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他们把玩偶、饮料机都搬走了，却不搬走工作机床？”

    陆言荒轻轻敲着桌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虽然嘴上应付着，却在心里思考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饮料机。他的记忆中，无论是林玉辉还是魔术兔格洛福斯都没有提到过这东西。

    孙睿修继续说道：“你昨天去了，应该也看到了那些机床，拆了一半就扔地上，剩下那么多全都不要了，看起来就像是那些工人都被吓跑了。他家的家境并不是很好，怎么可能随便放弃那么多设备？”

    “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听说那里闹鬼，你帮我去探查探查呗。”孙睿修的眼神中充满激动和好奇，他拿出手机，将屏幕对准陆言荒，“这是尚方明家人的联系方式，如果需要问他们话，你可以试试。”

    尚方明，就是那个过失致员工死亡的玩具厂老板，本来是普通青年创业家的他，如今却进了监狱。

    “你这是叶公好龙啊，想知道那里有没有鬼？你忘了自己前天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前天？前天怎么了？”孙睿修一脸不解。

    陆言荒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来得及问这个关键的问题：“你上次雇佣我是什么时间什么事情？”

    “我出去旅游，请你当我的保镖啊，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是林玉辉派来搜集我出轨证据的。”孙睿修轻松地说道，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的婚姻。

    记忆改变！

    孙睿修看到林玉辉的四只眼睛是在现实世界里发生的，没有经过另一个世界，不应该被被世界自动修正。

    有人对他的记忆做过手脚。

    苏蕙心所在的组织，魔术兔，导致这次诡异事件的源头，又或是新的诡异事件？

    “你到底接不接这个活儿？”

    陆言荒不动声色，细细思考着，开口说道：“你再详细说一下，你之前在那个工厂里看到过什么，和我的做一下对比。”

    “就一堆毛绒玩具，什么老虎小熊之类的，丢得到处都是。一个自动售货机，就是街上看到过的那种，里面还有几瓶饮料，他们把这东西和做玩具的设备一起安装在厂房里，太奇葩了。剩下的也就没什么特点了。”

    陆言荒点点头，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不可能在那里找到什么鬼故事。事实上，昨晚我和一个主播团队去了那里，你可以看看他的录播视频。”

    他拿过孙睿修的手机，在网络上找到了张达飞的直播间。

    “我靠，你们在那里过夜，胆子这么大？”孙睿修惊讶地说道。

    趁着孙睿修的问题解决，津津有味地看着录播，陆言荒赶紧把他送了出去。

    “又是玩具工厂，而且里面还有个我完全不知道的自动售货机，但是没法下定论……我必须先了解玩具厂最初的状况，才好分析它的变化。”

    陆言荒拿定了主意，打开家门，正准备出去买个新手机，却发现又是一个人站在了门前。

    “嗯？”

    面前的女子身穿职业西装，齐肩的短发搭在耳后，面容清秀娇美，看起来活泼可爱。

    “看来我这次没有找错地方。”女子兴奋地说道。

    “你是？”

    “帅哥，你不记得我啦？”女子从提包中拿出两张名片，递了过去。

    一张是陆言荒的私家侦探名片，上面写的服务事项除了婚前调查、出轨证据搜集外，还有一小行“除灵、做法、辟邪”，看起来就很不正经。而另一张则是女子的工作名片。

    “上次我们见面是在金汤大酒店，你不是在我们预定的房间中‘检查卫生’吗？”女子特意着重说明了四个字。

    “哦，我想起来了。”陆言荒看着名片，“李子春小姐。请进请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我可以说只是来看看你吗？小哥哥。”李子春微笑着，温柔地说道。

    “呃……”陆言荒走在前面，没有想到会被雇主突然撩一下。

    “开个玩笑。我其实遇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希望你能帮助我。”

    李子春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陆言荒。

    “你说。”

    “我最近……嗯……怎么说呢，我能看到另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陆言荒本以为又是什么情感问题，说不定还和上次酒店中李子春的那个“领导”有关，没想到上来就是这种诡异的展开。

    “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里总是无意识间就出现一些画面，我感觉那应该是另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我看着他上班、开车、工作、出去玩，这种感觉很奇怪。”李子春双手抱头，似乎十分痛苦。

    “也许你应该去找心理医生看看。”

    “不！我很肯定这不是心理问题！”她突然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陆言荒，仿佛是要让眼珠子从里面蹦出来。

    “我……我知道我看见的是谁的生活！”

    “嗯？”陆言荒伸出双手，紧握在李子春的手上。他生怕一会儿突然出现什么自残的情况。

    然而，他却在手腕处摸到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是张华贵！他一直在跟踪我，自从我离职后，他就每时每刻都跟在我身后，在路上和我搭讪，偷走我的工作简历，用激光笔照我的窗户，派人守在我的家门前！”

    似乎这几天被不断跟踪骚扰的恐惧和害怕全都爆发了出来，李子春脸色痛苦，浑身颤抖了起来，和之前风趣活泼的人判若两样。

    “然后，我就突然能看到他的生活了。我能看见他在哪里，我知道他的跟踪计划，我可以提前躲避开他的路线，我可以混在人群中，然后看着他因为找不到我而恼羞成怒。”

    “刚开始这只是偶尔会发生，后来，我每一次观看，都要持续接近一个小时。我感觉脑子里很乱，我闭上眼睛，就全都是他幻想着折磨我的画面，我也分不清眼前的景象到底是我看到的还是他看到的。”

    “我感觉我快要变成他了！”

    “帮帮我！求你了！”李子春大叫着。

    她的精神状态相当不正常，甚至会让她放弃警察和医院来找陆言荒。

    “得先把她控制住，如果我用能力离开这里，说不定她会突然自杀。”

    陆言荒刚要把她带到一旁，李子春突然用力蜷缩在了沙发上。

    “他来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