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卷钮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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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戊戌 丁巳 己亥

    天刚蒙蒙亮,我便起了床,背起满满装备的大包想静悄悄的去兰苍山。

    下楼的时候蹑手蹑脚,不想吵醒老板娘母女俩,没想到刚下楼就看到老板娘早就起来了,坐在楼下。

    我先开口:“老板娘,我走了。”

    老板娘递给我一个平安结说:“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

    “放心,肯定能回来,我还想吃漂亮老板娘做的鱼呢。”接过平安结微笑着回道。

    老板娘脸上瞬间泛起了微笑。

    摆摆手刚要走出大门,我想到一件事,回头对老板娘说:“能给我两把菜刀吗,我用来防防身。”

    “啊,可以呀,等一下。”老板娘去厨房拿来两把给我,一把是刀头重、刀刃锋利的斩骨刀,一把是平常切菜用的菜刀。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的给老板娘,老板娘说什么都不要,推搡几次我把钱硬插在老板娘衣服胸口转头就赶紧出了大门。

    滇南人善良淳朴,总是愿意把最好的一面对待外来的客人,有人会反驳我说去滇南旅游屡屡被坑,我只能哼哼一笑不予理会,因为你碰到的真不是滇南本地人,那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导游而已。

    出了大门没往西边的兰苍山走,先去村南口看看有没有拉活的车,记得刚来时带我来村子的司机说过,会在村南口等着拉人。到了村南口果真有几辆车,其中就有那个面包车。

    来到这几辆车面前,我喊了一句:“有没有能去兰苍山的师傅。”

    几个司机都从车里探出头,说:“不克,那地方太危险!”“不要克那个地方,危险的很!”“别去那点,会出事情嘞!”……

    虽然不是异口同声,但都是劝我不要去的话语。最后还是面包车里的那人给了个过来的手势,跟我说:“我可以拉你过克,不过只能拉你到警示牌的地方,再靠近就不行了。”

    “行,能到兰苍山附近就行,麻烦您了。”我开门坐到副驾上说。

    “那走嘞。”司机一踩油门直奔西边开起。

    在车上我摸着下巴思索着事情,突然问司机:“师傅,你是不是姓张?”

    司机瞅了我一眼,说:“你咋知道?我是姓张。”

    “我就是随便猜的。”我笑笑说,“我不但猜你姓张,还猜你是不是海字辈或者青字辈?”

    “啥子海?啥子青?我叫张顺,你叫我顺子就行。”司机瞥了我一眼说。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我尴尬的挠挠头笑着说。

    年年找虫,跟着张家那些人,碰到姓张的就有了往海青方向想的毛病。

    路上我和司机随便聊了些当地的事,还问了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三个小青年来没来兰苍山。司机说昨天中午看见他们往南边去玩,就再也没见过了。

    越往西,路越难走,一开始是混凝土的公路,再后边变成了坑洼的土面路,再再往后成了软塌塌的半沙子路。大概行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一个竖着警示牌的地方,警示牌上写着:沙地危险严禁进入,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司机说:“只能拉你到这里了,再往里是纯沙地,车也就开不进去了。”

    我跟司机道了谢,给了司机三十块钱,司机把他的手机号给我,说里面真的太危险,有事情就打给他,可以来接我。我又是连连道谢。

    向前望去,尽是大大小小的土疙瘩,不要说像样的树一棵没有,连石缝中长的杂草,都数得出来有几根。远方还有一座像是绕着黑气的黑色高山,多凝望一会就给人一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既然来了,就先往里走,去山附近看看是怎么回事。

    头戴斗笠,走在沙地上,软绵绵的,虽然不费劲但是也快不了。看看蓝天,白云朵朵,觉得天地之间已然寂静下来,时间和空间如同凝固一般。

    山看着近,真过去是很远的,走了半小时,太阳南照,背上的装备大包就感觉越来越沉了。又走一会干脆把包往地上一扔,找了块岩石靠着休息一会,只要中午之前能走到山前就行。

    往回想想,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真的沙地,用手抓一把沙子,细腻的沙粒从指缝慢慢滑落,麻麻痒痒的,感觉特别舒服。

    辽阔无边的沙地延伸在蓝天白云之下,呈现出一片苍茫沙海直入云天的雄浑壮丽景象。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沙海,抬头低头以及极目四顾苍苍茫茫全是沙海。置身其间,竟有一种被淹没的战栗与震撼。

    忽然间感觉自己竟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得还不如这沙漠上的一粒沙子。茫然若失的同时,却也让人倍感生命及美好生活的弥足珍贵。

    喝了点水,嚼了根牛肉干,休息好,继续前行,奔向兰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