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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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曲殇

    不管过了多久,曲殇依旧记得父亲带自己去见晋王的那一天。晋王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曲殇和父亲只有抬头才能看到晋王的脸。但曲殇并不敢那么做,他小心翼翼的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将双手合拢放在袖口里面。跟在父亲身后不敢做其他动作,怕自己坏了规矩。尽管那时候的他才八岁。他比普通的孩子聪慧的多。

    父亲将他领到殿下的台阶前,曲殇和父亲在阶下给晋王施礼。曲殇当时八岁大,他跟在父亲的身后。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和还没发育起来的小胳膊小腿向晋王施礼。晋王当时很高兴,让父亲将年幼的曲殇抱到他的身旁。然后将曲殇放在他的王座上,曲殇很开心,恢复了孩子本性。在王座上前后甩着够不到地的小腿,又不停的在上面爬来爬去根本不觉得这个王座和家里面的普通座位有什么不同。晋王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摸摸他的头。那时候的晋王是一个仁爱慈祥的君王,这是曲殇对他的最初印象。

    但没有多久,仅仅数年之后情况完全变了一个样。外戚窦氏势大并且开始干政,撇开晋王私自重用窦氏一族。还想让晋王立已经怀了二胎的窦妃为王后。晋王对窦氏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点都不上心。除了立王后一事。

    他对政事不上心是有原因的,那时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晋国身上,任由着窦氏一族扩大他们在晋国朝堂之上的权利。

    晋王心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结发之妻温氏。除了对她的爱,晋王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连王位都是。如果可以让他和温氏白头偕老他可以立马放弃王位。然而如此强烈的爱情必然会引来不好的后果。晋王对温氏热烈的爱意,引发了窦氏一族的不满,认为晋王是在找借口不立窦妃为王后。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晋王对温氏的爱意。在他们看来只有权利才是实实在在的,什么爱意都只是为了私利装模作样罢了。这也为窦氏一族埋下了祸根。

    在晋王再次拒绝立窦氏为王后没多久,温氏就身感暴病而亡死因成谜。尽管没有任何证据,晋王还是将温氏的死怪罪于窦妃。也从温氏死之后晋王开始性情大变。

    但长久以来窦氏为非作歹惯了,高高在上根本不把晋王放在心上。一直以来晋王的无所作为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软弱的行为,他们认为晋王是一个在温柔乡里被惯坏了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都城被召来许多外邑的士兵,所有人都不知道晋王什么时候偷偷的派人召兵到都城,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家都目瞪口呆。窦氏被清洗了,他们想反抗但根本毫无作用。只有窦家的世子窦威跑到自己掌管的虎侍营中,想要调兵回援。但虎侍营还未集结完毕。晋国左将军桓继便带兵冲入虎侍营中,在虎侍营士兵的队列前一刀砍死了窦威,接管了虎侍营。

    之后晋王将所有大臣带到宫门外让他们亲眼看着窦氏一族的下场。窦氏一族被押上城墙,伴随着窦氏一族的哭声,头颅一排排的从城墙之上掉落了下来。底下的大臣们面如死灰全部都被吓到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向晋王求情。

    等到最后窦妃被推上城墙,士兵有点犹豫毕竟窦妃已经身怀有孕。晋王却不管窦妃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依然将她斩首。甚至派人将他与窦妃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勒死,那个孩子当时已经六岁了。

    晋王之后又将温氏的尸体放在后宫之中,请术士设法使尸体不腐烂。为此他特意赦免了一大批术士的罪名。如此惊世骇俗之举,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从那以后晋王性情大变,对朝臣充满了猜忌。总觉得他们会找个机会杀死自己或者毁掉温氏的尸体。他开始变得猜忌多疑暴虐,并且滥杀无辜。只要对他有威胁的人统统杀掉。在目睹自己父亲杀死了自己亲弟弟的晋国储君姬陆也因父亲的举动变得神经兮兮。

    整日担心自己性命不保,他找到左将军桓继想要他保护自己逃离晋国。看着已经被吓到神志不清的姬陆,桓继安抚他跟他说君上所做所为是因何原因。“君上不得已而为之,窦氏干政影响了晋国朝野。而窦妃又是窦氏之人,难保以后窦氏旧部以她所生的皇子为首骚乱。”但这时的姬陆被吓破了胆,根本听不进去只知道桓继将军不愿意帮助自己逃跑。于是私下底自己偷偷跑到炎国。在晋王看来,姬陆的逃跑无异于一次背叛。直接废掉了姬陆的储君身份。

    而曲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掌管曲州,那时候的他仅仅十二岁。曲殇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相反他有一颗赤诚之心,但为了自己家族的着想。他也只能像那些投机取巧的小人一样,送些礼物讨晋王的欢心顺着晋王的心意,丝毫不敢劝谏晋王。而总有一些人看不惯晋王的做法劝谏晋王。他们大多数都被罢官,也有少数人因此丢掉性命。晋国也因此逐渐衰落了下来。

    为了能娶墨琳,曲殇从西陆买来了一口水晶棺。送给了晋王,晋王很开心将自己的挚爱温氏放在了水晶棺中。每天的大部分时光都对着躺在水晶棺中的温氏发呆。

    “哥哥我真的好想他啊,我几乎每一天都会梦到他。”墨琳红着眼睛说。

    “你很快就会看到他的,不会要太久的。”墨野安慰着墨琳。

    车队从洛城出发已经有半个月了。刚刚出了周国的边界,就到达炎国王都。炎国并不大,相当于周国的一州之地。它虽然不大却是东陆文化的中心地带。这里百家争鸣,各种流派学院汇集于此,很多著名的书院都在此地。东陆最有名的两个剑派,裂天剑派和纵横剑派也在境内。都城内可以看到很多学士侠客打扮的人。与其他王都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它给人的感觉不是其他王都那种经济发达而造就的繁荣景象,而是一种文化繁茂的景象。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