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

    王正平帮忙把李主任的行礼都放到行李架上面，四个人的行礼，实在说不上多，相比其他人来说……

    几人的车票是挨着的，王正平和他们就隔了一个过道，车票都是六元，不包含饭的，要在火车上吃饭，要专门的火车上的粮票，全国通用粮票都不好使。

    王正平很幸运，选到了一个靠过道的座位，这要是在后面的现在，肯定是靠窗子好，又能看风景，又能靠着墙，还有书桌也是基本只有靠着窗子两个人占用一大半，剩下的人只能蹭个边儿。

    现在可不一样，没有空调，火车跑起来，靠着窗子晚上能冻死人的，而且晚上睡觉那可是個煎熬，甚至玻璃里面都会冻出来冰块的。

    很快，火车汽笛声响起，开始缓缓开动了。

    火车哐当哐当的前行，噪音很大，带着阵阵风声，呼呼作响。

    王正平的右边有一个人，对面有两个人，都是男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都穿着精神的棉衣，身上没有一处补丁，看起来来历不凡，现在坐火车好像基本上没有女的。

    火车相比于后世来说，不算挤，座位硬的很，屁股坐一会儿，就有些疼了。

    这个时代的火车还不是实名制的时代，火车上什么人都可能有，扒手最多，不过，王正平他们一行人除了李主任之外，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相信保障会高的多。

    尤其是，除了李主任之外，王正平的其他两位同僚，新人都是第1次坐火车，都有一些兴奋的客人在外面，哐当哐当的声音都让他们有一些悦耳。

    “嘿，兄弟，你们要去哪儿啊？之后要走好几天呢，咱们要熟悉熟悉，看你的样子，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了。”王正平对面的那个青年忽然朝着王正平说道，同时眼神略微不屑的看了一眼王正平的那两位同僚，他们的兴奋劲还没褪去呢，好像坐过火车，就高人一等一样。

    “去东北，出任务。”王正平言简意赅的说道。

    第几次坐火车？这辈子倒是第一次，可前世，都快坐吐了。

    “出任务啊，还是东北……现在不是不让乱跑么……对了，你肯定有许可。”那青年喃喃道，随即继续说道：“我叫李元文，这世道可不安生，我们互相帮忙照看一下。”

    “我叫王正平，没事，我看这车厢里，应该都是正经人，不过，互相照顾是应该的，都是一起上来的。”王正平想了想，点点头。

    这节车厢里，他都看了一眼，还是数他们三个身子壮一点，其他的看起来都是那种瘦瘦弱弱的，三五个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他一个人战力高。

    也没有特别瘦小的，一般来说，做扒手，都是体格瘦小的，比较容易脱身，能轻易从人群中滑过去。

    “这个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之前就上过当了，还是小心些的好。对了，你是来自哪儿的啊。”李元文继续说道，当然，他也没忘了自我介绍：“我来自四九城西城灵境胡同，老四九城人了，我太爷爷那辈就在了。”

    说到后面，他都有一些骄傲。

    不过，既然说道他太爷爷，估计就是从那辈搬过来的，不然，他肯定会说上去更远。

    “我的东城的，南锣鼓巷。”王正平点点头。

    忽的，王正平旁边的那个青年人也忽然出声了：“我叫陈登科，来自塔砖胡同。”

    “诶，那我们离得很近啊，我怎么没见过你。我打小就在那儿玩了，那儿的人我都熟。”李元文听到塔砖胡同，顿时来了兴趣。

    “后来才搬进来的，没两年，平时也不怎么在家住。”陈登科摇摇头，说道。

    之后，王正平的那两个同事，也过了那个新鲜劲了，也都凑过头自我介绍了一下。

    而李主任，则是有经验了，一上来就眯起眼睛睡觉了，眼睛上还盖了个布条遮光，他也知道，在这火车上，晚上冻得你根本想睡都睡不了，冬天出差，那可是老折磨人了。

    几人自我介绍过之后，气氛就好了很多了，都开始攀谈起来，约定好回去之后再打交道，不过那中年人确实没有兴趣，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也没有加入进来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晚上，几人水都接了好几次了，厕所也都上过几回了。

    坐在一起吃完干粮之后。

    李元文率先开口了，说道：“这也差不多晚上了，该休息了。”

    陈登科也是点点头，刚刚坐在一起谈谈谈论各个国家是什么的趋势，四九城有什么玩的，甚至说开了之后，还说好一起去八大胡同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不过，却是是很热闹，很激动，很热血，可现在休息下来，吃了点东西之后，确实有些扛不住了，困意有些上涌。

    李元文继续说道：“现在偷行李的可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咱们的行李不能没有人看。王正平，咱们两有手表，就看前半夜，怎么样？”

    王正平点点头，随即说道：“我现在倒是不困，怎么样都可以，看他们的意思了。”

    看行李这件事上，自然是前面的最好了，熬一熬，差不多十一点就能睡觉了，最后的也还成，就当起了个大早，中间的则是最辛苦，可能才刚刚入睡，就被叫起来看，看完了又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又要起来了，天亮了。

    六个人里，也就王正平和李元文有手表，因此，他们拍在最前面，还是很合理的。

    “成，就这样吧。”陈登科也点点头。

    于是，六个人约定好，分成三波，每批看三个小时的，看好表。

    然后，其他四人就歪着头，看着背椅，不知道睡着了没，反正是都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李元文和王正平两人则是一副懒散的样子，看着外面黑洞洞的世界。

    此刻，就显现出来割裂感了，要是在后世，外面偶尔还可以看到星星火火的城市，可以看到城市中的霓虹灯，可现在，只是单调的黑色，星光都很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