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上朝时崔阳扯着嗓子声情并茂地讲一柱香，动情之处还跪下痛哭流涕。

    不过有更大的喜事，孝帝让婉如进了禁卫军，这可是大祁史上第一位女官啊!

    但程皇后正在景仁宫里呼风唤雨，章贵妃在榻中昏睡不醒，大皇子和淑慎十分难过，而一众妃嫔正跪地不起，低眉垂首。

    “萧欢!此案已是铁证，你育有皇嗣定不会被废，你为何不招。”

    淑妃面色苍面：“妾……承认，确有此事。”

    程皇后满意道：“那便降为选侍!萧选侍，回吧。”

    “对了，圣上已定了，淑珍记入我名下，和亲南凉。”

    萧欢脚步顿了顿，飞快地走了。

    大大小小的事已尘埃落定，崔府迎来了又两个女孩的成长——及笄礼。

    及笋礼很烦锁，也很盛大，以柔戴上海棠绒花簪，若久戴上攒珠步摇，三千青丝绾起，是少女的欢欣与期待。

    六礼中第五礼“请期”已隆重举行，将日子定在四月廿日，日子充足。

    谢家和顾家已让媒人上门纳采在一众姐妹的逼问下，婉如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我们俩互相爱慕，就成婚……”

    淑珍公主欣然接旨，但恳请孝帝让一位世家女陪嫁，孝帝同意了。

    可怎么选?

    从太子择妃名单里选。

    当然，也包括了暮雪。

    三月十五，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以柔和林氏正看着礼单。

    这是第十份也是最后一份礼单。

    “不错，分一分，正正八十抬，怡到好处。”林氏满足道。

    以柔也点头“不多不少。”

    林氏问了时辰，催着以柔进宫了。

    此番进宫目的只有一个——陪太子选妃，女官是如此说的：“日后侧妃与太子妃是

    要与姑娘做妯娌的，所以您的建议也十分重要。”

    好吧，没法拒绝以柔顺从地堵上了入宫的马车;

    先去给程皇后清安，又随女官去长春宫的啼莺阁歇下，再去看看参选的十五个好，累得半死不活。

    累了一天后，以柔瘫在榻上打盹，谁曾想沈长卿如此狡猾，趁她熟睡之时吓唬她。

    “沈长卿!”以柔愤愤道，抡起一个软枕朝沈长卿飞去。

    沈长卿灵巧躲开，冲过去抱住了以柔，温声道:“别闹了。”

    以柔一把推开他，笑得真诚:“不闹了，但请你走出长春宫，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沈长卿欣然应允，转身走了。

    但那些参选贵女以柔不得不称赞，最低父亲也有个中书舍人，更有甚者，父亲是太师!个个要么绝色无双，要么端丽俊秀，至少也是眉清目秀，而且博学强记，出口成章，还举止有方，规距却不死板，真真是人上人！

    但最令人期待的却是每天夜晚棠的后宫传奇，成为长春宫一大亮点。

    “今日月色真好，我跟你们讲讲敏德皇后吧!她最喜欢赏月了。”

    海棠沉思了一会儿，道：“顾娘娘是个很好的人，她是礼部尚书的独女，大约在十四岁的时候与圣上相爱了。”

    “那时圣上对她说：‘世英!你一定是我的太子妃!”娘娘答应了，圣上求来了，啧啧，很令人动容吧?不过啊，也从天而降一门婚事——程家嫡女的婚事。”

    海棠又陷入沉思，皱着眉头：“在左右为难下，圣上选了——平妻，对，很耻辱。”

    程氏很不服气，天天使阴招，娘娘心宽，只当没听见，可吃了不少苦头呢!”海棠比出三根手指，“在东宫五年，怀了三胎，掉了三胎，都是程氏害的。”

    “然后圣上也登基了，在利益和爱情面前，他选了利益——无可厚非，因为他是皇帝。”

    “娘娘是圣上登基第二年生下。信王的，之前的皇子大都夭折了，圣上登基第十年，娘娘去了，信王不过八岁。”

    “娘娘是被贤妃害得，赵氏想上位——失败了。”

    “娘娘是个好人，命却不长，唉……娘娘是个好人……”，

    海棠一声一声地叹，以柔不知不觉，已泪落如珠。

    情”之一字，最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