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生重倚剑,证道问苍天
无尽的黑暗中……
叶昊缓缓睁开双眼,脑海混沌一片,神识十不存一,只能隐约接受到零碎的画面。
他感受到自身立于一片黑暗的空间中,耳边有人在低语……
原来这片无垠的空间叫做“宇宙”,那一团团漩涡般发光的颗粒叫做“星系”,那里的每一团星系内,都有一片世界,他立身的界域被称作“紫薇帝域”。
“莫轩哥哥,这片世界好大好繁华啊,它叫什么名字?”
“华夏!”
……
画面再变!
叶昊眼前出现一位老人,满头银发,面容祥和地注视着前方的白衣小少年,露出欣慰的笑容。
“祖爷爷,为什么要修行啊?是为了长生吗?可是你的头发都白了……”
“长生只是一个目标,不是每个人修行都是为了长生。修行的本质在于修心,昊儿为什么要修行呢?”
白衣少年的目光清澈,朗声道:“我想成仙!”
老人的目光一顿,随后捊了捊胡须,笑着问道:“昊儿可知祖爷爷是什么境界?”
“帝境!”
老人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沧桑,道:“天地灵力枯竭,大道之路断裂,圣非彼圣,帝境也不过自欺欺人……”
“昊儿不懂!但昊儿知道坚守本心,祖爷爷不是说只要坚守本心,一步一个脚印,不管前路如何艰难,都会迎刃而解吗?”
白衣少年的目光坚定无比,接着道:“祖爷爷,昊儿决定了,要走真圣之路,只有真圣之路才能成仙,昊儿说过要一直陪着祖爷爷的,还有父亲、母亲,昊儿都要去守护……”
“好!好!好!昊儿有志气,爷爷相信你……”
老人的眼中含着泪花,他放佛看见了少年未来璀璨的光芒……
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
“喀嚓……”
伴随着碎裂声,无数温馨的画面也如玻璃般应声碎裂,随即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痛……
撕裂般的疼痛传入感官……
“咳咳咳……”
叶昊头颅猛然从泥水中扬起,那种窒息感与大脑的眩晕感令它完全停止思考。
身体本能的向胸口捂去……
“啊……”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喊,双手瞬间停止动作,头脑也在刹那间清醒。
低头看去,只见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浑身侵染着黑红色的淤泥,那种强烈的痛感就是胸口处传来的。
“这是哪里,我是谁?”
大脑本能地出现一道讯息,叶昊直接捂着脑袋,那股灵魂被撕裂的痛感再次袭来,一声声哀嚎响彻天际……
许久之后,叶昊的神情逐渐冷静下来,他扬起头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胆寒的气场,那双眸子宛如深渊,缓缓注视着四周。
狰狞的头骨蔓延至脚下,腐烂的兽尸随处可见,半空的白雾不断聚拢,空气中那股酸臭的烂泥味刺鼻至极……
“我是叶昊,这是叶尧的身体……”
“嘶……”
摇了摇头,那股痛楚减轻了许多,两种不同的记忆在不断交融,无数的画面从叶昊的脑海中闪过。
这里是死魂谷,原本的叶尧被人挖走灵种,从死魂崖上给丢了下来,胸口处插的匕首便是被挖走灵种后留下的。
那人害怕叶尧死而复生,挖走灵种后还要再次捅上几刀,直到叶尧断气才给扔下死魂谷。
“想不到还是一个枉死之人……”
叶昊深邃的眸子紧锁眉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凤鸣山巅的画面,还有叶尧被人扔下死魂崖的画面……
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昊突然间放声大笑,肆意地宣泄着内心深处积压的情绪,那双眸子弥漫着浓重的杀意,丝毫不在意流血的伤口,那张扬的神态疯癫的让人胆寒,惊惧!
“想不到吧……我叶昊没死……我没死……哈哈哈哈哈……我还活着……还活着……哈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笑腻了,叶昊的眼角缓缓流下几滴眼泪,轻声自语道:“活着……真好!”
轻飘飘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冷冽到骨子里的杀意,四周的温度都放佛骤然间冷却……
叶昊的情绪逐渐平复……
“咳咳咳!”
