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寡妇?狐媚儿?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题记(摘自《红楼梦》)
出了城隍庙的门,沈必通驻足,转头看了一眼长安,挤眼问道:“怎说?小子你轻功可还好?”
未曾在外人面试施过武功的长安,一下子未回答,默然半晌,面带笑意的答到:“怕比兔子快上一些。”
沈必通咧嘴乐了起来:“那就跟紧我,我跑慢些,跟丢了,这酒我可不就不请了!”
长安点点头,表示赞同。
沈必通轻功很好,一步踏出便可凌空而起,长安虽说可以追上,不过故意慢上三分,只要能看到沈必通跟不丢便好。
沈必通回头看向已被甩下一半脚程的长安,摇了摇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有些不中用。”
沈必通也放缓脚步,哼着些浓俗艳曲儿,边跑边等。
已然是狮子林深处,可是沈必通还未有停步的想法,长安低头看到官府在林边竖的牌子:“内有猛兽,百姓勿行。”
长安虽说是下山不久,可是知道再往里断然不会有什么酒家,本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可是还忍不住带着疑惑问道:“这儿可不像吃酒的样子。”
沈必通依旧是自顾自的哼着小曲,不予理睬。
长安知道若真动起手来,自己在城隍庙可能就饮恨而去了。
此人定不是想杀我的,既然不作答,那也就不问的,江湖儿女岂有那么婆婆妈妈。
再往深处,古柏森森,居然还看到成群的石翁仲,怕是哪家的陵墓在此。
再行半刻,沈必通止步于两排石翁仲边,俯身从地上杂草堆折了个狗尾巴草咬在口中,在等着长安。
长安过了一刻方才追上,这速度对长安来说,并不太累,长安可不想沈必通知晓自己武功还行,避免开口带着自己去干些什么自己不喜的勾当。
虽然说自己并不反感这沈必通,可是有些事还是不作为好。
长安故作疲惫,喘了几口气道:“无情郎君,可真是无情啊,我这腿半辈子未这么跑过。”
听到自己的名号,沈必通来了兴致,拿下嘴里含的狗尾巴草,盯着长安道:“小子可以啊,世人只知我是采花贼,除了道上的兄弟道我一声无情郎君,已然许久未听到,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个见识。”
李必通说罢,开心的楼起了长安,向两排石翁仲里一同走去。
长安道:“这不是人家坟吗?带我来这作甚?酒钱不是已经有了,再去人家安息之地叨扰,是有不敬啊。”
李必通似乎在炫耀道:“这可不是什么坟,这里可是别有洞天,整个安香最妙之处便在次!我也不是多有机会可来,你今儿是见着了。”
不多远,便看到一个年代已经久的墓室门现在眼前,石门两边还刻着字,右边是:“生人勿进”;左边是“内有恶鬼”。
李必通向长安指了指石门道:“这便是安香最好的酒家。”
长安皱眉,嘴巴微张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怕是黑店吧!”
李必通哈哈大笑:“说是黑店,也是恰当,你敢不敢进吧!”
长安这时可不能丢了面子,傲然道:“何妨?”
李必通扣动门上石锁,慢快各三下,墓室门这才缓缓打卡,两名侏儒模样且穿着虎头鞋,带着虎头帽的人,一个呲着黄牙,一个呲着黑牙,笑呵呵的在门后恭迎。
“李老板来了,快请!近来可是繁忙啊,许久未来照顾生意哩。”黄牙乐呵的邀请着李必通进内。
刚走两步身后便没了人生,长安回头,石门已闭,侏儒也不见了踪影。
长安四处打量,看似这里已然把山内掏空,四处峭壁,伸出棱角聚于天空。
大厅正中是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桌子,桌上已然备好了酒菜。
不过从最顶上挂下来一个吊灯,这吊灯着实让人不喜,居然是12个人头串成的灯。微弱的烛光从这些死人头的窟窿眼里钻出,虽说是暗黄,看久了倒有点绿莹莹的感觉,有些渗人。再远一点便也看不清摆设了,倒能清楚地看到有数双绿眼,要不是传出几声猫叫,长安还以为自己见了鬼。
李必通却是轻车熟路的很,着急忙慌的坐在了桌上,大快朵颐起来,拎着桌上的酒坛就往喉咙里灌了起来,似乎就像一个桶,都不用吞咽,这酒就顺着喉咙就进了五脏庙,半壶酒下去,李必通擦了擦嘴,眼里似乎都在放光道了句:“好酒!”
长安倒也是馋了起来,也坐在了李必通对面,掀开坛盖,酒香四溢,猛灌一口,若说昨日还觉得狮子林中的“女儿红”是酒,今日一比,怕是水都算不上了。
过了半晌,李必通才发话:“你是如何知道我名号的!”
长安道:“恶人谱上看的。”
李必通皱眉看到长安,疑问道:“这恶人谱不在江湖流传,你也不是道上人啊?”
长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往前看的闲书,并不是哪里都可买到,灌酒的功夫才想好说辞:“小时放羊,田边拾的,自觉有趣便读完了。”
李必通接着道:“比起英雄谱,恶人谱如何?”
长安顿了一顿道“英雄并非全君子,恶人未必全小人!”
李必通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说英雄谱并非全是君子,这要是被旁人听到,这小子怕是要被卸成八块,说是邪魔外道:“好小子!敢说敢言,我敬你一杯,你这话江湖上的伪君子可说不出。”
两人酒坛一碰,坛中酒水翻涌,飞出几滴,倒也是糟蹋了这美酒。
李必通又问道:“你感觉我如何!”
