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海录之盛世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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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星夜兼程,却遇极品流氓

    从宁川到晋阳,需途径云川、圭宁两座州府,正常的路程要走七天,李传风和卓暮云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仅用了三天就到了圭宁府,此时距离晋阳也不过三四个时辰的路了。

    李传风常说自己身娇肉贵,一看就是勋爵公子的命,因此十分注重形象,现在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脸疲惫,一到圭宁府,说什么都不肯走坚持休息一晚。卓暮云原想丢下他自己走,李传风却拉着她不让,说师兄素日最疼她,若是见到她这番模样定会心疼死,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他李传风没照顾好,万一揍他一顿可怎么办?

    若说文廷玉要揍李传风,卓暮云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当她低头看见自己一身衣裳早已变了颜色,李传风又说她眼底泛青,师兄意外丧父已经够伤心了,若是看到她这副样子,难免会更难受。卓暮云正在犹豫,忽然天空一道闪电,雷声在头顶响起,二人匆匆找了家客栈,眼见雨势越来越大,卓暮云只得答应李传风等雨停了再出发。

    李传风闻言,高兴的吩咐小二烧水,准备舒舒服服的洗个澡,谁知过了一个时辰,热水还没有备好,李传风喊了三遍也没人理他,气的提着剑就要去找掌柜,一出房门就看见几个小二提着桶神色匆匆往天字房方向去去了。

    李传风大步走近,见到掌柜、小二跪了一地,热水也洒了一地,又见一人长发如墨,一身绀青色华服,浓眉凤眼,高鼻薄唇,伸着长腿大剌剌的斜靠在榻上,正是宁王宋让。

    “你们慌成这样做什么?”宁王皱着眉头不悦道。

    “王爷!王爷饶命!”掌柜和小二纷纷磕头。

    “饶什么命?你们是失心疯了不成?本王有说要你们的命吗?”宁王霍地起身,大步走到掌柜面前,弯腰一手拧着小二的耳朵,一手狠戳着掌柜的额头,咬牙切齿道:“叫你们给本王烧个洗澡水,这点儿差事都办不明白,还敢冤枉本王想要你们的命,你们的命值钱?”

    “王爷!王爷啊!小人的命是不值钱,可是小人都,都烧了五大锅水了,您不是说烫了就说凉了,小人,小人真不知道怎么烧水了!”掌柜觉得自己的头被宁王戳的快漏了。

    “哟呵,你还敢顶嘴了你!”宁王起身朝着掌柜肩头就是一脚,“本王说水不行就是水不行,你再啰嗦一句试试?”说着便一脚把刚提进屋的热水踹翻在地,跪在地上的掌柜、小二,直烫的浑身哆嗦。

    “欺人太甚!”李传风终于忍不住,“嗖”的一声窜进屋,指着宁王道:“什么狗屁王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在这里作威作福,我看不是水不行,是你无理取闹!”

    “哈?”宁王瞪着眼珠子看着李传风,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乞丐。

    “从哪来的乞丐?给本王踢出去!”宁王嫌弃的别过头,摆了摆手,瞬间闪进两个侍卫,伸手欲抓李传风。

    卓暮云听到动静,匆匆赶到,便看见李传风与两个侍卫打成一团,只是他剑术不怎么样,渐渐落了下风,但对方并未下狠手,根本没想伤他。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我?我帮忙?你确定?”卓暮云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传风,就她这三脚猫功夫,那不是帮忙,是添乱。她朝着李传风拱了拱手,道:“师兄啊,师妹爱莫能助,等下你要是受伤了,我去给你请郎中。”说着就转身欲走。

    “美人儿,别走啊,既来之则安之嘛!”宁王单手支着头,懒懒地躺在榻上,“哎呀呀,没想到圭宁这个破地方,不仅有嘴贱的乞丐,还有如此有趣的美人儿,来对了来对了!”说完还冲着卓暮云抛了个媚眼,暧昧地伸手拍了拍床榻,“来,到本王这儿来!”

    卓暮云无语地冲着宁王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谁知宁王看到她的白眼更加来劲儿,起身几步就掠到卓暮云身前,“跑什么嘛,我可是王爷,跟着我,不亏!”说着就要去揽卓暮云的腰。

    “采花贼!臭流氓!你,你放开我师妹!”李传风急的满头汗,要是让这狗屁王爷占了卓暮云的便宜,文廷玉一定会杀了他。

    “元山元海,给本王狠狠的收拾这个臭乞丐,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宁王错着牙指着李传风,又指着撅着屁股抱着头藏在桌子底下的掌柜和小二道:“你们也给本王滚出去!烧水来,本王要与美人同浴!”

