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的速度太快，快到包括寿老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两道金光就一左一右贯穿了寿老翅膀和身体连接的地方，也就是翅根。

    本来寿老是可以躲闪的，哪怕这两道金光贯穿它的心脏它也不会选择被插穿翅根，这种口径在心脏上穿个眼儿对它来说无非就是过个一两天死掉，他从来不怕死亡，尤其是挣脱了那该死的囚牢之后，它可以在别的地方凝聚自己的龙蛋，然后重生。

    只要到了那一天，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等它东山再起，一定把昆仑炸的一片灰尘都不留下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谁知道这两把剑比几千年之前更快了，快到它提防之下都没有躲开。

    寿老发出了痛苦的龙吟声，至少在所有人来看都是这样的，所以一时之间气氛前所未有的振奋，他们从千年前就注定的使命就要完成了，近在眼前，在他们前面碌碌无为的死去的那些前辈将以他们为荣，而千年之后的后代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但不重要，“祖先”两个字就够用了。

    可惜寿老并不是痛苦的吟叫，它是在咒骂，这该死的伎俩总是可以成功。龙类和人类从来不能交流，所以龙类和人类一直都是死敌。后者畏惧前者的强大，前者忌惮后者的贪婪，这就和道义礼法没有任何关系了，地球只有一个，你们善良请滚去火星生活。种族之间的战争谁和你讲立场，这个道理人类和龙类都明白。

    龙的翅膀是龙的骄傲，生命和飞翔选择其一，只有最懦弱的龙会选像蛆虫一样趴着生活。这种龙连蛆都比不上，蛆还会变成苍蝇飞起来。

    不过对于寿老来说翅膀虽然很重要，但是那是第二重要的。寿老的翅膀就像是折了龙骨的风筝一样翻折着，翅根被打断不会这样，只是要带动它身体飞行才造成了连锁反应，直接撕裂了它重要的几根翅骨。痛苦并不会让寿老失去理智，它及时用前腿扒住了天宫的房顶，修长的尾巴一下子甩上来，像是绳子一样绑住了天宫的一个屋顶，寿老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天宫的顶端。又是一声嘹亮的龙吟，这是向敌人的挑衅。像极了大下巴之翼，只不过是嗑药过度的瘦削版本。

    所谓敌人当然不是寿老屁股后面闪转腾挪连落石都要躲避的那些家伙，而是带着特有的掉……移形换位特效飞来的少昊天帝。两把飞剑像雨燕一样环绕着姬挚翻飞。

    青龙护符的持有者树先生任由巨石砸落把他整个掩埋，那是他用草木编织的身体，虽然用了藕节看起来很像常人，不过随便毁坏不会给他带来一点伤害。唯一的坏处就是总是缺水让他看起来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

    在朦胧的烟尘当中那块巨石瞬间变得绿莹莹的，然后一瞬间绽放，变得雪白。当另外一块巨石坠落掀起的风波吹起，才发现那是茫茫多的蒲公英，蒲公英籽在烟尘中一飞冲天毫无规律的四散开来，但是那块巨石几乎有一栋小楼那么大，满布的蒲公英，短时间就飞满了半个昆仑。

    当靠近一个武者的时候，却又像是受到外力的干扰，直勾勾的落到了武者的发间，转瞬之间长成了一株蒲公英，然后两片长长的叶子自己插进耳朵里面，打了个结固定住。虽然所有人头顶有一个摇摇晃晃的蒲公英显得非常不严肃，但是没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取下来，哪怕是那些蒲公英种歪了的或者秃头没有长毛的，甚至是两者皆有之的。因为同一时间树先生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来。

    “为了昆仑。”

    “为了昆仑！”所有人在心中低低回应。

    ………………

    郑和看着眼前一片片飞过的蒲公英籽，他看到了那边人人头上有一朵，直男审美的他忽然觉得很好玩，想要来一个。可是一个蒲公英籽都不往他头上扎，最可气的是他想伸手捞一个，手探过去沿途的蒲公英籽全都一瞬间变黄枯萎。

    “丹日的。”

    眼看着一簇蒲公英籽落在高夫人的手掌上，郑和都要气死了。

    你们知不知好歹？他怎么说也是卡玛泰姬的一位身心脆弱的小法师，大家都是邻居你都不给我。高夫人那个老太婆都是拿着刀上门的，这也行？

    然后就看见那一簇蒲公英籽长大，还没有开花就变黄枯萎，掉落到地上。

    “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蛤……”郑和笑得都要缺氧了，“老太婆你这是活得太久没洗澡了吧，你这皮上都有毒啊。”

    高夫人随手拂去手心枯萎的蒲公英草，叹了一口气，却依旧面色不改。她叹气不是因为蒲公英长到一半就枯萎，毕竟她曾经是天帝的徒弟，树先生的存在她还是知道的，树先生自然也知道她，自从她当年叛逃出昆仑的时候她就不再天真的想着树先生的植物还会在她身边生长。

    毕竟那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外表这样——90岁了。

    高夫人叹气是因为，得亏她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17到18世纪还被当作女巫折磨了将近半个世纪，内心早就变成了航空合金的材质了，铁石心肠对她来说实在是小儿科。

    可是郑和这小子说话太难听了，就算是高夫人也差一点点生气，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应该尊重我的，乔巴。”高夫人，侧身坐在了屋脊上面，她要好好看着昆仑消失，到了她这个年纪，悠闲的欣赏复仇比自己亲自动手来的美妙的多。

    “你对我的态度完全不需要这么差，你知道黑空是献祭给兽的，但是黑空并不是唯一的，实际上手合会已经找到了其他的黑空。而且就算没有我也不会献祭你的，你的天赋之强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你是一个怪物，乔巴，你是一个潜力无限的怪物。手合会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但是并不是完全独属于我的工具，手合会有五根手指，哪怕是我也不能完全掌控手合会，我要培养你，依靠你的天资你可以成为第六根手指，这就是我对你所有的需求。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明确的利益比任何的情感都要牢靠。我永远都是欢迎你成为我的徒弟的。”

    郑和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明明可以用拳脚说话的，输赢是一回事，听死老太婆唠叨实在是烦人，关键她说的还真的有道理。问题就在这里，高夫人最擅长的就是，所有的话都是真话，但是到最后只要信了一点点，就一切都在为了她自己的目的服务。

    “说那么多，也就是是说，我接下来干什么你都不会阻止我喽？”

    高夫人颔首：“没错。”

    高夫人语毕，郑和忽然猛地跺脚，一脚踏穿了房顶，然后毫不停留的掀飞瓦砾，呼噜噜的一片碎砖瓦中，一个穿着白色忍者服的人飞了出去，像个没气的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两下，脖子折成一个z，眼看是不活了。

    “这样是杀不死nobu的，你这样杀死nobu只会给他修习暗杀技艺的动力。”

    “我知道，我就是看他不爽。顺便问一句。”

    郑和从背后掏出一个大钉头锤，这不是他背在背上的，这是他画了个魔法门掏出来的从卡玛泰姬古一的房间，粉红大扳手放在纽约了。

    “既然你最忠心的手下被打死了都无所谓，那么我接下来要弄死那条龙，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