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8 温氿归来,木人招魂
剑气再次激荡开来,以宋玉芝为核心往王克敬的方向激射而去。
垂钓老叟坐下犀牛哞了一声,犀牛角处绽放光芒,形成一道坚固的护盾,犹如龟壳一般。
一往无前的剑气被护盾拦住去路,无法侵入分毫。
“我这灵犀盾若非大宗师境的剑修,根本难以破开,你就别费力气了,乖乖跟我去城主府。要是想耗,我便陪你耗着。”王克敬把玩着手中鱼竿,悠然自得。
“井底之蛙!剑修之威岂是尔等可窥全貌?今日,老夫便让尔等知道,剑修想破的乌龟壳,还从来没有破不了的!”
这句话狂傲至极,哪里像是从一位淡雅温和的白衣老者口中说出。
他毕竟是一位剑修!
杀伐之力最强的修士!
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
“借剑!”
宋玉芝的气势浑然一变,重回往日温和模样,但好像又有所不同。
道归自然,剑道亦然。
宋玉芝的剑道,借剑之道。
“我的剑!”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
一把普通长剑飞掠而来,随着宋玉芝的牵引,长剑势如破竹,没有刚才那样的威势,如同平常的飞剑离鞘。
剑尖触碰到灵犀盾的刹那,以剑尖为中心,裂纹迅速弥补开来,王克敬瞬间变了脸色,可留给他做出反应的机会已然没有。
嘭!
灵犀盾破碎,剑锋直指王克敬的头颅,眼看就要一穿而过。
“宋前辈且慢!”
一声断喝,让飞剑骤然一滞,停在距离王克敬眉心不到半尺的地方。
旋即,飞剑寸寸裂开,无法承受宋玉芝的剑道之力,碎成残渣。
那个声音,宋玉芝识得,江云更加识得。
汪汪!
不争欢喜的叫了两声,不断摇着尾巴。
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悄飘然而至,落在江云与宋玉芝面前,安然无恙。
江云大喜,一把上前抱住小道士:“卧槽!你这家伙还活着啊!害我白担心了。”
温氿第一次被人这么热情的拥抱,竟有点不知所措。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宋玉芝在一旁说道。
江云放开温氿,急切问道:“孙府那里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这些话一会再说。”
温氿转头看向宋玉芝:“宋前辈,您不能杀他。”
宋玉芝投来询问的目光。
温氿以行动回答。
他取出一张符篆,挥手抛出,符箓飞向还没从方才那一刻脱离出来的王克敬。
符箓在王克敬身前炸开,只见一团黑气从他头顶窜出,直接被早有准备的温氿抹去。
垂钓老叟躺在灵犀背上,不省人事。
“是老夫先入为主了,原来傀儡师另有其人。”宋玉芝看出端倪。
温氿点点头,望向城主府方向:“这座城里,隐藏最深的,就是那位城主大人。”
此刻,天色微亮,黑夜将要落幕。
…
温氿之所以迟迟未出现,并非遇到了危险。
当时,他施展秘法窥视孙文举的房间,便看到孙文举跪在那里,拿着一个小木人,举过头顶,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小木人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木人上方阴气汇聚,不算太多,但就是这些阴气让温氿心生疑窦,才过来一探究竟。
不过可以确定,孙文举现在的举动跟苏诗诗“死而复生”没有关系。
可他现在在做的,属于邪门歪道,明显是在以某种秘法招魂,招谁的魂不言而喻。
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邪术。
温氿知晓其中利害,当即现身房中,打断了孙文举的“招魂”。
他这个不速之客吓了孙文举差点跳起来,手中小木人摔落在地,指着温氿又惊又怒道:“你…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他刚刚去苏府一心只为苏诗诗,根本没有注意到旁人,所以对温氿并不眼熟,也不知道这位一身道袍的家伙不久前才跟他心爱女人拜堂成了亲。
“孙公子不必惊慌,小道并无恶意,只是你这招魂之法实属邪门歪道,容易伤人伤己。”温氿说道。
“你管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跟心爱的人一直在一起有错吗?说我害人害己,真正害人的恶魔你怎么不去管?”孙文举怒道。
“你指的是谁?”温氿抓住重点,沉声询问。
孙文举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即闭口不在言语。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温氿追问。
孙文举依旧不语。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有人驱使苏诗诗的尸体,杀死了苏老爷和苏夫人,苏家的几个下人也惨到毒手,你不是很爱苏姑娘吗?难道你就不想为苏姑娘一家报仇?”温氿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孙文举抱着头,疯魔一般。
“苏府已经没了,下一个被灭门的可能就是你们孙府。”温氿不得不出言威逼。
孙文举终于扛不住,他抓着头低声道:“这件事涉及到我孙府安危,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能够给你答案的人。”
“什么人?你爷爷?”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我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温氿点点头:“好,小道在此等你。”
孙文举这才站起身,背对着温氿,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温氿道门出身,见多识广,知晓孙文举在用类似传音符之类的东西跟别人交谈。
没多久,孙文举转过身:“他答应见你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好。”
温氿想到了什么,说道:“小道需要先给外面的朋友带个消息,以免他担心。”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孙文举连连摇头,很是谨慎。
温氿为求真相,一咬牙一跺脚,便真的不管江云了。
孙文举这才放心,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顿时有灵气散出。
“小型传送阵?”
温氿对这个幕后之人愈发感兴趣。
两人先后走进柜子,穿过柜子后,踏入了另一个房间。
房中烛火通明,房内布置简单,除了桌椅板凳和床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此时,床上盘坐着一位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男人,由于头发遮面,看不清面容。
孙文举介绍道:“这位是家父。”
温氿虽然不明就里,还是恭恭敬敬的作揖施礼:“小道温氿深夜到访,叨扰了。”
“想必小道长就是来自道门的高人吧!”男人说道。
“高人不敢当,小道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前辈已经知晓…”
没等温氿说完,男人叹了口气,言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管是为了苏家还是孙家,你务必帮凤延城度过这场劫难。”
“前辈请说。”
男人道出实情。
孙富贵原先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长子,也就是孙文举的父亲,孙雷。
孙雷自幼聪慧,文武全才,孙富贵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不遗余力的培养。
从五年前开始,孙家的大小事宜孙富贵已经渐渐转手给了孙雷,他自己也该颐养天年了。
可谁知,一年前,孙雷毫无预兆的疯了,一身修为散尽,变得疯疯癫癫,认人都认不清,甚至与狗抢食,与猪同住。
孙富贵痛心不已,不得不将这个儿子关在后院房中,让其自生自灭。
孙雷为什么发疯,从始至终无人知晓。
直到现在,温氿从孙文举口中得知了真相。
孙雷并没有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孙文举,后者还是有一次刚好撞到,孙雷才不得和盘托出。
原来,孙雷曾经一直都是城主府的常客,因为他天资过人,很受城主高延的赏识。
正因如此,让他无意间撞破了一件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