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逐鹿城。

    张重九踏出传送阵，就跨越了数百万里，从北境到了中州。

    这逐鹿城是大周太祖龙兴之地，规模堪比羽化城，却无法和大周神朝神都相比，那是一座难以想象的神城。

    大周太祖留下的《祖龙经》是朝天大陆上有数的无上绝学之一，有不可揣测的威能。

    这逐鹿城几乎是十二时辰不眠不休。

    张重九找了家客栈先住下来，他来这里，是受李渊道所托，要去一趟先天剑宗。

    先天剑宗传承百万余年，有神剑先天剑，每一代的执剑人，都有问鼎一世无敌之姿。

    他也想瞧瞧这一代的执剑人如何，内心还蛮期待先天剑宗一行。

    一夜无梦，一觉到了天亮。

    张重九离开了逐鹿城，一路往东。

    距离逐鹿城五百里，就是一片山脉，先天剑宗就在这片山脉中。

    南北走向的山脉，似乎被一剑劈开，一条大道直通山脉深处。

    山脉入口处设立了关卡，有先天剑宗的弟子盘查。

    “先天剑宗还是一样喜欢讲排场……”

    张重九亮出了太玄宗的身份令牌，轻易通过了。

    太玄宗和先天剑宗向来交好。

    一个叫李木的外门弟子带着张重九一路往前走。

    这大道足足有八百里。

    据说这是先天剑宗的祖师一剑劈出来，象征先天剑宗足足可以绵延八百万年。

    张重九看还有一段距离，便找了个话题，问道：“师弟，你们这一代的执剑人可出现了？”

    李木稍感意外，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基本和那些世家豪族的奴仆小厮差不多。

    没想到这位居然称一声师弟！

    他说：“师兄，我天仙剑宗第一代的执剑人是鹤师姐，前不久已经踏入大罗境！”

    “姓鹤么？是鹤家嫡系？”

    “是！鹤师姐是当代鹤家当代家主鹤老爷子的孙女！”

    “嗯。先天剑宗的《先天剑法》玄妙莫测，却也难以修炼，一步走错，就有堕入魔道的危险。只有悟性极高的天才，才能修炼。这点，即便是先天神剑也偶尔会出错。”

    李木暗觉震惊，这种事情连他这种先天剑宗的弟子都不知道，为何太玄宗的弟子会知道呢？

    他小心翼翼地道：“师兄对我先天剑宗蛮了解的？”

    “还行吧。我看师弟天赋不是很好，不过，天赋未必就是全部。剑法之道，其秘诀其实就在于重复，不断重复，一遍遍地修炼。每一招每一式都烂熟于心后，找同门对招，待知道了运用之道，去杀敌磨炼。天赋嘛，其实更多在于领悟或者开创新剑法。”

    “多谢师兄指点！”

    “谈不上指点，就是一些经验之谈。”

    一路闲聊，经过三个关卡后，终于是有仙鹤可以骑着。

    半个时辰后，一座巨城出现在视野内。

    巨城没有城墙，鳞次栉比的建筑连绵千里。

    这巨城中央是一座山，从山顶到山脚都有建筑，那山就是先天山，孕育了先天剑。

    张重九在先天山上先天殿里见到了先天剑宗的宗主先天剑王鹰飞羽。

    剑王堪比真王，也是大罗境大能。

    鹰飞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藏在剑鞘中的神剑，冷冰冰的。

    鹰飞羽面无表情，说：“小九，我听你师父说过你不少事情，是个天才。”

    张重九听李渊道说鹰飞羽是个面瘫脸，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谦逊一笑说道：“师叔谬赞！”

    鹰飞羽说：“听闻你剑法极高，我剑宗当代执剑人陷入了一个瓶颈，你不妨指点指点。你们年轻人比较有话题。”

    张重九想了想，说：“指点不敢当，大家可以交流一下。”

    鹰飞羽也不多说，让弟子带着张重九去见执剑人。

    不多会儿，张重九在一条大河边上见到了执剑人鹤轻羽。

    她背着古朴大气的先天神剑，负手而立，穿一身黑色裙子，雪肌玉肤，面容绝色，却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太玄，张重九。”

    “哦，你就是张重九？听说你的《飞仙剑法》举世罕见。”鹤轻羽瞬间变了气质，如一柄出了鞘的剑，剑气森森。

    张重九笑了笑，也不否认，说：“我可以传给你。”

    鹤轻羽愣了一下，说：“你认真的？《飞仙剑法》在我先天剑宗古籍中乃是可以杀死时光的无敌剑法！你居然要传给我？”

    张重九点头，说：“剑法，终究是死的，唯有人是活着的。《先天剑法》与先天神剑同为先天孕育，但你精研之后，应该也发现了，《先天剑法》步步惊险，就像是在悬崖边跳舞似的，随时可能坠崖。”

    鹤轻羽蹙眉，道：“你就算传我《飞仙剑法》，我也不会传你《先天剑法》。”

    张重九说：“我已超脱《飞仙剑法》。”

