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丽的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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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暴力症患者

    默多克冲图库咆哮,“你他吗到底怎么和她谈的?!”

    “不怪我,哥们儿,她阴着呢,她早就看出来。”图库一脸无辜,“我一打招呼,她就说我们是一伙的。她还说我一个都不够她塞牙缝。”

    “看来还是个狠角色。”默多克说,“什么羞耻、难为情,对她来说好像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让汉娜知道,她一定会杀了我的!”图库说,“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

    “我的处子之身……”吉米李喃喃道。

    三个人走出食堂,吉米李看着默多克的背影,他在想象这家伙脱光衣服以后的样子——一身骷髅一样的排骨——“天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

    几个人马上去小隔间见阿兰,罗威利正在和他商量救恩雅的事。三个人将在食堂的遭遇说了。

    阿兰的半边脸有点扭曲,很夸张地向罗威利使了个眼色,“好啊,”他说,“进展顺利,你们可真棒,对吧?”

    “想想报酬,你们仨,很丰厚的报酬。”罗威利附和道。

    “丰厚?”阿兰看向罗威利。

    罗威利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我说的是食物,好吗?别太敏感。”

    为了缓解尴尬,他将救恩雅的计划给他们看,“看看我干的事吧,至少你们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就等你们的物资就位了。”

    “我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了。”阿兰说,“那边的监控我会处理的,你们好好干。”

    ……

    三人趁着午夜归零者大乱的时候钻进食堂的气密门。里面的主照明灯光已经熄灭了,黑蒙蒙一片,只有后厨的位置射出一片死气沉沉的霓虹光影。

    他们忐忑地向那片光影飘去。

    “你们说这里不会真有监控吧?”吉米李问。

    三人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出现阿兰的老鼠脑袋躲在镜头后面,欣赏着他们表演的样子。

    “这都他么什么事儿!”图库抱怨道。昨天才和汉娜威缠绵,今天就是一个200多斤的女人,还是三Vs一,关键是这之前的人生里,他从没碰过女人,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

    三人跃过前面的金属食物架子,进入后厨,里面一股抹布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儿,地上是布满水渍的防潮塑料地板,数人高的不锈钢烤箱看起来像停尸柜。霓虹光影透过一扇半掩半开的塑料门在向他们招手。

    三人站在门前正犹豫不决,感叹人生无常的时候,里面传出一个声音,一个听起来很性感的,却毛骨悚然的声音,随后响起了有节奏的电子乐,霓虹开始闪烁。

    默多克掏出随身带的酒,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狠狠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竟是一个偌大的洗碗池,那尺寸都快赶上泳池了,内壁上排列着一排排的强力风道口。其中一面内壁被闪烁的霓虹灯填满,组成一幅怪异的霓虹朝拜地毯。

    地毯前面是那堆肥肉,头上顶着一个变色的巨型鸡冠,那件特制的橘色连体服已经不见了,换了一套关节部位镶满铆钉的也会变色的着装,这玩意只能叫着装,因为它除了关键部位,其余的地方都被溢出的肥肉取代了。

    她正卧在地毯前面,洗碗池底,向他们招手。“来吧,下来吧。”她说,“我等不及了。”

    三个人迷迷糊糊地跃下池子。

    默多克的心脏跳得比电子乐还要猛烈,眼前的颜色不断变幻,像水面上漂浮的油膜扭曲融合,这得归功于他吸入了足量的TMD,它让他的视网膜陷入迟钝,洗碗池仿佛变成了一个未来视觉艺术空间,而那个胖女人,则成了这空间里最狂热的艺术品。

    如果这是真的,默多克想,那一定是一个疯子艺术家在嗑药的情况下,才能创作出如此疯狂的艺术品。

    电子乐的节奏更猛烈了,在他们陷入幻梦的时候,这件艺术品成了主导者。

    默多克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潜意识里眼前都是扭动的身躯,那赘肉仿佛要滴落下来一般。吸入器和酒瓶在池子里乱飞。不断变幻的颜色仿佛自己的神经突触在传递痛苦的信号。迟来的感官回路让他反应过来——他身上很痛。

    药物和痛苦,延迟与迅捷,让默多克眼神呆滞。

    当他尖叫着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如初,霓虹灯早已熄灭,只剩下五颜六色的环氧树脂灯泡散发着余温。

    胖女人已经换回那身连体服,她正满面红光地坐在洗碗池的地台边缘看着他。

    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衣服,他懒得去回忆昨晚这件衣服到底在不在自己身上,反正昨晚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在这之后,就没有底线了。

    图库和吉米李还在沉睡,或者昏迷了,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意。他在想自己刚刚是不是也这表情。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药物的作用逐渐退去,疼痛感开始蔓延开来,一波接一波地毫不停歇。他扒开衣服,一下子明白了昨晚的痛苦根源了。

    “你想多了,”那个胖女人像球一样飘了过来,“我可不是你想的变态狂。只是一种遗传性质的后遗症。”她咒骂了一句,“该死的黑心诊所。”

    “怎么回事?”默多克问。

    “暴力症,从小就有,”她说,“那个蹩脚的医生在我头上钻了个洞,这里,”她低下头让默多克看,“他在我的额叶皮质里泵入药物,然后用一把勺子一样的手术刀‘掏空’额叶的那个区域,他承诺做完以后,我的后遗症会像关灯一样,‘啪’——瞬间消失。”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他是胡说八道,”她说,“他从不打开病人的头盖骨,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掏的是哪块地方。他只是在头骨上钻孔然后估摸着哪里该掏、哪里该切。”

    “老天,听起来很糟糕。”默多克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看起来手术失败了。”

    她点点头,“手术完成后,我说我要试试手术有没有成功。于是我用暴力症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手术刀上。”

    “很合理。”

    “这次手术的后遗症又让我变胖了,我还得定期需要发泄一下我的暴力症。”

    “那你也没必要穿成那样吧。”

    “烘托一下气氛,对我来说它已经是一场神圣的仪式。”她说,“你们应该庆幸我能控制它。”

    “那我还得说声谢谢了……”默多克说。

    他看向两个同伴,他们迷迷糊糊地醒了,先是茫然,然后震惊,仿佛一套标准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