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雪上前抱拳行了一礼。“小友，不必多礼，你我相见，必是有缘。有缘人请坐。”老者抬手指了一席位，示意柳千雪就坐。柳千雪入坐，看眼前刚好摆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好似知道自己要来似的。

    “小友，从哪里来？”老者提问。

    “小辈从大泽国来。”大泽国是柳千雪所在地的国名。可怜的周清灵到现在都不知道，现在是哪朝哪代，她也不太关注这些。要是换她来，指不定要思索半日，然后随便找一地名糊弄过去。

    “大泽国啊，应是凡人地界。”老者喃喃自语。

    柳千雪没听清老者说了什么，正陶醉在茶水的清香中。从小至大，见过好的茶叶也不少，却从没吃到过如此好喝的茶。喝一口，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似的，浑身暖洋洋的，像正泡在热水里，身体更轻飘了。

    柳千雪回过神来，见老者正望着自己，忙起身赔礼。老者只道不必。

    “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年龄几许。”

    “小辈姓柳，名千雪。今年三五之龄。”

    “柳小友，可否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放心，只需伸出手即可。”老者看她犹豫，出口解释。

    柳千雪打消顾虑，伸出手来。

    老者未近身，只坐着看了一会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让她收回手去。

    随即，老人开口道：“你可愿踏入长生之道，拜吾为师。”

    “长生是什么？”柳千雪不解地问。

    “长生即是修道，修道可使人心旷神怡，心之所向，道之所在。人有生死，唯有修道可超脱生死，天地任尔遨游。可不言而知，不行而至，不思而得，不动而成，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中，泽被苍生。······。”

    柳千雪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听到了修道二字，遂问：“修道是出家做道姑，给人斋戒祈福吗？”

    “非也，修道，是修天地大道，非局于方寸之地。”

    “修道之后，我能变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可。”老者回。

    “容我思量一会儿。”柳千雪斟酌。

    老者颔首。

    “修道不分男女？”

    “不分。与仙道有缘皆可修道。”

    “什么样的人才是有缘者？”

    “有缘者冥冥中自有天定。”

    “我还有一姐姐，我们能一块拜师吗？”

    “吾与你有缘，与她无缘，拜吾为师，恐折扣寿数。”

    柳千雪起身行了一礼：“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吾名天衡子。”

    柳千雪以为自己在梦中，且老者一直耐心有加，多一个师父也无不可，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不过，这个梦也忒真实了。”我愿意拜先生为师。“说完，直接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头，不知何时身边站了一小童，端着茶立于她身边，便亲自奉了杯茶，递于老者。

    老者接过茶，轻尝一口。”这是玉牌，只需把血滴于其上即可，你收好。里面有一些基本的功法，上面有为师的注解，你先参悟。等你来了此界，为师再为你解惑。“

    柳千雪接过玉牌，这玉牌，通体白色，触手温润，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比之前荷包里的那块还要好些。

    “时间不早了，回去罢。”老者说完，一挥衣袖，柳千雪被扇了回去。

    此时，从后殿出来了一个同样的老者。

    “师兄，刚刚这是？”

    “无事，只是一游魂罢了，我算出，她与我有师徒之缘，便收她为徒。”

    “虽有些微灵力，但她看起来与凡人无异。”

    “她此时还在凡界，我只是赠予她一场造化罢了，接不接得住，还得靠她自己。”

    柳千雪瞬间回神，手上还拿着玉牌。使劲掐了掐自己，很疼。发现自己不是做梦。梦中的一切已然模糊，依稀记得自己拜了一个师父，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

    回过头，看众人正休息的休息，养神的养神。周清灵正清理两人的衣物，见她陶醉完了，让她快过来休息会儿，明日还得继续走路。

    还不待她走近，周清灵便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汗臭味。这几天都顾着赶路，没时间洗澡。是该好好洗洗澡了。又闻闻自己身上的，发现味没那么重，之前没闻到，怎么她出去了一躺味这么重，该不会去泥潭里打了个滚吧。

    “你回来正好，我们这几天都没好好净过身，洞穴里面有一个小洞，很隐蔽，里面的泉水常年温热，适合泡澡。”

    两人收拾衣物，告知了众人一声去处，着小黑守着洞口，不让人进来。

    小黑颇通人性，一般吩咐它的事都能完成。

    两人穿着里衣舒服地泡在泉水中。望向洞顶，上面全挂着水柱子，水从上面一直嘀哒。没有光线进来，洞里本来漆黑一片。周清灵进来时，找出藏在一洞壁的小匣子，匣子与洞壁颜色一致，不仔细辨认，一般认不出来。匣子里装着一颗夜明珠，匣子一打开，洞穴瞬间明亮起来。

    小时候的周清灵很具有冒险精神，无意中发现这个山洞，总要上下摸索一遍。哪里有什么，都能清楚。夜明珠是从家里杂物里翻出來的，周清灵嫌每次要泡澡戴着它麻烦，万一忘了就不好了。遂装一小匣子隐藏在洞壁上，还在旁边做了个标记。就算有人进来也发现不了。

    泡了好一会儿，周清灵舒服得想睡个觉，柳千雪却凑近她悄悄地说：“我刚才去了一躺仙境，果真有一仙人，让我拜他为师。”

    “那你拜了吗？”

    “拜了。”

    “你师父叫什么？”

    “我想想，我忘掉了。”

    “他教你什么。”

    “什么长生，修道。”

    “他为何收你为徒？”

    “有缘人。”柳千雪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一点。

    “就凭一有缘人。”

    “就凭有缘人三个字。”

    “怎么个有缘法。”

    “这个，这个，是···，我想想，我忘记了。”

    “你怎么回来的？”

    “怎么回来的，我感觉一阵大风吹来，我就醒来了。”

    周清灵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原来是做了个梦。

    看着周清灵不信的眼神，柳千雪赶忙掏出玉牌来。

    周清灵只见她伸出手掌，让自己看，但她手里空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最近，她找那个神秘的世界有些魔征了。应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不过，这大白天，做梦，倒是罕见。

    柳千雪急忙证明自己，奈何旁人看不到那块玉的存在。

    “你最近太累了，泡完澡还是去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接下来，我们还得走好几日。”

    “乖，一会去躺一会儿，我就在你身边。”

    周清灵见柳千雪欲待争辩，澡也不泡了，换完衣服，拉着她往外走去。周清灵在山洞里搭了个简易的木架，上面罩块布，看起来就是个简易屏风，隔离外面的视线。里面地上用野草辅了一层，躺上去柔软舒适。

    柳千雪也分不清自己是做了个梦，还是真有奇事。但玉牌是怎么回事？

    “好了，刚泡完澡适合入睡，睡吧！”周清灵辅好床，看她入睡。柳千雪嘟着嘴上前躺上去。

    柳千雪假装入睡。周清灵见她入睡，走到一旁继续做自己手上没做完的事。

    躺着也是睡不着，仔细回忆刚才的梦境，模模糊糊，记不真切。突然想起一句，滴血出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