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还是不进。

    秦烈脑中一阵交锋，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房间是一间书房的格局。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放着一张很长的一张纸。另有数十方宝砚，各种笔筒，各种笔筒插着七八只笔。

    房间东墙挂着一副画，右下角提名雾山图。西角架上放着一座小鼎。小鼎内烧着香料，烟香之气扑面而来。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大理石大案前有一女子，穿着一身青衣，气质幽兰。观其相貌竟与柳灵有几分相似。

    秦烈进来时，女子正低头作画。他一推门，青衣女子放下画笔，笑着对秦烈说道：“道君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要事。且我那父亲不知道君能否告知何时得归啊？”

    道君？

    秦烈看了她样貌，心中已七八分认定她就是真正的柳晨雾。此时听她称自己道君，不知如何应答。一时间不由呆在了原地。也是他经验不丰富，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不知如何应对。

    青衣女子见他呆住，也没有回话。上前来扶秦烈，嘴上复又问道：“若道君为难就不用回了，左右是我父亲自己愿去的。道君这次过来可是为了我父亲留下的那些资料书信什么的。”

    资料书信。

    秦烈被女子一扶，走了几步随她坐在案前。女子站在一旁等他答话。秦烈听她一问正对上自己所想忙回道：“正是，不知那些东西可在此处。”

    青衣女子笑道：“资料都放在书库里面，您和我父亲来往的书信就在后面架子上，您先把书信拿了，那些资料有些多，且等等，晨雾去取了给您拿来。”

    说完给秦烈指了架子位置，自去了书库。

    柳灵素看她走了，想到她说的书信。从架子上拿了，放在案前，微微一数竟有几十封之多。想到柳灵素虽说柳仙人喜欢与人书信。想必就是这些了，想到左右无事，先翻翻这些书信，看下有何线索。

    秦烈拿了最上的一封。从信封中抽出展开后，这是一份柳仙人写给道君的书信。

    玉晨道君亲启

    七月初七，我于北州得见花神。于她处得了一个奇人，此人天生无魂无魄。但行事与常人无异，我将他待带回雾山，抽了真灵。

    复有将别的魂魄放入他的肉身，如此多次之后，在将他真灵归位，没想到真如道君所言，此人记忆便出了错乱。他开始说自己为北州蛮人，我又问他他又称自己为南洲人。

    如上次道君所言，魂魄与记忆是相生关系。

    后，我复又剖了他的肉身，他对于自己北州蛮人的身份便忘了大半。可惜此后几次实验，都不能

    让他彻底忘了这段记忆。这来自北州的原始的记忆如房中尘埃一般，虽小，过段时间每次去扫又能扫出来。

    我猜测如果能将这房间彻底摧毁便能让这些尘埃彻底归于虚无。可惜若如道君所言肉身一破，真灵归于真灵海。便还是一切归于空谈。

    柳游空

    秦烈放下此篇，心中疑惑，不知这北州蛮人日后如何了，他将书信拆开大半，去找那次之后的书信，书信中除了一些实验外，还提到很多数据。其中多为神魂之类的数据。

    秦烈看着这些数据，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柳游空他不知怎么评价。但这些数据后面的人命以他所见的数字已是触目惊心。而且柳游空多以三魂七魄做实验。这些人，妖，灵多半连再一世的机会都没有。这些魂魄都如外面的柳晨雾所说永世沉沦在痛苦之中。

    哎，叹了一口气秦烈继续翻找。终于他又找到一封书信。这封信看日期已经隔了几十年了。信中在末尾以闲谈的口吻讨论了那个北州蛮人后续的处境。信中开头如以往一样写的玉晨道君。

    玉晨道君亲启

    上次所提进真灵海的路径大致已经有了初步想法。

    其中将肉身与魂魄都破坏掉之后，真灵无依附之所后会在现实中存在一个很短的时间。这个时间很短，短到只有一个概念性的停留。我做过三万多次实验，借遍天下各种仙宝灵宝，还是不能测量到这个时间。

    但道君想谋划真灵海总归是一个方向。于这个实验，我推测出一个阵法。一次性将实验的人的肉身和魂魄同时摧毁，如果一次性暴露在现实中的真灵数量足够多，足够广那么还是有可能窥见去往真灵海的路的。

    这段时间，我会让各地山神抓紧时间抓捕凡人和各地妖魔。到时数量到了的话我再通知道君。到时候有幸的话希望道君能亲自主持阵法。

    另上次与道君所言，那个北州蛮人的真灵已经移植成功。我以一株未开灵智的雾隐仙草之魂魄和身体容纳了他的真灵。

    可惜，那蛮子的原肉身还是不能摧毁，不知什么原因，那蛮子的真灵就算与雾隐仙草的魂魄肉身完美融合，但与现世的连接还是通过原来那具肉身。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无魂无魄的关系，所以他的肉身与众不同。

    我后来将他的肉身练成一件灵宝，将他放在其中温养。后来，这蛮子的真灵与雾隐仙草的肉身魂魄完美成为一体。如果不是我亲自做的这个实验，我自己见了也认不出他的神魂有何异常。

    其中还出现过一个问题，小女之前练九幽大法导致魂魄出了问题，我见那葫芦温养魂魄的效果如此好，就让小女也用了。

    后来虽然小女神魂问题解决了，但她与雾隐仙草的关系亲近得不正常。后面雾隐仙草化形后，还将她自己的名字赐给那妖物。

    我怀疑其中出了差错，怪我当时没想清其中诀窍，也怪我当时太狂妄。等道君亲临希望道君能帮忙看看小女。

    柳游空

    秦烈看完信件，将书信扔到案上，向后靠到，心中出现一股厌恶之意。他想到那个仙宝葫芦，师傅要是知道那个葫芦是如此形成的，心中不知如何作想。

    真是血腥啊，从无尽的痛苦中形成的仙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