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剧本不对吧？”林霜无助地看向林婉秋。

    林婉秋无法，只得亲自出面道：“切斯诺尔武器专卖店不是奉行买卖自由么，怎么，原来你们是这么做生意的？”

    店主裴元军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无奈笑道：“林警官，正常情况下买卖自由，是本店神圣不可侵犯的规矩，这规矩在整个联邦所有切斯诺尔武器专卖店都适用，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不行，如果不是看在你警官的身份，我甚至一颗子弹都不会卖给你。”

    林霜轻舒口气，恍然道：“姐，你们认识啊，害我紧张了下。”

    林婉秋不理，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红莲区不是她的辖区，加上她入职时间短，也没来出个什么任务，怎么可能随便让人给认出来。

    “难道我美丽的外表那么引人注目么？”她的思想开始跑偏......

    现实是残酷的。

    “谁不知道隔壁区来了个想立功想疯了的女人，每天开着车到处乱逛，看谁都像是受害者或者是犯罪嫌疑人。”裴元军戏谑道。

    林婉秋努力辩解道：“我是在维护联邦安宁稳定。”

    裴元军理解地点头道：“嗯嗯，我知道，所以你才来买枪的嘛！还能为了啥，总不至于是为了给两个小朋友买玩具吧？”

    林婉秋默然，眼前裴元军的形象渐渐与她的外婆重叠，尽管身形外貌严重不匹配，但那股气质怎么就高度吻合了呢？

    说话不仅啰嗦，偶尔还挺气人。

    裴元军挑眉，发现林婉秋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亲切中带着点发自本能的排斥？

    他又从柜台下面一盒子弹道：“再多卖你们一盒子弹吧？这东西以后要买可不太容易。”

    林婉秋从这话里隐约听出不同寻常的味道，急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裴元军精神一震，嘴角拉出一个夸张的笑脸，贱贱道：“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但是不能告诉你，枪支因特殊不可告知的原因溢价百分之五十，子弹免费附送，再取个整数，诚惠四万五千元。”

    林婉秋脸色铁青地付完钱，打算去其它武器店看看，说不定能从这些门路广的军火贩卖商口中打听出更多的东西。

    裴元军仿佛知道林婉秋的想法般道：“看你付钱那么爽快的份上，我再友情提醒你一句，时间不多了，我劝你去买些更需要的物资。另外，其它武器店未必有我们讲规矩，肯卖你枪械，出门记得关门。”

    临到头了，裴元军不忘抹黑同行，行业内卷的形势恐怖如斯。

    一口气把话说完，裴元军坐到一张躺椅上，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如果能忽略掉在他右手里舞动的手枪，也颇有种怡然自得的味道。

    一个声音打破了裴元军塑造起来的高人形象，“不好意思，请问这里能卖点高级点的子弹壳吗？穿甲弹那种，实在不行，卖点做那种子弹的金属块也行。”

    裴元军本来不想理会，但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林婉秋，他记得进来的是三个人，只是第三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他下意识忽略掉了。

    “毕竟我这里不是五金店，废品以及金属块、金属板、金属条这种东西我都不卖。”裴元军睁开眼，看着林婉秋说道，潜台词是管好自己的人，生意做完了就赶紧离开。

    谁知林婉秋也很诧异，本来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站在李长青身后，不再开口。

    裴元军感觉自己似乎误判了队伍里面的实际领头人，但态度依旧不咸不淡地看着李长青，直到后者向他迈出了一步......

    轰！

    仿佛天塌地陷、海啸席卷的恐怖威势向他层层压来，压得他强有力的肺部也吸不进半点空气，对方眼神平静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致命杀机，死死地将他咽喉锁住，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摆满武器枪械的店铺陌生得像是对方的主场。

    这特么的，我没嗑药啊，那宛如实质般的幻觉又是怎么回事，裴元军内心崩溃，他明白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本就安静的店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裴元军站起身退后两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屋内散发着防锈油脂和火药味的空气，同时将右手的手枪扔掉，这破玩意儿不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他揉搓着被打红的左脸，勉强挤出个笑脸道：“穿甲弹确实没得卖，那是违禁品，在切斯诺尔武器专卖店任何一家分店都是，不过我可以私人赞助你两颗穿甲弹，这是我平时带在身上玩的。”

    说着，裴元军真从裤兜里摸出两颗子弹递了过来。

    李长青看着面前两颗大半个巴掌长的子弹，其上有着明显的汗渍，他不动声色地伸手从裴元军手中拿走子弹，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裴元军盯着李长青的背影，发自真心地欢送道：“慢走，下次......”

