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咱现在就去
“刘老先生感觉如何?”
薛神医缓缓拆开老刘爷眼前遮盖的纱布,今日正是为老刘爷治眼的第七日。
老刘爷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拂开想要搀扶他的茜儿,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茜儿与秦言。
二人脸上都带有一些紧张与希冀。
最后老刘爷看向了薛神医与清风,连日来为他治疗的神医,想必就是这位老者了。
“茜儿,爷爷又能看见你了!”
老刘爷双目流淌出一股清泪,用手抚摸茜儿的脸颊。
“好孩子,这些天将你累坏了。”
老刘爷说着用手拍了拍秦言的头顶。
“我不累,爷爷,你刚刚恢复,还要多休息。”
秦言笑着回答老刘爷,心中也很激动。
“不错,刘老先生大病初愈,尚需调养。”
薛神医笑着点点头,自己总算不负所望,将刘老先生的眼睛治好。
“这次老头子能够重见光明,多亏了薛神医相救,请受我这老骨头一拜。”
老刘爷对薛神医感恩戴德,刚要拜下,薛神医就一把将其挽起。
“不必多谢,王爷重托岂敢怠慢,更何况老先生乃有福之人,自会吉人天相。也多亏了这位秦公子尽心尽责,与茜儿姑娘孝感动天,老朽不过略尽绵力尔。”
薛神医一番话将自己的功劳降到最低,却更加让人钦佩。
老刘爷听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娃子们是很乖,可不是你治好的我吗?
随即想到薛神医言辞诚恳,只是十分谦虚罢了,于是笑道:“薛神医太谦虚了,说您是妙手回春,奇技惊世都不为过。”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番谦让与吹捧。
茜儿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秦言听了也觉得十分有趣,原来老刘爷也深蕴职场大道,夸起人来那叫一个动听。
眼见时机成熟,秦言扯了扯茜儿的衣角。
茜儿起初没反应过来,秦言对着她做了一个“韩夫人”的口型,茜儿这才明了,却扭扭捏捏不敢开口。
秦言见了不禁摇了摇头,小丫头胆子真小。
正欲提及此事,就听到薛神医惊异的声音响起:
“咦?!老朽这才发现,刘姑娘怎么与我数日前医治的韩夫人生的如此相像!”
声音诧异程度,好像是第一次见茜儿一般,秦言暗自汗颜,论演技还是薛神医更胜一筹。
老刘爷听了此话,虽是疑惑,耳朵却立刻竖了起来。
秦言趁热打铁打起了配合:“哦?还有这等事。那韩夫人多大年纪,莫非也是如茜儿这般大小的姑娘家。”
清风听了立刻咳嗽不止,显然是憋着笑,茜儿听了也忍不住往秦言腰间偷拧了一把,这也太假了,都是韩夫人了还姑娘家。
秦言却不以为然,真不做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那倒不是,单看面相,韩夫人若是生的早,做茜儿的娘亲也是足够了。”
薛神医立刻明白秦言的用意,心中暗赞秦言小小年纪演技精湛。
“薛神医,那韩夫人是何方人士,真的,真的与茜儿样貌生的很是相像?”
听着薛神医与秦言两人对话,老刘爷何尝听不出来这是在演双簧戏,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却又不好直接让薛神医带他去看,只得耐心询问。
薛神医听了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韩夫人生了一场怪病,忘了年少时的光景,也不知是何处人士。不过她与茜儿姑娘的相貌。。。不能说是很像。”
老刘爷不免有些失望起来。
“只能说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刘爷愕然,随即有些惊喜起来。
“我的好大哥,你可就告诉我吧,别吊着我了!”
老刘爷差点没急的把薛神医的嘴掰开来,看看里面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看见秦言与茜儿两人都在悄悄偷笑,立刻就反应过来,嗔怒着问道:“你们也都知道了?”
“啊,我,我,是小弟不让我告诉您,爷爷,他太坏了。”
怕老刘爷生自己的气,茜儿立刻就将锅甩到秦言身上。
这小丫头!
“爷爷您别生气,我是怕提前告诉您,如果最后不是咱想的那样,又要叫您失望了,影响您康复。”
秦言暗骂茜儿没义气,却也不再遮掩,对老刘爷解释起缘由。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了,韩夫人在哪,能不能让我,让我见见她!”
