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云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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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袭(四)

    修仙者需抛去人欲,才能在修仙之途上走的顺畅,但是修仙者毕竟不是草木所化,人欲与生俱来,哪是说抛去便能彻底抛去,不过是控制得当而已。金和真人道法精深,但是在危难之时先顾念的仍是朝阳观门下数百个弟子,其余洞府修士皆派在后面,这便是他的私念。他做出这般选择,其余道法修的不如他的人,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来,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恒野以天道起誓,要那些别派修士来对付朝阳观五个峰主,龟甲真人还在犹豫,嫦婉仙子却已经长剑祭出,直冲金和真人而去。

    “龟甲道兄,你还在犹豫什么?咱们合该跟嫦婉仙子一道动手才是!”

    青龙观的青云真人满面怒容,很有些正义的愤慨,他见龟甲真人犹豫不决,说道:“朝阳观的修士全跑了,便将我等陷入绝境之中,如此不义之举,实在叫人不齿!不把他们几个杀了,死的便是咱们三个洞府的徒子徒孙!”

    龟甲真人却道:“恒野魔君分明行的是离间之举,岂能听之任之!在者金和真人他们道法卓绝,岂是我们可以轻易斩杀的?”

    青云真人却不以为然,说道:“哼,即便是离间之举,如今也是咱们全身而退的唯一路子,金和不义再先,不该怪我狠绝在后!恒野说了是助他杀金和等人,并没有说抽身不管,咱们动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龟甲道兄,别犹豫了,快随我杀上去!”

    说完,青云真人便扯着龟甲真人的手臂,带着他一起飞身至嫦婉仙子处。龟甲真人无奈,只能加入战局中来。如此,平天台上空的战局便更乱了。朝阳观只五个峰主,对战恒野以及另三个洞府的真人,他们瞬时便落了下风。

    嫦婉仙子对金和真人有极大成见,便以他为对手。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嫦婉仙子便有落败之势,恒野立即派出两个实力惊人的妖魔去相助,立即便将金和真人牵制住。龟甲真人与炎易真人皆为当时有名的丹修,他二人对战,便真正是棋逢对手,一时间难分胜负。木荣真人与岱青真人,一个是修符道,一个是修音律道,他二人联手,牵制住青云真人、承风以及两个实力强大的妖修。

    瀚云真人独战恒野。他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以及浓浓的杀意,即便他自知实力不及恒野,但是他的道心却极为坚定,丝毫怯意也无,只满腔的战意。

    “呵呵,云瀚,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一点也不怕死。”

    面对恒野的嘲讽,瀚云真人面色不便,仍是冷峻如寒铁,说道:“只要我不死,死的便是你,不战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死的不是你。”

    “哼,蚍蜉撼树,螳臂挡车,你真是无趣的很,也不知道萼婉究竟是看重你什么了,一门心思要与你做道侣,宁死都不愿跟我——”

    “你闭嘴,她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都是亵渎!”

    提起萼婉仙子,使得瀚云真人的怒气更盛,战意更盛,与劈砍向恒野的剑招更快更凌厉,即便自己被恒野伤了几处鲜血淋淋,他也丝毫没有察觉,真如铁人一般。

    “师尊,小心啊!”

    云江与风笑笑在下手看着,真是焦急到极点,恨不得立即飞上去给瀚云真人助力。但是他二人在恒野面前连一击之力都没有,贸然上去只能给瀚云真人添乱。金和真人等人想要前去相助,但是却别对手牢牢牵制,根本不能从眼前战局脱身,稍一分神去担忧瀚云真人,立时便被对手紧迫攻击,他们只能全服心神迎战眼下。

    恒野有心扰乱瀚云真人的心神,便放大了声音说道:“当年你我与萼婉同行千里,她的眼里只有你,你可知我有多气愤?我向她求爱,但是她却告诉我早已与你立下誓约,待你二人双双进入元婴境界便皆为道侣,我当时真是气死了,从来没那么生气过。这世上谁让我生气,我便叫谁受苦,所以我把她带走了,既然不愿做我的道侣,那便当我的鼎炉。”

    当时种种一瞬间再度涌上瀚云真人的心头,痛与恨激的他眼眶里都是血丝,他口中涌出鲜血,怒视着恒野,说道:“是我们道法不够,没有看穿你的伪装,是我的实力不济,不能将你阻拦,是我的错,今日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

    恒野却有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想学萼婉吗?拼着自爆也要杀了我?哼,你以为吃过一次的亏,我还会吃第二次?你没机会的,你只会死在我的剑下。”

    而云江听见恒野的话,一颗心也痛到极致。他那从未蒙面的母亲受了多大了羞辱与折磨,他的师尊这些年承受了多么深重的痛,这一切,皆因为恒野。他握紧了拳头,想抑制身体的颤抖,但是如何能抑制得住!

    嫦婉仙子自然也听见恒野所说,她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恨,她看了恒野一眼,仍然举剑对着金和真人。

    “嫦婉,恒野与你有杀女之仇,你的剑不应该对着他吗?”金和真人问道。

    嫦婉仙子却说:“金和师兄你都能不顾道义,叫朝阳观弟子当逃兵,难道我就能看着我的弟子们白白送命吗?”

    恒野掌管了济世堂,又有大批实力强悍的妖魔,这个夜晚,他立于不败之地。与瀚云真人交手,恒野自然也是稳操胜券的。

    他又说道:“云瀚,怪不得你这些年都忘不掉萼婉,她的确是个好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好处,我用过这么多鼎炉,她真真是最好的一个,不然,我也不会叫她生下孩子。”恒野又睨了云江一眼,说道:“不过也万幸有这个孩子,不然,我可不能这么容易就复活了。”

    这种羞辱之词,云江如何能再度忍受,他怒上心头,甩下风笑笑的手,抢过她手中的剑便飞了上去!

    “你住嘴!”

    这世上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子都不能容忍他人侮辱自己的母亲,即便母亲素未蒙面,即便侮辱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这是男子的天性。

    这是血脉亲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