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芸芳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皆用十分怜惜的目光看向芸芳，芸芳不管不顾地跑回了院子，指着崔芊芊破口大骂：“崔芊芊！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南嘉侯府！”

    “崔芸芳，你这进崔府的机会，还是我给的呢，”崔芊芊不慌不忙，描眉上妆，“反正你已触了老妇人的底线，在崔家是不可能待下去了，不如当我的陪房丫鬟，随我嫁到那程家去。”

    “我可是崔府小姐，受不起你这委屈！”芸芳红了眼眶。

    她本来计划好了所有，她知道那一群人定是会去南嘉侯府的，但只要程夫人看上了暮雪，再进宫请一道圣旨，圣旨一下，一切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而现在，一切都完了。

    她失了太夫人的信任，约等于失掉了所有，她好不容易从慧贵妃的手中逃了出来，却再一次跌入了谷底，她原以为，斩断关于小芸的过往，能飞升涅槃，可……

    完了，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换了身衣裳，绾发描眉，妆面精致，静静地翻了翻一本小册子，出了门。

    “小姐，那芸芳又要作甚？”芊芊的丫鬟小梅问。

    “垂死之际，挣扎一下罢了。”芊芊笑了。

    一炷香后，芸芳来到一座十分气派的宅院，对门口的小厮说：“去跟靖王殿下说，小芸来了。”

    小厮颔首，放了行。

    芸芳有些惊讶，但也只能装作从容的进去了。

    真是很久没来了，自靖王妃入门后，一切都变了样，之前来时，装点得恢弘大气，是靖王的雄心壮志，而现在早已变得小桥流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芸芳愣了愣，苦笑了一声：

    “你是爱她，还是放弃了自己。”

    她熟练地进了内院，入了书房，淡淡笑道：“王妃今日不在府？”

    “进宫了。”靖王抬起头来。

    芸芳笑了：“王妃有孕在身，靖王竟还敢让王妃进宫？”

    靖王也笑：“她想做什么，与我无关。”

    “靖王殿下，国师温逸，是您的人，禁卫军大统领，也是您的人，”芸芳直视着靖王，“殿下想夺嫡，步步为营，奈何崔大人向来正统，是太子一党的人。”

    “而皇后程氏有意与崔家结亲，但崔家不允。”

    靖王接下话茬：“信王又让赵氏女嫁入程家，不计弑母之仇，也要稳固太子地位。”

    “大祁第一姝刘清霞，是大将军刘定之女，是太子妃首选，太子地位稳固啊。”

    “你还缺一个谋士，沈长孝，”芸芳娇媚地笑着，“你也是知道我的。”

    靖王的眸色阴了下来。

    她想当靖王府的侧妃。

    靖王对崔芸芳，也是有情意的，他看向芸芳，青纱衣绿罗裙，头发松松挽起，一双眼睛生的极好，姿容明丽，声音婉转。

    “我答应你。”

    而另一旁的南嘉侯府，程夫人正领着少爷小姐，跪在青石板转上，听着谢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尚书令之女赵氏子瑶，知书达理，温良贤淑，故赐予程氏长子程荣为妻，择吉日完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