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落幕
两天后。
烈日当空。
空气似乎都在发烫。
一群人再次出现。
御走到山腰,一颗树旁,她站在那,笑看着:“又来了,真是不放弃呢?难道以为还有机会。”
她早已发现。
自己的御术主要靠两点。
一为独特的气味。
二便是声音。
那天,鼓声震天时,她真的吓蒙了,但是那个鼓已经破了,暂时别想修好,她不相信古村之中,还有什么东西的声音能比得上那鼓声。
姜小白率领众人冲锋时。
王蝉没有跟着。
她背着箭,手持弓。
站在叶问心身边。
当箫声悠悠扬扬的响起的时候,起风了,热风,热风中,箫声悠扬,动听,那声音,没有鼓声大,也不像鼓声那般杂乱,箫声悠扬,回荡。
御停下。
她抬起手。
轻吹一口气。
将手中的绿叶吹飞。
箫声不大,但足以遮盖住她的声音,就像是混淆了将军发号施令的令旗,她的声音已经不再起作用。
山下的狗行动没了章法。
有的时候连敌人在那都找不到。
姜小白领着众人,一路向上。
直指山腰桃树所在之地。
山下的树丛中,像那天一样,她又派出了毒蛇,只是这一次的蛇,明显小了很多,但数量很多,足足七条五彩斑斓的蛇从树丛里钻出来。
它们向叶问心的方向爬行。
王蝉冷笑一声。
伸手取出背后的箭。
张弓搭箭。
一连七箭,迅疾无比的射出,每一箭都很准,每一支箭都洞穿蛇头,将七条蛇钉在地上,叶问心看到那些蛇,还是害怕,但王蝉的存在,让他安心了很多,箫声仅仅停顿了一下,便再次继续,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山腰。
桃树下。
秋千上。
她芊芊细手抓着藤条。
微笑着,看着冲到此地的一群人,姜小白身上沾满了血迹,累得气喘吁吁的,却依然阻止了众人将彼岸花汁泼向她的动作。
他抬头看着桃树。
苦笑。
众人看着桃树。
不甘。
桃树粗壮,枝丫极多,树叶茂密,绿叶挂满了树冠,每一片叶子都绿油油的,极有活力,但无论怎么看,整颗桃树上,却一颗桃子也没有。
“桃子呢?”
姜小白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她手卷着一缕秀发,发丝缠绕着指尖。
懒洋洋的说:“吃了。”
秋雨怒极,手持长枪,大步向前,一跃而起,枪当棍使,一棍从天而降,劈向她的肩头。
她抬头。
轻笑。
伸手接住劈来的长枪。
“别把我的秋千打坏了。”
娇声说着话,她已然站了起来,一拉,将枪身拉近,另一只手握住枪刃之上的木棍处,双手紧握,旋转一周,又一周,速度加快。
秋雨握不住枪身。
被甩了出去。
长枪在她手中转了一个圈,反手背于后。
“你们这是把我当弱者了?”
歪着头,邪笑着,说着话,抬手,长枪一指,指向姜小白。
“咻~”
破风声。
“咔嚓……哐当。”
听到声音,她回头,只见她用藤条做成的秋千落地,藤条还在滚动,一把刀横在空中,横在断条下,断裂的藤条在空中左右摇摆。
那把刀刀刃有口。
刀柄漆黑。
被一只白哲的手握着。
白虎跨前一步。
白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横刀于空,吐一口唾沫,狞笑道:“你知道我们为此付出了多少吗?一切都白做了。”
脸色铁青。
面目狰狞。
再走一步,刀紧握着。
就要再出手。
可御比她还要先出手,御的脸色同样难看,她觉得气愤,这些混小子,竟然还觉得委屈,蕴含着愤怒,一脚,将白虎踢飞了出去。
白虎看清了动作。
想躲。
但她的速度太快了。
根本躲不开,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脚。
白虎被踢飞的时候,姜小白皱起了眉头,他也有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泄。
“兄弟们,打。”
高喊一声,他率先动起了手。
御回身,轻笑。
她的动作轻盈,迅疾。
速度,超过姜小白等人太多,轻易的便躲开了姜小白劈来的刀,侧身横踢,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姜小白踢飞出去。
众人无所畏惧。
手中桶一摔。
霎时。
彼岸花汁味弥漫。
各自拿起武器,加入战场,青龙,玄武攻击她正面,被她一拳一个,打飞,朱雀和从地上爬起,重新加入战团的白虎攻击她的背面,让她背部承受了一拳,没什么影响,还挨了一刀,这就让她难受了。
人太多了。
那怕她的速度比他们快。
力量比他们大。
但顾得了前,顾不了后。
久战必然吃亏,她当机立断,身影腾挪闪躲间,从众人的缝隙里跑了出去,却在即将脱离包围时,吐出了血。
一支利箭。
从她肩骨穿透而出。
箭头带着血迹,一滴滴的滴落。
王蝉和叶问心来了。
箫声,早已消失,叶问心搀扶起从地上爬起的秋雨,秋雨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疼,姜小白也捂着肚子,但很快他就松开,忍着疼痛,走到人群中间。
“老大,桃子呢?”