突然间,一股脱力般的虚弱之感传入感官,紧接着,大脑放佛被人狠狠锤击,庞大的眩晕感差点让叶昊仰头栽倒在地。
还好叶尧的这具身体已经修炼过许久,不然此时的叶昊可能会经历二次死亡。
毕竟再怎么结实的肉身,心脏被人捅刀之后,灵种又被挖走,相当于体内的命脉被人夺走了大半,接着还被丢下悬崖,没有直接身死已经称得上奇迹。
叶昊强忍着脑海中的眩晕感,一把抓住胸口处的匕首。
“嘶……”
锥心般的痛感让他清醒不少,没有犹豫,叶昊直接拔出匕首。
“啊!!!”
嘶吼声惊天动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是体内积压的淤血。
心脏处狰狞的伤口只是涌出少许血液,接着伤口上的鲜血开始结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行愈合。
叶昊目光微凝,这具躯体似乎非同寻常!
还未来及观察自身情况,远处便传来一阵动静。
“沙沙沙……”
白雾笼罩着四周,肉眼的能见度只有十几米范围!
叶昊眉头紧蹙,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浓雾,手中的匕首紧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从叶尧的记忆中,叶昊了解到,死魂谷内毒物横生,由于常年被沼气笼罩,加上阴冷潮湿的环境,阴气滋生之下,其内的物种早就发生了变异。
甚至不止毒物,更有许多外界闻所未闻的奇异植物,以吞噬毒物、腐尸为媒介,使其进化,算得上一种另类的修炼。
接着,“沙沙”之声愈发清晰,浓雾深处逐渐浮现出模糊的轮廓……
“七彩飞翼蛇!”
叶昊瞬间变色,刚刚恢复的心神再次绷紧,如临大敌的盯着对面一米多长的毒蛇,它应该是血腥味给吸引过来的。
七彩飞翼蛇算是蛇族的至强一脉,虽然体型娇小,肉身羸弱,但是它的毒性可以名列天下绝毒的前茅。
“王级”之下,只要被七彩飞翼蛇咬上一口,直接立即暴毙,短短片刻便会化为一滩脓血,甚至那一处地界都会寸草不生,没有几年的休养生息无法恢复。
褐色的瞳孔竖立着,七彩飞翼蛇距离叶昊十米左右,蛇颈扁缩,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昊。
两者间在对峙,这条飞翼蛇还在成长期,它在观察叶昊的实力,这种绝地内的凶兽,一般不会直接发起攻击,因为它们的骨子里从出生便刻下了大荒生存法则。
尤其这种天然形成的绝地内,也许一颗杂草,在你不经意间就会要了你的命。
接着,七彩飞翼蛇的瞳孔急剧收缩,蛇信子不断吐出,这是开始试探叶昊的实力了。
“咻!”
蛇身猛然跃出,十米左右的范围眨眼抵达,叶昊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双脚牢牢固定在地面,身体微微移动,躲过毒蛇的撕咬。
同时,手中的匕首猛然向后方挥出,随后极速向后方退去,与毒蛇拉开距离!
“呲啦……”
原地留下一滩黑色的浓稠液体,黑烟升腾而起,旁边的植物枯死下去,毒性之强,令人惊颤。
“嘶……嘶嘶!”
