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八)
云江沿着水流往上游行去,沟壑愈深,草木愈旺盛,早夜色与草木的掩护下,他吸食了不少的妖魔,甚至有两个高阶的妖魔。他的修为重回巅峰,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但是妖魔的道力被魔气缠绕,妖魔的精血更是污浊不堪,云江只求速速提升实力,根本没有时间与精力却精华自身所有侵染,是以此刻云江比金和真人更像魔徒。
月色之下,他一动不动趴伏在草木丛中,他的衣衫早已与污泥同色,道髻快要散乱了,结成条的发丝一缕缕垂落在他满是脏污的脸上。他的口唇紧闭,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目视前方,在月光之下犹如野兽之瞳。远处已是妖魔们的容身之洞穴,一多半的妖魔已经出去寻找云江,留在这个洞穴里的并不算多。几队妖魔行护卫之责,在洞穴外设了岗哨及流动岗哨,几处篝火将四周照的很是亮堂,但是却没有照出云江的身形。他静静蛰伏许久,气息几斤于无,竟然没有一个妖魔发现他。
夜色更深,看守的护卫昏昏欲睡,流动岗哨慢吞吞经过云江的附近,云江突然动了。他猛然从暗处跃了起来,手脚并用,那四个排成一列的妖魔还不及反应,便先后被他以指做刃,刺穿了咽喉,纷纷倒在草丛里抽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趁他们未死,云江染了鲜血的双手快速结印,分明是无名曾施展过的法诀,将他们身上的道力吸了出来。云江意在快速完成吸食,增大了施法的力度,竟然将妖魔的妖丹从体内吸了出来。那妖丹漆黑,随着云江的施法,在妖魔的体外快速转动,最终慢慢变得苍白而破碎。
无一人发觉云江之所为,他的气息几近于无,他的速度极快,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些妖魔死的无声无息。到了半夜,云江将那几对流动岗哨杀光了,也吸食的干净。只剩洞穴入口处那两个昏昏欲睡的看守了。
已然有了天光,此时正是人或兽最困的时候,那两个妖魔眼皮都要睁不开了,他们本就是兽转化而来,根本没多少智力,又是困顿极了,许久没看到流动岗哨从眼前走过,竟然没有多想,大概以为他们是躲在哪里打瞌睡去了。
云江逆着暗淡的天光向他们走来,一个妖魔眼睛紧闭,一个半睁半闭,昏沉间看到有人走来,脑子却反应迟钝,想起来要示警之时,云江已走到他们身边,话未出口,便成了两具死尸。
洞穴深处,承风突然睁开眼睛,喝道:“不好!”
他召出佩剑,疾步往外走去,与他一同打坐的袖月见状啊,也紧随其后。他们两个没走几步,便闻到阵阵腥臭的妖魔的血液味道,这个洞窟幽深曲折,气味很难消散,如今更是令人作呕。
这是有人杀进来了,目前不确定是谁,不确定对方实力,承风不敢贸然迎上去,得赶紧出洞去才好。他与袖月相视一眼,各自提着剑往洞外极奔,但是没多久,他便看到在一处洞窟里于三个高阶妖魔缠斗的云江。承风大吃一惊。
三个妖魔对云江一个,竟然处在下风!或许与洞窟狭小,妖魔体型巨大受了限制,而云江身形矫健灵活有关,但是承风确定,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云江的实力突飞猛进。这几日云江定是在不停的猎杀妖魔吸食他们的道力,以此提升了自己的实力。
“是云江!”袖月提剑就上。他的剑光极冷,比他的身形还先一步扫进云江的眼里,使云江立刻发现了他的袭击。云江面不改色,一个闪身便避开了,而正要将拳头锤向他的妖魔收力不及,上身一个趔趄,险些要倒下去,而云江一个回身,双手猛的抓向他粗壮的脖子,手指如利刃,狠狠刺了进去,同时诡异道力迅速运转,那妖魔的一身道力和精血便汹涌的超云江涌去。
袖月与另两个妖魔要去制止,云江施法不断,脚步却快速向后退去,他手中强壮的妖魔如布娃娃一般,轻而易举便被他拖着。几息功夫,那妖魔鲜血洒了一地,俨然成了一具干尸。袖月大惊,手上的剑便乱了方寸,云江江手上干尸向那两个妖魔砸去,暂时缓了他们两个的攻势,转而朝袖月猛扑过去,两三下便反夺了袖月的剑,并将他的脖子握在了手里。
云江擒住了袖月。
“袖月!”
云江看了承风一眼,挟持着袖月洞外急退,承风立即带着济世堂修士及一群妖魔追了上来。待到了洞外开阔处,云江停了下来,挟持着袖月与承风面面相对。此时天光大亮,远处天边还有些橘红的朝霞,如血液般鲜艳。
“云江,你是逃不出剑南道的,不想死的太难看,就赶紧放了我师弟。”承风面色森冷,长剑指着云江说道。
云江并不理会他的威胁,反问道:“恒野不在这里,他去了哪里?”
承风冷笑道:“如果主人还在这里,你以为能让你跑这么久?他老人家好不容易重回世间,自然有许多紧要的事情要去,难不成还要一天到晚哄着你玩?”
云江却说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他。”
“你敢!”
云江眉头都没动一下,手指也没动一下,但是他体内道力涌动,袖月的神情瞬间便的无比恐怖,他体内的道力源源不断的朝云江身体涌了过去。
“云江,你敢!”承风立即提剑向云江刺去。云江抓着袖月的手突然收回,却一掌猛的拍向他的背后,用力将他往外一推,正迎向承风的剑。
承风收剑不及,一剑刺穿了袖月的胸口。袖月本就被云江吸了大半的道力,又受了承风这一剑,立时便断了生机。
“袖月!”
其他的济世堂修士俱是一惊,更添恐惧,一时间皆乱了方寸。
与自己同生共死多年的师弟死在自己的剑下,承风之愤怒与仇恨可想而之,他拔出剑来,狠狠盯着云江,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