老刘爷心知秦言是为他着想,也不怪罪,此刻只想快点见到韩夫人,看看是不是他的女儿红花!
“刘老先生莫急,您看天色已近黄昏,韩夫人劳神欠安,此刻怕是在休憩当中,您也是大病初愈,不如休息一日,明日我亲自为您引见如何?”
薛神医笑着扶了扶自己的长须,让老刘爷稍安勿躁。
“是啊爷爷,薛神医说了您老人家也是需要静养的,可不能再呼呼哈哈的了,还需休息才是。”
茜儿出声附和,她也很想见见韩夫人,但是想到爷爷的身体,再等等也没事。
“爷爷,韩夫人是现任太守韩立的妻子,我们贸然前去也许会惊扰了她,既然她也在休息,不如您也休息会儿,等薛神医代为引见,再去不迟。”
秦言也将韩夫人如今的身份告知了老刘爷,叫他做个心理准备。
老刘爷看着三人一人一句都拦着自己,个个都说的好像大有道理,自己哪还能不答应呢?
看了看清风,见他也想开口,就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去了,等薛神医跟韩夫人说好了再见面。
老刘爷只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的极为漫长,到了晚饭时间也迟迟不肯吃饭,还是茜儿哄说要是韩夫人见了老刘爷瘦骨嶙峋的样子,吓着了怎么办,这才老老实实吃起饭来。
夜里也觉得睡不着,幸亏薛神医早有准备,命清风送来了安神汤,这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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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夏暑已过,秋意渐浓。
“茜儿!怎么还在睡觉,太阳都晒屁股了!”
一大早,太阳刚出来老刘爷就在茜儿门前催促她赶快起床。
无甚其他,就是担心等会儿薛神医遣人来唤,他却不能及时赶去。
秦言跟在老刘爷身后,苦笑着摇摇头,幸亏自己向来就有早起的习惯,不然也要被老刘爷提溜起来了。
从前是早起读书背诵课文与单词,在刘家村是为了早点干活,没活儿的时候就做一些简单的运动锻炼身体,秦言坚信自律使人进步。
“我起来了!爷爷您不能着急,我还没穿好衣服呢。”
茜儿声音似乎有些着急,怕老刘爷和秦言直接闯进来,随着年龄增大,又经历了县令府的事情,小姑娘也慢慢懂得了男女有别的意义。
老刘爷闻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好再催促。
回头看见秦言的笑脸,反手就是一个糖炒栗子下去,秦言倒是不觉得疼,老刘爷自己捂着手忍痛了半天,心想这娃子的头怎么比石头还硬。
暗道自己还没用力,要是再加些力气怕是这把老骨头都要敲碎了。
“爷爷我好了。”
正当老刘爷与秦言大眼瞪小眼之际,茜儿推开门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
“清风没来么?”
“看到爷爷也不问好,就问起别的男子来,越来越没规矩。”
老刘爷一板一眼地说道,哪怕清风只是个比秦言还小两岁的小童,他也忍不住吃味起来,孙女大了,以后就不是他一个人看的住喽。
老刘爷想着想着,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便宜孙子秦言。
“我也不太清楚,爷爷,茜儿,别干杵着了,王府送来了早食,先趁热吃了吧。”
秦言见老刘爷看着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大概也是想问自己清风什么时候来,便如实回答。
王府起初派了一些丫鬟与家仆来侍奉三人,都被秦言劝回了,自己不习惯别人伺候,茜儿与老刘爷更是如此。
用过早食,老刘爷又开始在门口徘徊,过了不多时,便看见清风往这里走来,也带来一个好消息。
“刘老先生,薛师已经为您与韩夫人约好,半个时辰后在小院的盼归亭相见。”
“还需半个时辰?”
老刘爷瞪大了眼睛,胡子也翘的老高,直看把清风瞧的有些惧意。
“那麻烦小娃帮我跟薛神医道谢了,我会准时到的。”
说罢,老刘爷转头又看向茜儿与秦言。
“走!咱现在就去!”
秦言和茜儿相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老刘爷自从知道韩夫人的事情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活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愿事遂人愿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