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的小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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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无忧殿渐出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题记(摘自《饮中八仙歌》)

    阴谷之中瘴气漫漫,除了树上挂着吐着信儿的毒蛇,还有遍地爬的蜈蚣、毒蝎,似乎就看不到其他生灵了。

    一只小鼠正在角落开心的咀嚼今日盗来的几个果子,可是一张血盆大口却把它都吞噬干净了,蟒蛇直立起身,似乎在告诉着众人,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山的最深处,坐落着一个大殿,不过却在悬崖的另一边。

    长长的木桥连接着这座宫殿与山谷,两名穿着黑袍的男子,拖着一个满眼恐惧,甚至有些尿失禁的男人,不顾男人的叫喊,把他丢入了悬崖之下,悬崖之下早已是白骨森森。

    “还想出卖神殿!简直是找死。”黑袍男冷冷的看着这不知死活的叛徒。

    另一黑袍男,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得去看炉火呢,不然掌史可要怪罪。”

    森严的大殿,两旁是长长的血池,也不知道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居然还有人可以走到大殿的最深处。

    呼延岐凤跪在大殿下,不敢动弹。

    不知何时,四人已端坐殿上,两左两右,唯独空了最中间一把交椅。

    “哈哈哈,让你去查长生器,有眉头了吗?”这个男子嘴唇厚重,且嘴的两侧被刀长长的拉过,划痕延直耳根,似乎让人看着感觉他一直在笑,可是这满脸的横肉,却让人不敢看他一眼。

    呼延岐凤,颤颤巍巍,“不知...藏于何处...,可是殿主让我保护长安,他暂时无恙,这可算完成了一个任务?”

    脸色有刀割的男子又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让你答没让你问。”

    一记掌风已然霸道的掴在了呼延岐凤的脸上,嘴角的鲜血也慢慢渗出,可是呼延岐凤却立刻回到原来的跪姿,不敢反抗。

    脸色有刀割的男子翘起一条腿在椅子上,骂骂咧咧的说道:“什么殿主,他算个什么鸟?老子心情不好,照样吃他。”

    旁边抱着狸猫梳着灵盘发髻的女子,也是翘腿靠在椅上,不停地晃动着自己雪白的长腿,甚是诱人,突的掩面笑了起来,

    “哈哈怪,你还敢说殿主?你上次看到他头磕的倒是挺响!还说要当最忠心的狗!不知道是谁汪汪汪叫了一夜呢。”

    哈哈怪显然是被戳到痛处,

    “哈哈哈,艳鬼你懂个鸟!你别天天换脸,又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撕下来的皮,你也不扯下来看看你是什么鬼样,还教训我?”

    “你!”艳鬼伸掌一团鬼火便直冲哈哈怪而去。

    “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一个残影掠过,书生模样头戴白冠的男子,拍散了鬼火,“殿主不在,和自己人懂什么手。”

    哈哈怪和艳鬼都扭头回避,互不相视。

    过了许久,捧着丹壶爱不释手的老者才说话,老头和平常人并无二样,不过那眉毛却是长得可以拖到耳旁,“假书生,你也坐下!这屋子塌了,殿主不介意换几个掌史。”

    假书生给长眉行了个礼,便回到椅子上翻看起了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旧书。

    长眉从丹壶取了粒红药,飞给了呼延岐凤,抬起右眉,斜视道,

    “别忘了你的身份,别以为进了名门正派就忘了是哪个杂碎生的。下次再没消息带回来,殿主也保不了你!”

    哈哈怪这才扭头过来,“哈哈哈,你这身份名门正派要不得,我们恶人也不要!呸!”

    一口唾沫已然吐在了呼延岐凤的脸上,虽说是屈辱和愤怒,但是呼延岐凤只得陪着笑脸,连唾沫都不敢擦去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众人皆散去,只有艳鬼还在盘弄着狸猫,“叫劳什子无忧殿,以前叫万鬼窟不好嘛?”

    艳鬼缓步走向呼延岐凤,扭动的腰肢,裙子的开衩似乎都已到大腿根部,可是呼延岐凤竟不敢看一眼,艳鬼食指挑逗着呼延岐凤,可是呼延岐凤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冒着冷汗,

    “大人,别!别!”

    艳鬼突然笑了起来,“也是个不中用的孬种,你和那死鬼爹一样。”

    艳鬼把狸猫丢给了呼延岐凤,原本温顺的狸猫已然没了气息,看来是被艳鬼掐死了。

    抱着还有余温的身体,呼延岐凤连跪带磕头的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挺胸整理了衣装,两个门卫看到呼延岐凤,皆低头恭敬的喊道,

    “少殿主好!”

    呼延岐凤感到可笑,少殿主?自己还能算是人吗!

