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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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毒计

    午夜时分

    阿茶房间的灯还亮着,她还处在想到那个绝妙好主意的兴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房间里已悄悄多了一个人。

    那人蒙着黑色面纱,宝蓝色丝绸长衫,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年纪不大,他冷冷地看着兴奋的阿茶,泛着银光的刀尖只那么轻巧地抵住阿茶的脖颈。

    阿茶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脖颈处的残冷,一动都不敢动。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想害栀子!

    他和利亚不过是在楼兰四处逛了逛,不过离开栀子片刻,竟被这女人趁虚而入,差点弄伤栀子,他恨不得现在弄死她。

    这么想着,柯英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分,阿茶雪白的脖颈出现了一丝血痕。

    只不过柯英想,栀子应该会很乐意自己报仇的,但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来了,“女人,如果你胆敢在想伤害栀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明白吗?”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脖颈上的那条血痕越来越深。

    阿茶痛得直蹙眉,额上冷汗直流,忙不迭地点下头来。

    深邃的丹凤眼中闪过嫉恨,又是栀子,又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她一定要她好看!

    想到那个绝佳的计策,她又隐隐地兴奋起来,连横在脖颈上的匕首都顾不得了。

    柯英眯了眯眸子,冷冷一笑,稚嫩的声音被他刻意压低,“女人,你心里想的什么鬼主意,最好给我打住!你这条贱命我便暂且留着,不过不是我不杀你,而是我觉得栀子会想亲手解决你这个妹妹。”

    挪开匕首,“我的话你最好给我记住,否则在栀子解决你之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向外走去,看见等在外面的利亚,说道,“利亚,我们走吧。”

    “好。”蓝宝石般的眸子像房中冷冷望了一眼,眼底闪过诡谲。

    就在刚刚,他不小心撒了点药在她房间中的香炉中,没什么作用,只不过是夜夜做噩梦,慢慢就会开始神思不属,浑身疼痛,然后渐渐手脚发软,直至彻底失去知觉。

    然后她的手就不会伸得那么长了。

    而屋内的阿茶狠狠喘着粗气,不是惊魂未定,而是气得有些发狠。

    此时她深邃美丽的丹凤眼中尽是刀光剑影,搁在桌子上的玉手狠狠地握紧,青筋暴露。

    “啊!”她忍不住怒吼,压印可怖,“栀子!你该死!”

    她的眼睛里皆是毒光与恨色,片刻后,压抑住眼底的风暴,恢复平静,却更加骇人,“牡丹,进来。”

    她的声音再是平和不过,门外候着的牡丹,阿茶的贴身女侍,却是战战兢兢,犹豫着有些不敢进去。

    “怎么还不进来?”阿茶的声音有些阴森森的。

    牡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底的战栗,推门走了进去,敛眸微微弯身,恭敬行礼,“公主。”

    牡丹的眼睫毛在发颤,阿茶突兀地呵呵一笑,向她招手,“牡丹,你过来。”

    牡丹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别怕。”阿茶温柔一笑,“过去是我脾气暴躁,真是对你不住。来,牡丹,你附耳过来,你帮本公主去做一件事可好?”

    牡丹迟疑,觉得今天分外温柔的公主更加可怕,她到底不敢反抗,还是附耳过去。

    待听完,牡丹的眼里充满着深深的惧色和惊恐,她猛地跪伏而下,哀叫,“公主,我不能……”

    “那很好啊。”阿茶笑得更加温柔,丹凤眼中却是刀芒般的锋利,“我就知道啊,我的牡丹最最善良不过,所以作为奖励,你的父母兄弟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牡丹猛地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惊慌、惊惧、惶恐、担忧,和隐隐预测到自己悲惨下场的悲凉与哀色,她默默的低下头,默认。

    阿茶笑了,“我的牡丹真乖。”

    她赞许地仿若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长发,音色再柔软不过,“你放心,你的家人后半生必定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是你给他们带来的,你可明白?”

    “明白。”牡丹的脸色苍白,眼里透着绝望,和绝望之后的希冀,罢了,她至少也为自己的家人带来了锦绣前程。

    翌日

    “还儿,听说你受伤了?伤哪了?”尤祀问道。

    栀子和尤还一大早便收到了尤祀的召见,正好两人现在住在一起,也就一起过来了尤祀的书房。

    桌上堆着一堆的文案,尤祀半身那么高。

    此时他坐在那些文案后面,面色关切的问尤还。

    “不过手肘处小小的擦伤,无妨。”尤还淡淡的回答,墨黑的眸底是极冷极冷的淡。

    “没事就好。”松了口气,转眸跟栀子说话,“听说栀儿为了照顾王兄,将你王兄的卧室都搬到了自己的宫殿,有心了。看到你们相处的这么好,为父也很是欣慰。”

    “父王谬赞。”栀子淡淡道,“王兄是为我受伤,我自然要照顾好王兄。”

    “嗯。”尤祀满意地点点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莫名的诡谲和喜悦,“说来,阿茶那丫头也太过放肆,该罚!”

    “来人。”门外内侍应声入内,“去,传我口谕,将阿茶公主禁足,无诏不得出。”

    没有时间限制的禁足,看似罚得很重,实则不痛不痒,只要尤祀想,阿茶随时可以出来。

    自然栀子和尤还就不用也不能追究阿茶的算计了。

    栀子眯了眯眼眸,本来就没有丁点的孺慕之情,当下心里已是冷笑连连。

    尤还似笑非笑,面色冷凝。

    尤祀有些尴尬,假意“咳咳”了两声,“还儿,早在你们回来之前,玄墓异动已经很是频繁,如今愈演愈烈的架势,你和栀儿便去看看吧。”

    “这事不急。”尤还音色淡淡,仍旧没有一丝起伏,却还是出现了不可察觉的颤音,“陌白说我近日不宜多动,等我养好了身体再说。”

    尤祀一滞,浑浊的老眼中,此时精光闪烁,慵懒地靠了椅背,音调既轻且沉,“好,那便等几日。”

    尤祀隐晦地深意地看了一眼站在尤还身边的栀子,没关系,不过几天,我等得起。

    多年筹谋,很快便得偿所愿

    至于公主,公主也好,总比儿媳来得忠诚些。

    想着想着,老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脸上的褶皱隐隐要挤在一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