王蝉环顾一圈,没见到桃子,有些疑惑。
“被她提前吃了。”
姜小白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王蝉看到,御折断箭头,伸手从后背硬生生的拔出了箭,却没哼一声,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阿姨竟然那么果断。
她冷笑。
“我不吃,留给你们吗?”
“不知不觉的,你们这些小家伙都长大了。”
“一不小心载了,可不行。”
王蝉皱起了眉头,尖尖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她很生气,气得想让大伙再围攻她,但最终只剩无奈。
桃子都已经不在了。
无论怎么打。
都失去了意义。
转身离去?她不甘心,努力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久,才想到方法,努力了那么多天,才来到这里,就这么失败而归,她实在不甘心。
她走到桃树下。
抬手。
触摸着桃树。
这是她第一次摸这颗树。
春天,大家最向往的是梨,那时梨树便是圣树,夏天,大家最向往的是桃,自然,这颗树便是夏天的圣树。
但是。
当桃树无桃。
那便再无意义。
思绪跳跃着。
在这思绪跳跃间,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了,从争夺桃开始,她便一直有这种感觉,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她忽略了,每次感觉要抓住的时候,总会被打断。
叶问心失望极了。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那茂密的树叶,与梨树不可同日而语。
这颗桃树的果实应该很多吧。
一想到每天吃着苦涩的青丑果,他就想吐,好不容易有机会换换口味,没想到到最后竟然空欢喜。
御看着叶问心。
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次那么近的看。
他的眼睛,果然跟梦途差不多。
连眼神,都极其相似,眨眼的频率,眼珠转动的感觉,白眼边缘处的一抹灵动,几乎一模一样,看着他手的动作,脚的移动,感觉,就是梦途小时候的样子。
回忆。
迷恋。
杀机。
来回切换着。
令注意到异常的姜小白感觉奇怪,他看着她脸色变化,时而痴呆凝望,时而闪烁春光,时而恨意十足。
王蝉盘膝坐在桃树下。
闭着眼睛。
认认真真的回想。
她感觉就要想到了那被她忽略掉的东西。
桃子,桃树,山,阵山,彼岸花,刺,乱葬岗,彼岸花汁,鼓,鼓声,萧,箫声,不是,不对,都不是,到底是什么?
御。
御术。
狗。
蛇。
箭,叶问心,青丑果,我们是为了桃子攻击御,御有御术,为了克制她的御术,找了彼岸花,找了远古鼓,找了叶问心的萧。
最终目的。
吃!!
狗,蛇,毒。
明白了,知道了,原来这么简单。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家听到笑声,都看向了她,实在是她的笑声太过突兀,连御也感到奇怪。
她回首。
长发随风舞动。
笑若艳阳灿烂。
“阿姨,在古村把狗养得那么大,不容易吧!”
一瞬间,御脸色大变,呆若木鸡,她眨眼间便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嘴唇颤颤巍巍的说:“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王蝉。
“老大,带着兄弟们去抓狗。”
姜小白的眼睛顿时亮了。
之前,他确实没想到。
王蝉大喊:“秋雨,叶问心,青龙,白虎,玄武,留下来,其他人都去。”
随着姜小白一声行动,全部动了起来。
御也动了。
她不顾伤口,纵身拦路。
有她阻挡,自然难走。
但是。
留下来的六个人都不是庸才,每一个都是武徒中期的高手,且都擅长力量,玄武,青龙的力量,已经极其接近武徒后期,王蝉已然武徒后期,六人联手,不说胜武者境的御,至少能够拖住她。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一个个孩童飞奔下山。
四散纷飞。
山下,还有其他人。
平常,大家都不敢动御的动物,毕竟此时古村的强者中,能胜过她的寥寥无几,就算是那极少数的两三人,也各有事,根本不会参和他人的争斗,所以,她可以说是无敌的,至少在阵山,是一个霸王。
但是。
看到东村的人满山遍野的追逐。
其他人也动起了心思。
……
御的速度很快,有心想逃,很快就逃脱了,只是她逃开叶问心六人的围困时,已经晚了,其他人早就抓到猎物,跑了。
夜幕。
她走在山林里。
寂静无声。
“汪。”
一只小猫大小的狗从草丛里钻出来,狂奔到她的脚边,小家伙毛茸茸的,白色的毛上沾染着些许血迹,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着她。
她伸手将它抱起。
抱在怀中。
温柔的说。
“小小,我们回家。”
……
奔波了一天的管仲回到青楼,顿时精神一振,浓浓的肉香味飘散,缭绕,勾人心弦,让他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看着他的样子,姜小白都笑出了声。
这一次。
虽然没得到桃子。
但是。
他们连着吃了三天的狗肉。
然后,继续过着吃青丑果为生的日子,毕竟,除了青丑果,实在找不出其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