    那只狸猫就好似刚刚丢下去的那个人,只不过刚刚那个人是带着恐惧掉下的山崖。

    不过相比起那个人,这个猫可能更加好命一些。

    因为山谷下那些嚎叫,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或许比这殿里的人更可怕。

    飞云宗内依旧是一团和气。

    “大哥,你看我!我飞起来了!”付山海,站在剑上骄傲的展示着长安改良的“御剑三千里”。

    长安摇摇头,摸着额头,无奈的说道,

    “山海,你要减减肥了,你看看那两个小师兄,都快能飞到山顶了,你这高度,鸡蹦一下,都跳的比你高。”

    付山海红着脸脸掉了下来。

    一群人哄堂大笑,其他弟子也都有了明显的效果,虽说不是直冲云霄,倒也是有了明显的进步。

    山上的慢爷爷看着山下的孩童,捋着胡须,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童世宏问道,

    “呼延,你脸怎么了?”

    呼延没有答应,冷冷的离去。

    冷弈手上拿着蓝色淄布帽,还有一块令牌,从山上缓步下来。

    众人皆心知肚明,长安要入内门了!

    庞士城开心的拍着长安,

    “大哥,恭喜啊!你是我们这批人中第一个进内门的!”

    长安却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冷弈并没说话,脸上依旧是面若寒霜,把令牌和淄布帽展示在长安面前。

    长安躬身道了句,

    “弟子自感修为不够,无颜入内门。”

    冷弈并没有其他言语,收回了令牌和淄布帽,转身离去。

    庞士城不可思议,

    “大哥,你在干嘛?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这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剑冢和百草屋,你这就不要了?”

    付山海,也是张大嘴傻傻的楞在原地。

    童世宏则是焦急的喊道,

    “冷师兄,别走,长安大哥开玩笑的。”

    长安拦住了想要追上冷弈的童世宏,笑着说道,

    “山上那些老头太烦人了,还是和你们在一起自在。”

    看到长安如此坚决,每人脸上也只是略带惋惜,不敢说什么。

    慢爷爷在山上,先是诧异,转而又开悟了,捋了捋胡子

    “也好!也好!”

    苏方成不知何时也站到了慢爷爷身后,

    “你信他?”

    慢爷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山下,答非所问,

    “这夺琴会暂时就不要办了吧。”

    苏方成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长安,叹了口气道,

    “那就缓缓吧。”

    半山腰的偏院是苏存仁的住处。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还伴着女人的嘤笑,

    “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姐姐眉眼生的好看,我不给你描个眉,再为你做幅画,我这辈子都不心安。”

    “就真只是描眉?”

    “当然还有其他趣事!”

    苏存仁拉着一个满身脂粉气但是眉眼却格外好看的女人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你又在胡闹!”苏方茗早早的就等在了院里。

    女人看到居然还有一个老头,有些退却,

    “公子。。。。。。我还是走把!”

    苏存仁一把拥女子入怀,

    “无妨无妨,不过是我那不成器的老爹。”

    苏存仁也没有理会苏方茗,直直的回到了房中,女子坐立不安,可是苏存仁却在给她认真的画着眉,

    “别动!”

    女子已然无法动弹,只得不停地转动着眼球,想要喊些什么却无法喊出。

    描眉结束,苏存仁点了点头,

    “好看!画出来更好看。”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展开画卷,开始描摹女子的眉宇。

    旁边的苏方茗倒是急的团团转,

    “仁儿!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再晚两年我们父子俩在飞云宗怕是都没立足之地了!”

    苏存仁不予理会依旧在描摹。

    心烦意乱的苏方茗急的夺下了苏存仁手里的画笔,

    “你快想想办法啊!”

    苏存仁这才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他爹,

    “我让存礼下死手,奈何这小子运气好,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

    话毕,苏存仁拍了拍桌子,苏方茗叹了口气,只得把毛笔摔在桌上,愤愤离去。

    苏存仁细心的描摹。

    可是女子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苏存仁,却惧由心生。

    看着做完的画,苏存仁看了,脸上先是喜悦之情,可是突然疯了似的把画撕毁,

    “不够好看,不够好看!”

    “凭什么?”

    “苏小小没出生前,我就是飞云娇子,我就是下一任掌门!就因我额上是蓝晶就比不上他的红晶吗?”

    嫉妒已然冲昏了他的头脑。

    苏存仁面带笑意,向女子走来,

    “别怕!别怕!”

    女子眼神尽是惊恐,只能奋力的挣扎,可是已被点了穴道,只能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苏存仁。

    苏存仁面带着笑意,而后女子被一掌打入了身后的山崖,突然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眉笔,喃喃道,

    “可惜了,这次这个不好看,下次定然不会再浪费一毫。”

    苏存仁的背后是数十张美艳女子的画像,或妖娆,或端庄,或素雅,还有半幅脸未画全,隐约能看出苏小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