    他从戒指内拿出一枚玉简丢给鹤轻羽，这是他在传授给北筱的时候顺便刻录的。

    鹤轻羽接过玉简，更好奇张重九目前练什么剑法？便问道：“那你目前修什么剑法？”

    “《不败九剑》。现在未圆满，倒也可以传给你，待你将《飞仙剑法》悟透，可以来找我。”

    “你……不会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鹤轻羽自是知道自己天生丽质。

    “不，兴许是因为你姓鹤吧。你先放下《先天剑法》，参悟《飞仙剑法》，若是你有所得，自然可以推动《先天剑法》继续往下。”

    鹤轻羽看着张重九，认真说道：“我们打一场吧！”

    “你尽管出手。”

    “狂妄！”

    鹤轻羽自认为剑之一道，不比任何人差！内心自是不服，她反手拔剑，一剑刺了过去。

    能得到先天神剑的认可，自是不简单。

    她这一剑，看似简简单单，却是配合先天神剑的神通，让人很难避开。

    先天神剑几乎和活物差不多，内蕴神骨，有玄妙神纹。

    先天神剑的诸多神通中，这一式禁锢神通，简单粗暴，要么以更高的境界破开，要么以更强的神体破开，要么以强横的兵器如绝道兵器来破开，这种情况，实在没有第四种办法。

    只见张重九浑身一震，嗡一声，虚空哀鸣，破了禁锢神通。

    他探出两指，夹住了先天神剑。

    “你……”

    鹤轻羽稍微震惊了一下。

    张重九轻轻一笑，说：“我乃真龙体，略有小成。你的先天禁锢神通还差些火候。你还是需要多多祭炼先天神剑。等会儿，我会传你《天道炼宝术》，祭炼半年左右，便可以圆满。”

    鹤轻羽受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恩惠，也不好意思动手，收了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张重九，需要一个解释。

    张重九接着说道：“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先传你《飞仙剑法》。我有一句忠告，千万不要强行参悟《先天剑法》！若是陷入瓶颈，可以先放放，行走凡尘，感悟万般世事，兴许就可以再进一步。”

    鹤轻羽蹙眉，说：“你怎么知道的？这是我鹤家的秘密！”

    张重九说：“还是那句话，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的《飞仙剑法》和你家无双剑帝有些渊源。”

    鹤轻羽说：“你是当代九劫剑的传人，九劫剑沉寂二十万载，我家秘典中有记载，九劫剑承载着每一代剑主的记忆。你可知道为何上代剑主要斩杀我鹤家剑帝？”

    张重九考虑了一下，说：“我也只知道零星半点，一些模糊的记忆。那位剑帝基于参悟《先天剑法》的绝道一剑，不慎入魔。”

    鹤轻吟说：“我鹤家那位剑帝……在朝天大陆素有声名，但临死前却在先天神剑中留下了只言片语，说杀戮无辜太多，有愧于先天神剑，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张重九说：“别的不多说，你以后会知道。现在，我传你剑法和《天道炼宝术》。当然，不要外传。”

    鹤轻吟嗯了一声。

    接下来半个时辰，张重九将《飞仙剑法》和《天道炼宝术》尽数传给了鹤轻羽。

    她的天赋确实当世罕见。

    “《飞仙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你一个大男人练这种剑法，着实不合适。”鹤轻羽稍微窥破了一些玄妙，随口说道。

    张重九说：“这剑法，被上代剑主改了不少，兴许是为了红颜知己开创的。可惜……错过了时机，没有机会了。逝者已矣，终究是……你这丫头套我话？”

    鹤轻羽摸了摸鼻子，说：“我也知道一些，上代剑主一生唯剑，但和我鹤家的无双剑帝却是往来亲密，虽没有名分，但我鹤家那一辈老人自是认可了。我鹤家其实从未怪过那个人。”

    张重九叹了口气，说：“他知道。他为了无双剑帝，可以做任何事情。”

    鹤轻羽靠近他一步，看着他，说：“你还没有放下么？”

    张重九愣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鹤轻羽居然笑了笑，道：“兴许你以后会知道的。”

    张重九哑然一笑，居然被将了一军，摇头苦笑说：“那就以后再说。你好好练剑吧，我还有事。”

    鹤轻羽说：“让我稍微猜一下，最近徐北枭到处游说中州名宿，一起谋夺太玄圣地。以那位的做好，肯定是宰了徐北枭。”

    张重九摸了摸鹤轻羽的脸蛋，说：“你不会是老怪物吧？”

    鹤轻羽脸一红，大眼睛一瞪，娇喝：“你才老怪物！你们姓张的都是老怪物！”

    张重九干笑着说：“你这也不用带那么多人吧？”

    鹤轻羽说：“多吗？从古到今，不就一个人么？朝天大陆上有一句话，想死的话，就改姓张。管什么张重九，什么张十三，什么张无道，变过么？”

    张重九眼珠子一转，说：“你在说转世么？”

    “装傻！走吧，我刚好入世历练，和你一起，算是给你一个机会夺取我的芳心。”

    “……”

    张重九无语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