长安沉默半晌道:“你虽辱人妇女,可下手的却都是坏人妻女。虽杀人,却也是伪君子之流,算的暗雄。”
李必通又哈哈笑了起来,展颜道:“暗雄,暗雄!我喜欢这个词!你小子可太会说话了。是啊,我只动那些欺善怕恶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两人刚准备碰杯,突然传来一阵妩媚之音。
“哎呦,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我的好郎君来了呀。”这声音好似媚道骨子里,长安也忍不住回头看看是哪家的美人。
可是暗处慢慢扭着腰肢走近的,居然是一个摇着红图扇足足怕有200斤的胖子,硕大的身材撑着罗裙满满当当,怕是动作一大就要爆裂,胸膛傲起,可是让人没有半分瞎想。
长安不再回头看,只怕倒了自己的胃口。
李必通打趣道:“不好看吗?”
长安眉头一皱?这可算好看?看来李必通往日的风流,眼光着实不太行,长舒了一口气叹道:“那也是苦了李兄了。”
人还未走近,一阵呛鼻的刨花香味冲鼻而来,长安捏了捏鼻子,不敢去闻只怕浪费了这一桌菜肴,自己可还想多吃几口。
女子右手环住李必通的脖子,左手挑着李必通的下巴,头靠在李必通耳边低语,故作哭腔:“郎君不是日夜忙于床上事,我还以为忘了奴家呢。”
李必通环腰一楼,胖女便躺在了李必通怀中,可令人惊掉大牙的却是。。。。。。
就刚刚一瞬,那肥胖令人作呕的女子居然变得颀长,原本撑的慢慢当当的袖臂,滑落了下来,那双玉臂,可谓是丰盈无肉,瘦而无骨,紧致的很。就连刚刚那令人发呕的脸庞也变得巴掌大小,殷桃小嘴嘟嘟囔囔,黑漆漆的眼珠甚为灵动,就连一笑也有两个酒窝,看一眼似乎都要醉在其中。
长安惊了,感叹道:“黑寡妇。”
李必通张大嘴好像紧张了起来,看来是自己忘记吩咐了,黑寡妇原本笑颜如花的面旁变得凌厉,一个转身便爬到了桌子上,手掌挣开,五指似乎五把锋刀,朝长安脑袋袭来,眼神似乎也要洞穿长安。
一切太快还未来得及反应,还好李必通并未全醉,伸手扣出黑寡妇的手腕,陪笑道:“狐媚儿,莫气,毛头小子,不懂事,看我面子放这小子一命。”
若是有准备的情况下,或许长安还能闪躲,可是刚刚这突如起来,没有李必通自己怕也成了吊灯,刚刚还疑惑这吊顶的死人头怎么会多5个窟窿,原来道理在这。
狐媚儿拿团扇半遮面,委屈道:“奴家,只是开个玩笑,郎君莫认真啊,这种雏儿,我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杀呢!”
美腿高抬,一个翻身,自又回到了李必通怀里,一条玉腿半曲,罗裙滑落,漏出那一抹雪白,就算是安香的冬季也白不过这双玉腿。
原本令人作呕的刨花香,也变成了淡淡的紫罗兰,甚是心怡。
李必通的手掌在狐媚儿腿上来回游走,这时的长安是羡慕的!
狐媚儿尖尖的食指挑动着李必通的下巴,咬着下嘴唇,尽是魅惑之意,羞涩的问道:“郎君可带来奴家想听的消息?”
游走在美腿上的咸猪手,突然停止,俯身在狐媚儿耳边呢喃了几句,狐媚儿原本娇媚的脸,先是一沉,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很快便又是魅惑之相。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狐媚儿似一条游蛇,窜出了李必通的怀里,手肘支在桌上,撑着头,漏出可俏皮之相:“那两位公子,就慢用餐吧,奴家就不侍奉在旁了。”
李必通还想用手去捏一捏这吹弹可破的小脸,狐媚儿一个转身面向了长安,微微一笑,便又便回那令人作呕的胖相。
一瞬间,长安似乎意乱情迷,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脑海中他和苏小小泛舟湖上,两人相拥好不甜蜜。
李必通摇了摇头,泼了一杯酒水,才把长安浇醒,摇了摇头道:“这女子的眼睛不能看啊。”
长安深吸一口凉气,原来自己已进了幻境之中,太可怕了,如若这时谁给自己一刀,自己怕也只会死在美梦之中,就连死脸也是笑着的。
长安连忙喝了两口酒水压压惊。
李必通沉着脸,冷冷道:“你嘴里刚念着小小,可是苏方城的女儿苏小小?”
眼见李必通如此阴沉,心理想到不好,莫不成这苏方城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李必通既然救了自己一命,自不得欺瞒,点了点头。
李必通接着阴沉着脸说:“若说这苏小小也是我要到手之人,你当如何!”
长安也目光凌厉,毫无惧色:“当护之!”
李必通接着冷冷道:“凡是挡我的,可都进了雪兰湖!”
长安眼神坚定:“心爱之人,必当一战!”
李必通阴沉的脸,突然开了花,漏出那一嘴黑牙呲着乐:“瞧把你吓得,你刚既梦中喊得是苏小小,那必当是你最爱之人。我把你当兄弟,既然是你爱人,我必然放上一马。而且苏方城这老家伙,爱惜羽毛,鲜少出手,也不知有么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退一万步来讲。”李必通有些顿挫。
长安知道李必通不会动苏小小才放下心来,道:“怎?”
李必通有点难为情:“我这不是也打不过他吗。”
长安也乐了,敬了李必通一杯酒。
李必通拿起酒坛喃喃念叨:“世上仅有两样,不可放过!美酒眼前不放过,美色过身不放过!”
长安也举起酒坛道:“那就敬咱的美酒美色!”
酒过半旬,李必通迷迷糊糊的说道:“小子,你可知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