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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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匡亭大战

    自从二袁对抗以后,吕布从关中逃出,先投了袁术,后投奔袁绍。

    起初,吕布带领张辽、高顺杀出武关,带着董卓首级和数百骑兵直奔洛阳。这个首级太重要了,那可是吕布炫耀的资本。一般都是用生石灰涂抹防腐,再用匣子封起来。由于董卓的脑袋大,所以匣子自然也不小。

    当时洛阳残破不堪,吕布又没有粮草,只能尽快找个栖息地。在他看来,袁术坐镇南阳,距离较近,加上袁术名声在外,应该不会拒绝他。何况吕布手中有董卓首级,正好可以作为见面礼。

    袁术见吕布前来投奔,又见吕布献上了董卓首级,顿时大喜。董卓曾诛杀袁术叔父和袁氏不少族人,袁术对他是恨之入骨,当即盛情挽留吕布。吕布大笑,假装推辞一番,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袁术原本准备让吕布代替孙坚的位置,派他去攻打刘表,不过被主薄阎象劝住了。阎象私下道:“主公,吕布是恶狼,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当初丁原与他情同父子,任命他为主薄,可惜吕布不思感恩,不仅背叛了丁原,而且诛杀了丁原,这就禽兽了!后来董贼认他为义子,又任命他为中郎将,他居然与董贼的侍妾私通,谋杀了董贼。主公,你觉得你对吕布再好,能好的过丁原和董贼吗?”

    袁术顿时吸溜一声,只觉一阵后怕,坐立不安。但吕布毕竟对袁家有恩,他又不忍过河拆桥,直有些左右为难。瞅着阎象,面露难色道:“可是吕布毕竟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今后谁还敢来投奔我?”

    阎象捋着胡须笑道:“主公放心,我有办法驾驭这头恶狼,至少能保证他不会咬到主公。恶狼嘛,不能喂得太饱,只有始终让他处于饥饿状态,他才能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人。如果这还训不服他,就可以考虑将这头恶狼赶走,以免他反客为主!”袁术欣然点头,没有立刻答应接纳吕布,反而暂时留他小住一段时间,准备观察观察。

    不过吕布仗着曾斩杀董卓立了大功,又对袁术一家有厚恩,对袁术常常十分慢待。每次袁术一谈到董卓、李傕等人,吕布立马抢过话自吹自擂:“袁公,不瞒你说啊,当初我在董贼手下,那可是比他五虎猛将地位还高,董贼甚至把亲兵都交给我执掌。只要我吕布往那一站,没人能靠近董贼,就算李傕、郭汜加起来也不是我的敌手。可恨啊,这群蜀地叟兵竟然打开长安门迎狗贼进京,我这才大败。如果袁公能给我三万精兵,我保准能帮你拿下长安!”

    袁术无奈,只好转移话题,怒骂袁绍。吕布又抢过话吹牛道:“袁公不必生气,袁绍不值一提,当初我在河阳一人就镇住了袁绍三万大军,就算颜良、文丑加在一块也不是我的敌手。如果袁公肯给我两万精兵,我保证替你荡平冀州,扶袁公做冀州牧!”

    袁术哭笑不得,无奈道:“眼下我对河北没有兴趣,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拿下荆州、兖州,斩断袁绍的臂膀。”

    吕布大笑,又夸口道:“兖州曹操更不值一提,当初他就被徐荣打得屁滚尿流,而徐荣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如果袁公肯给我一万精兵,我保证替你荡平兖州,取曹贼首级献给袁公。”袁术想起阎象的话,端酒遮掩,笑而不语。他毕竟出身名门,最看重的就是礼仪,对吕布的匪气十分不满,但一直没有发作。

    后来吕布觉察出袁术对他有些冷落,于是私下募兵,又随意劫掠百姓,逐渐引起了袁术忌惮。这日袁术召来阎象询问对策,阎象摇头道:“狼要咬人了,主公不给他兵,他竟然私自募兵,这样下去,迟早反客为主。我有一计,可以逼走吕布,又不至于结仇,还能保全主公名声。”

    袁术大喜,忙唤来吕布。吕布还以为袁术要让他领兵打造,笑容满面前往府上。袁术拉着吕布手笑道:“奉先啊,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留你这样的飞将也没有用武之地。不如这样,你夺下豫州作为立足之地,我赠你兵马一千,粮草一万石,怎么样?”

