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当朝天子,接连试探
江云对一袭蟒袍的男子观感不佳,却未流露出来。
刘兴义对男子施了一礼:“见过皇兄!”
江云依旧没有跪拜,只是躬身施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谬赞。”
太子刘兴武微微蹙眉。
“大胆,你见了本公主不跪拜就算了,对我太子哥哥竟然也如此孤傲!”刘兴妍斥道。
“旷世奇才有些傲骨可以理解。我说的可对?”
刘兴武走到江云面前,看似亲切的将手搭在后者肩头。
江云顿感一股庞大的压迫力自那只手掌传来,如山岳一般,让他瞬间无法控制身子,差点双膝跪地。
幸好他有点防备,及时反应,催动太古凶兽诀,气势攀升,硬碰硬的扛住了那股威慑。
刘兴武与刘兴义的性情大相径庭,他习武好战,打小排斥舞文弄墨。
这段时日,一直听闻江云的事迹,早就想会会这个所谓的天才少年。
感受到江云的反馈,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有不屑,像是在说“也不过如此。”
“皇兄,父皇还在等候。”
刘兴义察觉到异常,赶忙出声化解。
刘兴武松开手,没有言语。
刘兴义趁机带着江云离去,小宦官依旧前方领路。
“太子哥哥,那个家伙真的是江云?”
这位在皇子皇女中,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眨着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震惊之色依旧未曾消散。
“若有机会,我倒不介意与他比试比试。”刘兴武答非所问。
“就他也配?”刘兴妍冷哼一声。
…
“我这位皇兄性子就是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刘兴义轻声说道。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江云微微一笑。
江云内心有些不解,传闻那位当朝陛下重文抑武,朝堂之上文臣的分量往往要比武将高许多。
甚至曾发布一条诏令,向兖洲各大势力推崇儒家思想,兼修儒学。
可为啥所立太子,竟是一位重武轻文的莽夫?
大概率是这个世界也有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反正皇家之事向来无法用常理判断。
这么想来,他突然想通了那位陛下让通儒书院拉拢自己的意图。
原本可能这位皇帝只是授意诸葛甲子,以邀请其入书院为名,试探他的态度。
毕竟书院名义上并不属于任何势力,而且还能侧面印证风头正盛的少年宗师是否只是个纯粹的武痴。
这样,皇帝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哪曾想江云竟会那般狂妄,小小年纪,大言不惭的要接受书院全考。
最重要的是,还真让他因此一鸣惊人,证明了自己的学识。
三人沉默前行,小宦官将他们带到了皇宫御花园。
远远的,江云就看到一片清澈碧绿的湖泊,青石岸边杨柳青青,一位身着五爪龙袍的男人坐在树荫下,颇有闲情逸致的垂钓湖中鱼儿。
男人身后站着一袭紫红蟒袍的老宦官,他面白无须,满头白发,此刻正微微弓着身子。看不出喜怒。
江云莫名有点慌乱,可能真正要见到活生生的人间帝王,心中激动且期待。
小宦官领到御花园外,朝刘兴义微微施礼:“殿下,奴才告退!”
说着,他弓着身子,离开了此处。
刘兴义则带着江云,朝男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儿臣参见父皇!”
刘兴义跪拜。
落后一个身位的江云受到前世影响,并没有行跪拜礼的习惯,依旧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礼:“江云参见陛下!”
刘兴义见此,吓出一身冷汗。
“放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顷刻间,江云感受到那位老宦官犹如鹰隼一般的眸子向他投来。
从老宦官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压迫感使得江云一阵不适。
“无碍。”龙袍男人轻轻开口。
他放下鱼竿,缓缓起身,身材挺拔而匀称,黑发用玉质发簪随意束起,他蓄着胡须,神态与刘兴义颇为相似,散发着儒雅气息。
不同的是,他的那双眼睛深邃晦暗,仿佛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又似虎狼之眸,威严而霸道,只是扫了江云一眼,便让后者不敢再与其对视。
他就是大兴王朝的掌权者,当今天子。
刘颐。
“少年风骨,宁折不屈。”
刘颐看向江云的目光,既有好奇也有欣赏。
若非昨日的书院之行,恐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也起来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刘兴义起身。
旋即,行至旁边的凉亭坐下,老宦官为他倒上煮好的茶水。
刘颐喝了茶水,方才缓缓说道:“朕听说你在找龙精炎?”
“正是。”江云垂头回道。
“你要龙精炎何用?”刘颐又问。
“这个…学生不便告知。”
学生这个称呼,是刘颐所订立的规矩,唯有儒家学子在他面前可自称学生。
江云虽然已是通儒书院的儒师,但尚未及冠,资历不足,自称学生倒也符合规矩。
老宦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你倒是实在。”
刘颐笑了笑:“诸葛先生在朕面前极其推崇你在诗词上的造诣,称赞你是千古难觅的诗词天才。”
“今日所幸无事,你不妨以这柳树,湖泊为题,作诗一首?”
江云心里清楚,自己三番五次的不遵守规矩,已经触犯龙颜,只是这位陛下隐藏的极深,又或者他是真的欣赏自己。
现在以诗词试探,或许是想考验自己是否真的如诸葛甲子所说。
“学生献丑了。”
沉吟半晌,他朗朗吟诵。
“柳条百尺拂碧波,且莫深青只浅黄。
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
刘兴义听完,不由得在心头称赞。
刘颐细细品味,抚须笑道:“难怪能引发文庙异象,好诗当赏!”
显然这一手,正中下怀。
老宦官倒了一杯茶水,亲自给江云送了过来。
“谢陛下赏赐!”
江云双手去接茶杯。
岂料,老宦官并不急着松手,在江云触碰到茶杯的刹那,便察觉到对方传输过来的强大气机,如滔滔江水,倾泻而至。
老宦官竟是一位修为不俗的修行者。
“这个老太监有意试探我的实力?”
江云心头一凛,绝不能让他们发觉自己的真实情况。
他现在需要等同的价值才能去换取等同的回报。
温氿临别前,送给他的天机符箓当即起了效果。
这是他的后手,早有防备。
天机符能够掩盖他真实的修为,并令对方捉摸不透。
江云面不改色的双手持杯,直到老宦官松手,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又递还给老宦官。
一无所获的老宦官微微颔首,退回到刘颐旁侧。
“江云,你可愿意为朝廷效力?”刘颐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少年。
“承蒙陛下抬举,学生愿为大兴王朝效犬马之劳,愿为陛下分忧!”江云这次大义凛然的说道。
有些事,皇帝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就必须得有明确的态度了。
尽管,他能够感受到刘颐其实对他颇有好感,那双眼神中的惜才之意毫不掩饰。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随便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