    “再来”两个字他硬是说不出口，两滴豆大的汗珠穿过脸颊上毛发的重重阻碍，艰难滴落在地上。

    他发誓，刚刚李长青从他手里拿走子弹时，没有用手！

    直到听到门外汽车发动，声音渐行渐远，裴元军才一屁股坐回躺椅上，嘴里骂骂咧咧道：“这大夏天的蚊子就是毒，一咬红一大片，看我不打死你们。”

    他左边脸上已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还有你们。”裴元军把气撒在从始至终躲在角落旁看戏的几人身上，烦躁道，“快点从我店里出去，再不走，就都别走了！”

    ......

    南苑公馆十二号别墅里，德林科斯坐在沙发上，背影萧瑟寂寥，他是在林婉秋走后半个多小时醒的，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太陌生，让他不敢踏实睡觉。

    此时他打开电视，双眼却没有焦距，嘴里喃喃自语道：“不会丢下我的吧，不会丢下我。”

    ......

    车上，林婉秋开着车往光明区赶，接下来就是买吃食和生活用品了，她的眼睛不时透过后视镜扫过坐在后面的李长青，眼中异彩连连。

    林霜干脆就坐在后排，眼睛里的惊奇和崇拜溢于言表，“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没看到你拿枪指着那家伙的脑袋，他怎么就怂了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你教教我吧！”

    李长青闭着眼睛休息，假装没听到。

    难道让他教林霜如何将灵魂力量外放，对普通人形成精神压制？

    这个真教不了！

    汽车很快驶入光明区，三人在一家小型超市外停了下来，林霜来到卷帘门处，疯狂敲击着门，大声喊道：“快开门，买东西呢，开门！”

    “砰砰砰！”卷帘门被敲的震天响，可是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林霜回头道：“姐，这家店里面可能没有人，我们去下一家吧？”

    李长青一脚踹飞爬到自己面前的杀人虫，无语道：“你没看到旁边玻璃门里，有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在看着你吗？”

    林霜一看，还真是，这条街主要是做服装生意的，大多都是玻璃门，能看得见里面。此时听到动静，有不少人隔着玻璃门对着自己等人指指点点，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听不清内容，但肯定没有好话。

    “还是我来吧！”林婉秋走上前，轻敲几下门，道“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超市里终于有了动静，有人回道：“你们等下。”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搬运重物的响动，然后卷帘门上的小门先是开了条缝，一个男子看了眼林婉秋，以及身后若无其事的林霜、李长青二人，才把门打开道：“快进来吧！小声点，别把虫子招进来了。”

    林霜进了门，看到里面十多个人挤在不大的超市里，心情不太好，“你们那么多人在，怎么就没人吱个声呢？”

    开门的男子不耐烦道：“外面的杀人虫没清理干净，谁敢大声说话，我好心开门，你可不要胡搅蛮缠，你们要么在这里躲一会儿，要么快点买，买了东西早点走人，我这里空间小，人多了空气太浑浊。”

    林霜也就随便发了句牢骚，知道办正事要紧，“那就来五箱方便面，五提卫生纸，再来五件矿泉水，先买这些，等下我再看看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我再买点。”

    男子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疑惑道：“你买那么多干嘛？”

    “我家里需要，你卖不卖？”林霜不敢说太多，怕暴露底细。

    “卖，再多我也有。”男子不疑有他，干脆道，“过来搭把手，去后面仓库搬。”

    林霜和李长青跟着那名男子正要往后面走，突然被人拦住去路道：“不行，你们说清楚为什么要买那么多东西，说不清楚不准买，也不准走。”

    林霜还未开口，那名男子试着推了推拦住他的手，没有推动，顿时不乐意道：“我店里的东西，我要卖，你管得着吗？”

    拦住他的是个干干瘦瘦的青年男子，戴着副眼镜，脸上还有几粒青涩的青春痘，他是听到林霜要买的东西太多，起了疑心。

    见店主执意要卖东西，眼镜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傻啊！现在外面情况不明，那种怪虫子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彻底杀死，万一政府管不了，你这店里的东西就变成了宝贵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