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与怏怏地挪回桌子前，捧起汤碗来喝了一口，不经意间瞥了眼最远处角落的桌子，福顺和远香正在吃饭，他们两个是最后上来吃饭的，第一波先让潘嬷嬷、小蕊和长顺上来吃的，李姐和珠儿则是拿过去在摊子上吃。

    “所以，我吃饭也不算慢么，福顺和远香也才刚刚坐下。”秋与慢慢喝着汤说道。

    “谁说你慢了？”赵白石喝着从秋与那儿换过来的汤说，“吃饭又不是比赛，哪里还有赶时间的道理，细嚼慢咽对脾胃才好。”

    “那汤凉了，腥。”秋与又从汤锅里舀了一勺子汤给赵白石添到碗里，“搅一搅。”

    赵白石很听话地拿着勺子搅了搅，将原来的凉汤和后加的热汤搅匀后又喝了起来。

    那边福顺给远香连着夹了两块肉，又夹了一大箸子菜，看得秋与挑了挑眉。

    “怎么了？汤不合你的胃口吗？”赵白石坐在秋与的对面，背对着福顺和远香那边，看到不到他们的情形。

    “没，挺好喝的。”秋与边说还在边目不转睛地瞄着福顺和远香。

    赵白石看出了秋与的异样，也扭过头去看，被秋与托着脸给掰了回来。

    秋与趴在桌子上凑近赵白石小声说：“偷偷看，别叫他们发现了。”

    赵白石便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看福顺和远香，须臾回过头来小声问秋与道：“怎么了？”

    秋与微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俩有些异常。”

    “怎么说？”赵白石嘴里问着，心里其实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并不留意秋与手下的人，生怕秋与误会他还在监视她，跟远香更是自动避嫌，但秋与的神情古怪，给他透了些信息。

    秋与仍是摇了摇头，道：“说不好。”想了想又问道：“这边婚嫁，女的比男的大，这种情况常见吗？”

    赵白石不假思索道：“不能说常见，但也并不罕见。很多人家会给儿子或抱或买童养媳，一般来说童养媳都会比男方年纪大，方便照顾未婚夫。而且很多大户人家少爷的通房丫头一般会选年纪大些的。”说到这儿赵白石顿了顿，看着秋与说道：“我身边原本没有丫头的，我家里不兴那一套。远香、清涟，是我娘怕我在吴漪这儿受大小姐的气，怕她年纪小照顾不好我，才派过来的。原先她们都是养在我娘身边，而且，她们比我小很多，我做泾阳县令时基本就不住在家里了，常年住在县衙后宅，那时她们都不足十岁，只是远香过于早慧，才会……”

    秋与笑着拍了拍赵白石的胳膊，“我没有在追究你的事。”说着，秋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见福顺跟远香挺亲近的，便多想了些，但又想他可是比远香小了五岁。”

    “五岁也还好，算不得太多。”赵白石反拉住了秋与的手道，“况且年少慕艾，很平常的事。若是过上几年他和远香真的成了，也是一件好事。”

    “若是远香能找到彼此喜欢的人，我自然也是替她欢喜的。”秋与笑道。

    “莫要再为他人的事挂心了，近来你操心的事还不够多么。”赵白石说道，“马已经进府好几天了，你好歹安排一天去瞧瞧。还有，晚间这边散了，我带你去我的那个小院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