蛇信子不断吞吐,那双冷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叶昊,这种毒蛇,只要盯住了猎物,便会一直纠缠下去,无法摆脱。
不等毒蛇发起进攻,叶昊选择主动出击,目光之中出现冷冽之意,身影踏出,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匕首刹那间刺向毒蛇,正是蛇身的七寸位置。
七彩飞翼蛇的肉身虽然羸弱,但是速度极快,以叶昊如今虚弱的身体,不可能一击命中,匕首还未抵达蛇身,原地便没了身影。
又是一口毒液从后方袭来,叶昊紧锁着眉头,极速躲避过去。
“咳咳……”
叶昊捂着心脏的位置,一股灼烧之感侵袭而来,身体的虚弱感愈发强烈。
灵种被挖,体内的大部分灵力全都消散,加上维持肉身的伤势,灵力早就十不存一。
与七彩飞翼蛇周旋之时,叶昊便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可是根本感受不到体内命海,又如何调动灵力。
所以,只能用自身体能不断支撑,好在心脏处的外伤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不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从何而来,但是只要能活着,一切都能另当别论。
七彩飞翼蛇明显感受到叶昊气势的下滑,不断地向叶昊发起攻击,每次凌厉的攻击都会发出毒液。
它在消耗叶昊的体力,这条七彩飞翼蛇的灵智显然不低,已经初具智慧。
可是,叶昊此时的心里,则是最大程度的保留体力,他在不断地用技巧躲避七彩飞翼蛇的进攻。
论战斗经验,叶昊称得上身经百战,虽然没有强大的肉身支撑,但是对付还未彻底开启灵智的七彩飞翼蛇,算得上游刃有余。
“咳咳……”
随着一次躲避,叶昊一个趔趄,口中猛然喷出一口血块。
飞翼蛇见势直接一口毒液喷发过来,叶昊险之又险的躲避。
“呲啦!”
衣服的一角沾上毒液,瞬间冒出黑烟,腐蚀出一个大洞。
接着,叶昊单腿跪扶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喘,殷红的血迹从衣衫上印了出来。
这是伤口复发的迹象!!
七彩飞翼蛇见状,瞬间张开锋利的毒牙,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直接飞扑向叶昊,想要一击必杀。
叶昊冰冷的目光急剧收缩,身体向后方仰倒而去,只见七彩飞翼蛇正好从叶昊的面门处飞扑而过,手中的匕首扬起,黑红色的血液瞬间洒落下来。
七彩飞翼蛇的下身直接被匕首划出一条口子,延伸到尾部!
身躯微微扭动,生命迹象消失,七彩飞翼蛇直接毙命。
“呼……呼呼……”
叶昊单手撑在地面,大口地喘气,体能的耗空,心神的疲惫,一股脑的全部涌现而出。
若非他的意志力非同寻常,恐怕会直接陷入昏迷。
同时,叶昊也察觉到肉身的不同寻常,不单单是强大的自愈力,似乎连灵元也非同一般。
缓缓休息过后,叶昊继续盘膝而坐,运转前身所学的经文,虽然依然无法真正修炼,但是明显感受到肉身在自动吸收与转化外界而来的灵气。
这种体质,起步便是神体,前身的“太一之体”也可做到,但是那时候的叶昊,境界远非如今可比。
调息片刻,肉身的内在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如今的体质虽然特殊,但是终究还是凡体,未曾踏入修行的门槛,体内的部分灵气只能调理肉身,不会补充体能上的消耗。
说白了就是灵气不会转化成灵元补充肉身的消耗,还需要进食补充体能消耗,否则还会被活活饿死!
接着,叶昊走向死亡的七彩飞翼蛇,虽然七彩飞翼蛇拥有剧毒,但是全都贮藏于头部,蛇肉是无毒的,可以食用。
不过,叶昊如今没有术法,加上此地没有可以引火的工具,只能生吃!
拿起匕首,叶昊用娴熟的手法剔出蛇肉,没有犹豫直接一口一口吞下带血的蛇肉,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同时,浑身上下的戾气更加重了几分,加上白雾笼罩的环境,阴森阴冷,此时的叶昊更像是一尊鬼神。
“沙沙沙……”
又是白雾内的杂草传出的动静,此地的血腥味过于浓郁,吸引了不少毒物的跃跃欲动。
应该是刚才的七彩飞翼蛇的气场镇住了附近的毒物,所以叶昊才有了这么长的休息时间。
叶昊眉头微蹙,缓缓打量了四周的浓雾,随后将蛇肉简单的处理之后,只带走了部分,身影消失在白雾之中。
不久后,原地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形似蜈蚣,但是体型更大,有拳头大小,背部有浓密的黑毛,十分丑陋。
短短几秒,原地只剩下黑色的泥土,就连那些染血的植物都未曾留下,恐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