样想不通。
“祖父,您这么做,莫说良不明白,恐怕四公子都想不明白了!”
“唉!”
张开地突然发出一声轻叹。
“子房,朝局诡谲难测,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太子懒于政事,四公子虽有才,却精于权谋,九公子尚在桑海,等他回来,恐怕早已无力回天。
王上剩下众公子中,唯十公子品貌端正,文武全才,又有圣心在握,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张家,老夫已别无选择,今日,便是向公子示警传讯,就看公子能否领会老夫之意了!”
张开地这一声叹息,让张良突然想明白自家祖父的良苦用心。
“祖父,您今日一反常态,四公子和姬无夜,可能会认为您倒向十公子,恐怕......”
张良一脸忧色,张开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妨,十公子就会让他们无暇他顾,他们恐怕没空深究老夫此举到底有何深意,各国使臣即将抵达新郑,此皆十公子之故,然而,此事十公子绝不能插手,现在的他,只需步步为营即可,再过多表露,恐为王上所忌!”
张开地所言前后矛盾,张良却已想明白其中深意。
不知道为什么,张良突然有种感觉:“祖父,若孙儿所料不差,十公子今夜会来找您!”
张良颇有自信,张开地不由的抚须而问:“子房何以有此断言?”
“祖父今日于朝堂之上明奉君上,暗保公子,十公子聪慧敏锐,定能领会祖父深意,此其一也;其二,十公子虽有王上圣宠,却于朝中根基不足,王上多疑,公子行事仍须小心谨慎,可他身负京畿治安重任,难以兼顾朝堂,他又不能结交朝臣,祖父方才说您别无选择,依孙儿所见,十公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哈哈......子房,晚膳后,可愿陪祖父下棋等候贵客?”
“祖父有命,孙儿岂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