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傲把他爸赶出了家门，才算完事。”

    水巍山把前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到关键处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幸好我赶得上去拉住他，不然他就要赔上自己的一生了。”

    原来发生了那种事。

    水怀珠垂下眸，为什么秦傲不愿意告诉她呢？而且还很避讳这个事情？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当爸的，不配当爸！”

    叶美英啐了一口后，又深深叹气，“秦傲以后怎么办才好？本来长得正气的一个小伙子，要是有个正常的家庭，按部就班的找份好工作、结婚生子多好，现在被他爸弄得他快抬不起头做人了。”

    妈妈的话让水怀珠茅塞顿开，没错，是自卑，他原生家庭的自卑，就像是久未能愈的伤口，触碰不行，稍微看一眼都不行。

    不过妈妈大概还以为秦傲还在做苦力工，不知道未来大佬已经初见雏形。

    “镇上没正经女儿家能看上他的了。”

    女性似乎天生对于婚嫁问题比较敏感，提起结婚生子这种事，叶美英还认真想了一下，“除非去外村，找个不知情的姑娘，先把人娶回家。”

    水怀珠：“……”

    “妈。”

    她不由得拉长音，“你这样不是祸害了别人的姑娘？”

    不告诉对方实情，和蒙骗有什么区别？

    平时妈妈表现得还挺开明的，怎么也有思想不正的时候？

    “哎，哪里是祸害了？”

    叶美英挺无辜的双手一摊，“秦傲只是家庭不行，他本人不错啊，勤奋肯干。别看他整天一声不吭的样子，他那种人才是最疼老婆的。跟了他的姑娘顶多也就是前几年辛苦一些，以后未必不能享福。”

    水怀珠……额，好像是有点道理。而且妈说中了一点，秦傲的确是很疼爱老婆，钱都愿意全部上交……

    呸呸，她怎么幻想起自己在房间里，秦傲工作回来后双手把钱上交的画面！？？

    水怀珠迅速按住脑子里闪过的画面。

    “还是不能蒙骗人的。”

    水怀珠振振有词：“婚嫁这种事男女双方都有知情权的，哪能去外村随便找姑娘？秦傲他才不会做这种事。”

    叶美英挑眉。

    秦傲不会就不会，这孩子激动啥呢？

    出于母亲的直觉，她心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些不安。

    “哟，这么多行李？”

    有个邻居出来散步，看见他们主动打招呼，“水厂长，你们一家三口要出去玩？”

    “不是，怀珠出差刚回来呢。”

    水巍山双手吃力地提起袋子，“你们娘俩别站在这里讨论了，怎么样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怀珠，你刚回来一定饿了，爸给你做红烧肉吃。”

    “我在路上吃过东西才回来的，还不饿。”

    水怀珠抬手揉了揉眼睛，“倒是有点困了，我要先洗个澡，再回房睡觉。”

    说着，拿过水巍山手里的袋子，“爸，东西我来拿吧。”

    “不用，爸能行，你进去吧。”

    最后还是没拗过闺女，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水怀珠此行的收获。

    叶美英按下心里的不安，还自我安慰：不会的，闺女和秦傲结下过牙齿印，两人才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发展。

    一定是她想多了！

    --

    第二天一大早，水怀珠和水巍山把她从羊城带回来的四匹布料拿到厂。

    “这布料好，颜色正、透气。”

    许海燕仔细研究过一番后，拍着心口保证：“怀珠，放心把裁剪工作交给我。”

    春华服装厂刚出了两批衣服，每个人都领到满意的奖金，正是士气大涨的时候，知道水怀珠要谈新的订单，都恨不得大展身手协助她。

    服装厂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裁剪车间和生产车间按照水怀珠的要求做出了几套样版衣服。

    这天下午，水怀珠正在厂里检查新衣服的款型，殊不知服装厂外面吵翻了天。

    程小兰急匆匆往服装厂赶来，她要问问水巍山卫生检查工作要两个多月时间吗？为什么还不让她回来摆摊子？

    隔壁屋也有一个和她一同出来摆摊子的，说这段时间服装厂的职工老大方了，买东西的也多。

    程小兰听得牙齿格格响，仿佛看见自己的钱从手指缝里流了出去。

    她像以前一样，径直想走进服装厂，结果前脚刚迈进大门，后脚就被拦了下来。

    “喂喂，去哪里？”

    水巍石从门卫室快步走出来，伸出手里的警棍拦住程小兰，“这里啥地方，是外人可以随便进去的吗？”

    程小兰一眼认出水巍石，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怀珠二叔，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水巍石正眼也没瞧一下程小兰，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管你是谁，都不能随便进去。走吧走吧，别挡在我们厂门口，造成不良的影响。”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程小兰本来已是一肚子火，被水巍石三番两次拦下来，终于忍不住大声骂道：“这厂子我是第一次来吗？以前我进去的时候也没见你拦着我？今天邪门儿了，你连我也认不得！”

    在程小兰眼里面，水巍石只是个看门口的，她都要和厂长做亲家了，根本看不起他。

    水巍石冷笑，一脸公事公办的口吻，“以前是以前，现在厂里有新规定，不能随便让闲人进去。”

    水巍石知道程小兰看不起他，以前水怀珠犯花痴的时候，围着程立业转，连带程小兰也被供奉起来，在厂里仰着鼻子走路。水巍石记得很清楚的，他第一次和程小兰打招呼时，她正眼也不瞧一下，只从鼻孔里随意吭了声。

    这个仇水巍石早已记下来，就等着哪天报复！

    现在机会不是来了吗？

    “那我今天就要进去！”

    程小兰火冒三丈，大声呵斥出难听的话：“我看在你是水怀珠的二叔份上，我才和你说话，不然你一个守门口的有啥本事？和一条看门狗差不多！”

    听着程小兰把他比作是看门狗，水巍石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他。

    “程小兰，你马上滚蛋！否则我报警说你硬闯，说你要偷东西！”

    “我家立业是服装厂里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