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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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弃婴

    夏至国,安乐1500年,初冬。

    夏至国的国都名为夏城。夏至国开国皇帝是先周的一位王侯,因不喜征战,便率自己的封地的民众自中部向东南迁移,建立了夏至国。自此便在此地繁衍生息。

    近1500年来,各国战火逐渐升级,动辄便是灭国之战,王侯将相今日可能还在作威作福,明日便是阶下囚,夏至国虽然地处偏僻,与各国之间贸易也十分少,却也免了战争之苦。

    虽然很少有战争波及到这里,但

    夏城也渐呈萧瑟之气。城中偶尔看见身披草甲的士兵在巡逻。

    靠近城门稍远处有一座茶肆,茶肆中老迈的店家给几个巡逻的士兵斟了几杯粗茶。

    几个士兵就着粗茶,从怀中拿出今日发的面饼便吃便聊些今日见闻。说着说着话题便转到了近日的一件趣闻。

    说最近西南的三清道院中出现了一个小儿,那小儿看上去不过两岁光景,但说话却与成人无异。

    倒完一圈粗茶的店家也开口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久前还听说东边青天白日的有一座山飞天上去了,现在又冒出个这么怪异的婴童,哎这世道越不太平,出的妖孽就多起来了啊。”

    几个士兵中领头的那个本来没参与士兵们的话题,自顾自的低头喝着粗茶。听到老者的话也是叹道:“谁说不是呢,我们这边还算好的,还能混个温饱,中部那边常年打仗,各地都是饥民,易子而食,人间惨剧啊。”

    老汉坐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碗茶,问道:“几位军爷,你们这几日巡逻不知见没见过这个怪异的婴童,这两日小老儿店里都在讨论这个,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天上星君降世,也有说是人间太岁。更有说是鬼母所生,来城里吸血吃肉。各种说法不一而足啊。”

    几个士兵笑了起来,确实这两年城中气氛压抑,唯恐被卷入战火之中。越是这种时候,各种趣闻便传得快,大家都需要一个宣泄口。

    还是领头的士兵对老汉说道:“我们倒也见过几次,那小孩子长得确是好看,像是画上的人,说话做事也像个成人,那道院的人给了他一个偏房住。他也就像个道士一样每日诵经习武。”

    老汉失笑道:“两岁的人也诵经习武,这身子还没长全呢。”

    几个士兵也差不多喝完茶了,拿起随身武器站起身。

    领头回道:“谁说不是呢,这边我们哥几个就先走了,明日再来喝茶啊。”

    店家应了几声好。

    却说那几个士兵喝完茶便开始巡逻,他们在城内逛了几圈,来了三清道院门口,果然听到道院里一片诵经声中夹了点童音。

    三清道院不大,只有道士八人,院主称号苍云子,院虽不大,苍云子却算得上一个得道真修。

    三十年前,他来到了夏至国拜入了这三清道院,然后过了二十年接手了这院主之位。

    苍云子坐在院子中间看着身前的八人口诵黄庭。其中一个矮小的身影却与旁边几人格格不入。

    这是个小孩,也是这个月城中多谈论之人。

    苍云子想起一个月前,他还在熟睡中,突然被喊叫声吵醒,他起身去院中,看到院中小塘被弟子门围了起来,还在大声谈论着什么。

    他近前一看,却是看到一个孩子漂浮在一片莲花上,小塘内本没种莲花,此刻却长满了,他忙命人将那婴儿抱了上来,说来也怪,那婴儿抱上来之后,满池莲花便一瞬之间枯死了,最后什么的也没剩下。

    苍云子接过婴儿,眼中惊奇之色略过,他让人安排了一处房间安排了个弟子照顾这婴儿。

    说来也怪,这婴儿长得十分的快,这才一个月时间,已经与两岁孩童差不多了,说话做事更与成人无异。

    苍云子给他取姓为秦化名为烈。

    秦烈半个月便能走路说话,而且对于文字仅一个月便已将常用字一一记熟,对道家典籍也十分有兴趣。便跟着众道士每日拜诵黄庭。做了个小道士。

    读了三遍,苍云子站起身宣布早课结束,然后对秦烈说道:“小秦,今日吃过早饭来我房间,有些事情交代给你。”

    秦烈道了声好。

    秦烈跟着众师兄用过早餐,看着众师兄去院中习武然后独自朝苍云子的房间走去。

    绕过两节走廊,秦烈来到苍云子房间门口,他没有去敲门。虽然才来了一个月,他也记得苍云子的习惯,苍云子喜好早课之后小憩一会。

    他上前趴在门前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动静。刚准备起身等候苍云子睡完再进。

    门里传来苍云子的声音

    “进来吧。”

    秦烈听到后直起身推门走进去,房间里苍云子刚坐起身,抬手示意秦烈坐下。

    秦烈坐下后苍云子开口道:“小烈,你来有多少时日了。”

    “有三十三天了。”

    “我看你并非常人,行事也颇有章法,今日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日后有何打算。”

    秦烈思考了一番答道:“这边先谢过这几日院主收留之事,我这虽想去远方多看看多走走,却一来身子还是婴儿出行多有不便,二来却也没什么傍身的能力。所以还是想多在您这多留一段时间。”

    苍云子听完笑道:“小烈,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赶你走,你留多久也无妨。”

    说完沉思一番道:“那日你降生之后,这个月我观你不论天赋,性情都是顶级,资质更是修道的好苗子,不瞒你说,我这七个弟子都接不了我的衣钵,我隐居多年,本来也不指望找到什么能光大我派门楣之人,但天可怜见却将你送到我面前,所以今日老道确是想问问你可有拜师之心。”

    秦烈听完,起身拜倒,喜道:“弟子愿意。”

    “好好好,我派不重形式,你给我拜三个头,也算拜师礼了。”

    秦烈听完,重重扣了三个头。

    苍云子扶起秦烈,让他坐下。

    他站起身对秦烈说道:“今日先和你说下我派的一些情况,和我派修习法门,望你日后勤勉练习,早登大道。”

    秦烈恭敬道:“弟子谨记,日后必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