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德鲁·森毫不犹豫答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答应。”

    丽娜看向雷恩道：“你呢？”

    雷恩愣了会，不禁笑道：“你倒是给我省了不少事。实不相瞒，我昨天刚和革命军的领袖完成谈判，他们也同意停止战争，共同组建一个没有硝烟的国度。”

    丽娜喜出望外道：“这么说可以终止战争了？”

    雷恩摇了摇头道：“日不落也好，革命军也好，都不是主要因素，摩斯才是关键所在。如何才能粉碎诺顿的野心是个棘手的问题。”

    安德鲁·森开口道：“如果摩斯的革命军也同意停止战争，那事情就简单了。我听说过他们，是个不可小觑的存在，可以和我的军队联手共同抵抗摩斯。摩斯虽然拥兵数倍于我，但散沙拼凑居多，真正有战斗力的少。我们能和革命军联手，完全足够与之决战。以战止战，一战终战。”

    雷恩思虑了会，道：“一战终战，倒也是个办法。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革命军。你整编军队，我们在摩斯汇合？”

    安德鲁·森道：“不急，走之前先带你见个人。”

    雷恩一怔，道：“见谁？”

    “到了就知道了。”

    安德鲁·森领着雷恩与丽娜回到营地，七转八拐来到了个十分脏乱差的地方。

    丽娜捏着鼻子嫌弃道：“森，带我们来圈养区做什么？”

    安德鲁·森道：“一会就知道了，快到了。”

    三人继续向里走，一直来到了最里面的猪圈。

    遍地的脏乱令人无处下脚，散发的恶臭令人窒息。

    “我不行了，你们商量吧，我忍不了了。”丽娜捂着口鼻干呕着跑了出去道。

    雷恩一脸疑惑地看向安德鲁·森，道：“来这种地方见谁？”

    安德鲁·森朝猪圈内扬了下头，道：“那个。”

    雷恩顺着看去，只见猪圈的墙角边蹲着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里拿着根树枝把玩，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什么意思？”雷恩疑惑道。

    安德鲁·森解释道：“这个人是你们摩斯帝国的大皇子，格雷·斯坦森。”

    雷恩一惊，道：“帝国的皇子！？”

    安德鲁·森道：“七年前的某个夜里，诺顿把他绑来了，说是摩斯的皇子，让我们好生看管，将来作为谈判的潜在筹码。但没过多久，这家伙突然失心疯了。”

    说话时，负责照料猪圈的饲养员扛来了一桶猪食，一勺一勺地舀到猪盆里。

    “哦，开饭咯，开饭咯。”蹲在墙角的格雷欢呼雀跃道，扑向猪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安德鲁·森继续道：“我们曾一度怀疑他是装失心疯。但经过种种试探，可以断定确实是失心疯了。你们摩斯的人，你来决定处置。”

    雷恩看着格雷，这本该无比尊贵的皇子，如今却沦落到住猪圈吃猪食，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帝国的皇子。安排人给他洗漱收拾干净吧，我带他回帝国去。”雷恩道。

    安德鲁·森依着雷恩的意思，安排人带着格雷前去梳洗打扮。

    雷恩在门外等候，只听得格雷在里头鬼吼鬼叫，疯狂挣扎、闹腾。

    服侍的仆从换了一批又一批，盥洗物品换了一套又一套，忙碌极了。

    许久，忙碌的庭院终于停歇，屋里也终于安静。

    伺候的仆从们一脸嫌弃和不悦地走了出来。

    雷恩走进房间，只见格雷耸肩缩脖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慌张无助。

    雷恩走向格雷，格雷如惊弓之鸟，不断往墙角缩去。

    不得已，雷恩只好放慢动作，每一步都停留一会以减少对格雷的刺激。

    足足五分钟，雷恩才走到格雷身边，然后静静地蹲在格雷身边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格雷放下对雷恩的恐惧，支支吾吾道：“你...你是...你是谁？”

    雷恩道：“我是雷恩，摩斯人。你还记得吗？”

    “蘑菇？小鸡炖蘑菇不好吃，不好吃，要吃你自己吃。”格雷自说自笑道。

    雷恩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道：“那你想吃什么？”

    格雷立即道：“吃肉，吃牛肉，牛肉好吃，吃牛肉。”

    雷恩道：“那走吧，我带你去吃牛肉。”

    格雷喜出望外道：“哦，吃肉咯，吃牛肉咯。”

    摩斯帝国二十五区，雷恩与格雷骑着穿空降落在了革命军根据地。

    守门士兵执戟相对问道：“什么人？”

    雷恩道：“告诉你们领袖，雷恩来访。”

    革命军根据地会客厅内，格雷兴冲冲地闯了进来，道：“牛肉，吃牛肉。”

    雷恩忙拉住东翻西找的格雷，安抚了一阵才消停。

    洛克瞥了眼格雷，道：“怎么回事？”

    雷恩道：“一言难尽，先说正事吧。日不落也同意共同建立新国度，现在就差国王军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国王军必然不肯妥协。我的意见是与日不落联手发起总攻，以战止战。”

    洛克立即反驳道：“不行。三方都搬出家底，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将陷入失控，伤亡更是不可估量。”

    雷恩道：“持久战看着消耗少，但旷日持久，伤亡才真的是不可估量。长痛不如短痛，一战终战，一劳永逸，否则遭殃的还是两国的国民。”

    洛克道：“好，哪个伤亡更惨重暂且不谈。你让日不落的军队大规模地长驱直入到帝国腹地，那可是个个都带着狼子野心的虎狼之师。现在利益一致，明面上跟你结盟。将来粉碎国王军之后呢？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调转矛头？”

    雷恩道：“既然选择同盟就应该给予基本的信任，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谈什么两国共同组建新国度？”

    洛克一下站起身，道：“雷恩，你打算押上帝国数百万国民的身家性命，却告诉我赌的是人性？这个方案，我坚决反对。”

    雷恩看向洛克道：“那你有更好的方案吗？”

    洛克道：“要我说，擒贼先擒王。只要击败军团为首的那几位军官就能控制住国王军，何必增加伤亡？我们的目的是赢取国王军，而不是消灭他们。”

    雷恩道：“名义呢？发起战争，我们至少可以以两年前诺顿弑君的真相为名，做到出师有名，将来取得胜利了才能赢得民心。如果搞暗杀，名不正言不顺，将来如何服众？”

    洛克道：“我们以两年前的真相约战那些人，同样可以师出有名。”

    雷恩道：“以你对诺顿的了解，他是会如此冲动的人吗？”

    洛克一时语塞，坐回了凳子上。

    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谈判进入了僵局。

    突然，会客厅的角落传来了声音——“那就让他不得不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