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把号牌换成了木牌子，以免有人混水摸鱼，说是下午还要换另一种。秋与笑而不语，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却觉得有趣，这种小事自然要由着掌柜的放手去做。

    其实秋与知道，能在这儿等着领取免费赠品的人，至少半数以上都不会是客户目标群体，很多甚至是乞丐贫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蹭上一顿好吃食，上午蹭了下午蹭。

    秋与也不让赶，分量上也从不让缺斤少两，该给多少还给多少。她要的不过是这个声势而已，就当是花钱雇了人，还能变相接济一下贫苦人，虽然数量有限，却也算是略尽心意。但秋与同时指示福顺，免费领取赠品的人不得堂食，且不享受酒水的优惠。

    免费领取结束后，买炸货的人仍然络绎不绝，长顺和小蕊一个招呼堂食的客人，一个仍卖力地发着宣传单，二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轮换角色，秋与昨儿教的两句宣传语都用上了，还加了些自己的理解。

    没用多长时间，“酒鬼花生”的名头就传了出去，很多客人过来就指着小推车上的牌子点。

    这个“酒鬼花生”跟其它炸货的不同在于它不需要炸第二遍，冷着吃更好吃，远香索性提前拿袋子装好一部分，有半斤包，也有一斤包，方便带走的客人，直接付了钱就能拿着走，方便快捷。

    临近午时，堂食的客人逐渐增多，小推车边上支了布棚子，下面摆了两张大八仙桌，可供人歇脚乘凉。

    秋与让人去买了饭菜回来，拿给福顺让他分配，茶馆二层仍然包了全天，可供他们午间休息吃饭之用。

    又看了会儿，秋与便带着人走了。今儿还有很多事要办，要去赵白石的小外宅见大海，给他拿赏钱，顺便看看人。还要去看看薄先生新相好的大宅子，还有要见见育婴堂被拐后救回来的孩子，听说因不堪歧视和辱骂昨晚又吊死了一个，她得赶紧把他们接过来。

    赵白石带着薄先生和郭先生风风火火地去聊开垦荒地的事，吃过早饭就扎进了书房里，秋与回到府里头时没有在屋里看到赵白石，转头问跟过来伺候的清涟道：“赵大人还在书房里？”

    “是，除了中间更衣，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就没再出来过。”清涟答道。

    “谁在跟前儿伺候呢？”秋与净了手拿着帕子慢慢擦着手。

    “赵管家亲自在外头伺候着，马超也在。”清涟接过帕子，荷香捧过一杯温水。

    秋与接了温水，往屋里走，坐到了小榻上，“说午饭什么时候摆了吗？”

    “还没说。”清涟说。

    “那开吧，都这个时候了。”秋与说，“拿几个食盒过来，每个菜都都装一些。”

    ***

    书房里，赵白石正在跟薄先生和郭先生热烈地讨论着。开垦荒地计划繁杂，又需要时间才能看到成效，要让朝廷同意，必须给出非常详尽的计划，以及实施计划的具体步骤，呈现出可行性、必要性，以及可获利点。

    事关重大，必须在制定出来后进行反复推敲后才能上报，这样才能把被批复的成功率提升到最高。

    赵白石需要这件事的成功，垦荒若能出成效，将不亚于机器织布机局的影响力，无疑也是惠及万千百姓几代的好事，但他内心的渴望里，还隐藏着一个不能为人知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