    吕布大喜,当即率军前往攻打豫州阳城。原本孙坚是豫州刺史,自从孙坚战死荆州后,袁绍再度染指豫州,任命阴夔为豫州刺史。阴夔拥兵五千,驻扎阳城。见吕布率军前来进攻,阴夔料定必是袁术派来的,一边坚守不出,一边派人招揽吕布。

    吕布接到阴夔书信,有些心动。又望着眼前城市坚固,兵马重多,逐渐垂头丧气。再瞅瞅书信,不禁怒骂道:“袁术这狗东西,不是摆明了坑老子吗?我区区两千兵马怎么可能攻得下阳城?何况九江太守又是袁绍的人,如果阳城有事,他必会前来援助。可恨!”他立刻命人回信,相约城外洽谈。

    阴夔趁机劝道:“飞将军是大汉功臣,先诛杀董贼,后护卫陛下,如今怎么沦落到这一步?听说将军不受袁术待见,袁术这等小肚鸡肠的人没有容人的雅量,将军不如投奔我家主公,必能够得到重用。”吕布欣然答应,率军直奔冀州而去。

    袁绍听说吕布前来投奔,当即出迎十里,对吕布十分优待。设宴摆酒,请来文臣武将一同作陪。当时文有沮授、田丰、许攸、荀谌、郭图、审配、逢纪、辛评等人,武将有颜良、文丑、淳于琼、崔巨业、张郃、高览等人。

    酒过三巡,袁绍眼神暗递,文丑端酒起身,不屑地望着吕布,“听说飞将军曾吹嘘一个人打我们兄弟两人绰绰有余,今日主公高兴,不如咱们比武助兴,将军敢不敢?”

    吕布嘿嘿一笑,望着袁绍道:“袁公见谅,当日我就是吹给袁术听的,当不得真。两位将军千万别往心里去,今后咱们一同在袁公手下做事,还望两位兄弟多多照顾。”

    颜良趁机起身逼迫,“世人都说西吕布东潘凤,当年我们兄弟二人力战潘凤,没有分出胜负。可惜后来潘凤中毒死了,我一直觉得遗憾。你既然与潘凤齐名,想必有些能耐,不如与我们兄弟二人比试比试,为主公助兴!”

    崔巨业、淳于琼等人趁机起哄,吕布见下不了台,只好起身迎战。袁绍亲自率领众人到堂前观看,吕布与文丑站在院中比试。颜良手握玄灵大刀在一旁为文丑掠阵,随时准备援助。吕布部将张辽、高顺、魏续、宋宪等人职位太低,都不在场。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文丑手握黄金飞枪,两人同时出手,战作一团。酣战上百回合,文丑枪法逐渐散乱。颜良瞧出问题,高呼一声,随后挥舞大刀助战。吕布听见颜良要助战,急忙后撤,颜良、文丑趁机左右夹攻,鏖战半日,难分胜负。

    袁绍大喜,当即叫停了三人,对吕布另眼相看。筵席后田丰趁机建言:“主公,吕布是猛虎,不可不防。不如派他攻打黑山军,先消耗消耗他的实力,免得他反客为主!”袁绍欣然同意,便派吕布率五千兵马攻打黑山军。

    黑山军头领叫张燕,原名褚燕,因为行动敏捷,迅猛如飞燕,所以属下称他为飞燕将军。早在灵帝时,张燕就被封为平难中郎将。后来张燕与公孙瓒关系较好,多次出兵帮助公孙瓒对付袁绍。袁绍记恨在心,早就想除掉他。

    吕布率领张辽、高顺、魏续、宋宪等人驻军黑山附近,正面对垒。张燕有一万精兵,数千骑兵,也不惧吕布,亲自领兵与吕布对战。吕布派张辽阵前挑战,张燕手持镇国大刀亲自迎战。两人鏖战六十回合,张辽败退。吕布率军冲杀张燕军阵,两军混战,难分难解,最后各自退军。

    北面冀州牧袁绍对付黑山军,南面兖州牧曹操和荆州牧刘表正联手对付左将军袁术。

    袁术见袁绍在河北得势,整顿兵马准备进攻豫州阳城,顺带攻伐兖州。阎象趁机献计:“主公,孤掌难鸣,我有一计,可以让曹操首尾难顾。主公不妨络黑山军、匈奴兵,还有之前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三路夹击曹操。这个金尚是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曹操公然驱逐金尚,独占兖州,金尚必定怀恨在心。”袁术大喜,当即派人与金尚、黑山军、匈奴军约好日期,一起讨伐曹操。

    曹操得知三路大军扑向兖州,顿时慌了神,急忙召来戏志才询问对策。戏志才一摸唇胡,计上心头,“主公,既然他们联手来攻,咱们不妨也联手,北面请袁绍替咱们挡住黑山军,南面请荆州刘表袭扰袁术,然后举大军迎战袁术,合围之势立刻解除。”曹操大笑,忙派人去联络袁绍和刘表。