    掌柜连声称是,扯着小二连滚带爬的跑了。

    卓暮云见宁王伸手欲勾她的肩,连忙闪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宁王一把拽住拖进怀里,她慌忙摸向自己腰间的匕首,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匕首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扔在了桌上。

    “你放开我!”卓暮云用手肘顶向宁王的小腹,被他闪身躲开,又抬脚去踩宁王的脚,却被他一脚踢中腿窝,整个人就要倒在地上,宁王腰一弯长臂一抬,便将她拦腰抱在怀里。

    “本王就喜欢美人儿欲怒还羞的样子。”说着就要冲着卓暮云的脸亲上去。

    “臭流氓!”身后传来李传风的怒吼,他已经被宁王的侍卫打掉了剑,正赤手空拳的肉搏。

    “嗖——”

    一直飞镖穿过宁王颈间的头发钉在了墙上,几根发丝飘落在地,三股寒意从三个方向同时向宁王袭来。

    宁王从容的放下卓暮云,将她推到身后,慢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双脚点地纵身向正前方的黑衣人飞去,左右两侧的黑衣人各自以脚点地转换方向,转瞬间四人打一团,困住李传风的两人立刻放手,闪身奔向宁王。

    李传风捡起剑,迅速跑到卓暮云身边,“臭丫头,没事吧?啊?那臭流氓采花贼有没有碰到你?”

    “没有。”卓暮云摇了摇头。

    李传风还是不放心,像老母鸡似的将她护到身后,提着剑警惕的盯着打成一团的宁王等人,忽然“咦”了一声,嘟囔道:“我怎么觉得这几个黑衣人眼熟啊?臭丫头,你看眼熟不?”

    “好像,是白家兄妹。”

    “啊?他们功夫...这么厉害吗?”李传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将宁王主仆三人逼到墙角的黑衣人,为首之人已经解下蒙脸的面巾,正是白大。

     

    白大快步走到李传风身前,单膝跪地,左手将剑插在地上,右手握拳抵在心口,沉声道:“属下来迟,请少主责罚!”

    “啊?你说啥?”李传风张着嘴,指着自己:“白大哥,你说叫我什么?”

    白三娘翻了个白眼,白大咳了一声,视线越过李传风看向卓暮云:“云少主,属下追风。”

    “......”李传风尴尬的咽了下口水,身子却仍旧护在卓暮云身前。

    宁王抱着肩,挑眉看着神色不怎么意外的卓暮云。

    “我不是什么少主,你认错人了。”卓暮云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李传风惊讶的看着她,又盯着追风,尖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少主,什么追风?你不是白大?那你们又是谁?”李传风指着白二和白三娘。

    “他们是乌什人,一路跟着咱们来的,”卓暮云幽幽道,“不对,是从小就跟着我的。”

    追风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卓暮云:“少主怎么知道的?”不远处的白二和白三娘也面露疑惑,宁王更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墙,一副看戏的表情。

    “从小到大无论我去哪都能遇到你们,太过巧合,前几日在红鸾阁,师兄特意嘱咐我小心乌什人。”卓暮云抬了抬下巴,“你们跟了一路,若是想杀我轻而易举,所以,你们是来保护我的,对吧?”

    “臭丫头,这怎么确定?万一他们是装的呢?”

    “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半夜骗我去厨房偷点心吃,不小心撞翻了灯,差点烧死自己的事么?”

    “啊...我记得,你,你小声点,这么多人呢,呵呵呵...”李传风飞快地看了眼白三娘。

    “要不是他们,咱俩早被烧死了。所以说,他们是在保护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宁王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单膝跪地,左手插剑于地,右手宣誓于心,这三人竟是乌什夜卫,只保护乌什王族李氏血脉的夜卫。这个卓暮云,难道是李茂的女儿?宁王打量着卓暮云,看着她茶色的眼睛,心下一动。

    “我父白坤原是乌兰白家的镖头,只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白家密卫首领。”追风低头道,“十年前父亲奉家主白业成之命,送镖去永州,未曾想,现在的凉主项王围城永州,我父亲被困,未能及时接应家主,才使家主命丧漠城...”追风含泪抬头看着卓暮云,卓暮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追风心中忐忑,语气却很镇定:“父亲赶到漠城,只见到了家主与夫人的尸身,未见少主,便带着我们兄妹三人一路寻到了养育夫人长大的九英观,没想到少主竟真在!父亲本想表明身份接回少主,谁知卓先生已为少主改名换姓隐藏身份,父亲想到家主和夫人惨死不知何人所为,恐有人再来危害少主,因此并未与少主相认。”

    卓暮云看着神色沉痛的追风,道:“我那时病重,很多事都模糊不清,不大记得了。”

    “我兄妹三人奉父亲命令保护少主,绝无他念,请少主相信!”追风诚恳坚决,白二和白三娘闻言立即单膝跪地,向卓暮云行夜卫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