    不久袁术亲自率领大军先攻下袁绍的阳城,夺回了豫州,任命孙贲为豫州刺史。接着驻军陈留封丘,威胁兖州治所廪丘。后来黑山军部分人马前来助战,由于大部分被袁绍击溃,所以只剩两千人前来支援。接着匈奴单于于夫罗率军五千前来,兖州刺史金尚率军三千前来。于夫罗原来帮助汉室镇压张纯反叛,不料国内发生叛变,所以只能率军留在中原。金尚自从被曹操击败后,险些丧命,幸而得到袁术救助。众人合兵一处,共有兵马四万。协调三军,袁术派张勋、桥蕤、刘勋、纪灵、刘详等五路大军齐齐扑向廪丘。

    兖州治所原先在济阴郡昌邑,自从曹操成为兖州牧后,便移到了济阴郡廪丘。曹操当即起兵四万,带着戏志才亲自迎战。派别部司马曹仁和夏侯渊各自领兵一支,裨将曹洪、军司马于禁、军假司马乐进、骑督李典等人随军。司马荀彧、东郡太守夏侯惇、寿张县令程昱等人领军八万防守各地。

    如今的曹操今非昔比,半年前在寿张县大破青州黄巾军,后来黄巾军分裂。半个月前黄巾军主力主动归降,曹操得人口百万,男丁三十万,精简后得青壮年士卒八万,称为青州兵。现在的曹操已经拥兵十二万,只不过新归降的青州兵野性难驯,曹操没敢带出去打仗,只带了本部四万兵马。

    公元192年冬,袁术大军与曹操大军在陈留郡东北匡亭一带大战,阎象辅佐袁术,戏志才辅助曹操,两个奇才各展智慧。阎象建议两翼包抄,戏志才早派于禁、乐进各自领兵埋伏,于禁、乐进趁机迂回,准备从袁术军后路攻击,又被阎象安排的桥蕤和刘勋击溃。这场匡亭大战持续十余日,始终没有分出胜负。这时刘表派军断了袁术大军粮道,气得袁术破口大骂,最后不得不败退,退守封丘。

    曹操正准备挥师追击,戏志才急忙劝谏:“主公,袁术虽然败退了,但实力还在。如果重新让他聚拢残兵,再调度扬州、豫州的兵马,咱们后患无穷。我建议主公迅速率领全部骑兵追杀,决不能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主公切记,一定要全力追杀!”

    曹操立刻率领全部骑兵追杀袁术,趁袁术没有聚集大军前,先围住了陈留封丘。袁术只好退守陈留雍丘,曹操再度追击到雍丘。袁术大惊,日夜兼程退往陈留襄邑,再退到梁国宁陵。曹操追了六百里,最后只好撤军。

    途中袁术询问该怎么办,阎象指着扬州道:“不如前往扬州重开一片天地。主公请想,匡亭一败,南阳粮道被刘表截断,南阳已经是刘表的囊中之物。唯独扬州是袁绍、曹操和刘表联盟控制的薄弱地区,而且扬州刺史暗弱,取扬州易如反掌。如果趁势跨江拿下江东,再三面合围徐州或西进荆州,主公立马可以东山再起!”袁术大喜,立刻经由徐州奔往扬州九江郡寿春。

    袁术撤军到九江郡寿春时,扬州刺史陈瑀竟然拒绝袁术入城。袁术气得破口大骂:“这个狗贼,当日是我上书任命他为扬州刺史,如今竟然反咬我一口,气死我也!”

    阎象趁机献计:“主公,不如取阴陵立足。阴陵太守是袁绍任命的周昂,取下阴陵后召集大军,再四面合围寿春,宛如探囊取物!”袁术喜不自胜,立马派豫州刺史孙贲攻打附近的阴陵,赶走了袁绍任命的九江太守周昂,暂时驻扎在阴陵。随后集合大军,一举拿下寿春,赶走陈瑀,自领扬州牧,兼徐州伯,封部将张勋、桥蕤为大将。

    不久守孝结束的孙策到寿春求袁术归还父亲孙坚的旧部,让他为父报仇。袁术左右为难,旁边长史杨弘急忙劝阻。杨弘私下道:“主公,孙伯符有英雄气概,只能收为己用,不可让他割据一方,否则他绝不会甘愿臣服,必会做出一番惊涛骇浪的大事。”

    袁术欣然点头,委婉拒绝了孙策请求,笑道:“我已经任命你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还有你的堂兄孙贲为丹阳都尉。丹阳是出精兵的地方,与泰山、西凉、乌桓等齐名。你可以去投奔他们,如果你能立下赫赫战功,我再考虑答应你的请求。”

    几日后刘备听说袁术在匡亭大败,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袁绍与曹操联手竟然这么难缠,朋兄又不争气,与幽州牧刘虞闹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唉,看来朋兄是败局已定了。”这时赵云疾步从府外奔来,拱手道:“府君,来了一个近三十岁的美髯公,说是你的故交,特地前来拜访。”刘备一惊,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忙亲自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