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新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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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疼痛的故事

    “回家吧。”

    拍拍屁股上的灰,祁无祸收好杆子,正准备转身抬手够衣服时。

    “啪!”

    不知名黑色巴掌大的玩意重重糊在他脸上,眼前一黑,重心不稳,直挺挺倒下,小腿磕到水泥地,半个身子扑到河岸边的厚草堆里,草丛茂盛,也没受什么伤,就是小腿磕青了。

    正当祁无祸躺地感慨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的时候。

    疼痛姗姗来迟,祁无祸右半个臂膀是既疼又痒,完全遮盖了蚊子包的痒处,简直就是掐了十字的蚊子包究极PLUS版啊,那感觉啊,像是百十个容嬷嬷在拿排针扎刚被蚊子跳蚤咬过的包,痒不遮疼,疼不遮痒的,痒疼并行着。

    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没有闪着腰,手臂二次受伤,他最终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撑着身子爬起来。

    祁无祸还以为乖乖叛变咬人了,定眼一看,连只蚂蚁都没有。

    “嘶啊...”

    祁无祸倒吸口凉气,右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不规则风团与红斑,覆盖了蚊子包,可以用密恐勿看来形容,他的胳膊忍不住的颤抖着,之前没有留下的泪滴子到这时才落了下来,咬着牙喊道:

    “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害的我!”

    身后在菜园子里一追一逃的两只白猫被吓得作鸟兽散。

    他哪有心思关注两只猫啊,找了根枯枝,右手又肿又疼的抓不了,那便用左手去拿,挑一挑,翻一翻。

    这个叶子...这个锯齿的外沿...

    荨麻!是荨麻!

    这里叫它咬人草,这是阿公当年种来防偷鸭贼的,祁无祸小时候被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不要靠近这里。

    祁无祸一辈子都忘不了它,那时他还是一个屁大点的娃娃,他被带去野外踏青,然后便意来了,荒郊野岭的哪有厕所啊,找了个小草丛就去“解放”,没有手纸,手边就这一种看起来叶片比较大的植物...

    哦,这真是个疼痛的故事。

    摸索一阵,手机在,杆子在,帽子在,饵料在,精灵球在?

    “诶,不对我球呢?”

    一颗红白球几百块,穷学生要有点钱都靠攒,更不用说老祁曾是一个受过社会毒打的打工人了,怎么舍得,也不顾什么疼的痒了,穿上半干的T恤,挑开草堆立即找。

    很好,红白球明亮鲜艳的藏在了咬人草的附近。

    祁无祸眼神在自己的手与球之间来回逡巡,最终选择拿杆子挑出来。

    “老天爷啊,没坏吧?”

    祁无祸宝贝的摩挲着精灵球,红白球磨砂质感,触感平滑,尝试着按下按钮,微有阻力,“乒”一下,红芒激射。

    “啥?”

    一团黑黢黢的玩意儿显眼的倒伏在绿草之上,应该是只小精灵吧,毕竟可以收进精灵球里,黑玩意上还压着一朵黑红相间无叶的三瓣花儿。

    红芒再现,黑色玩意收回,祁无祸疼的都有些麻木了,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怒吼,这tm难道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如今的祁无祸小电驴都骑不了,最终选择呼叫场外救援——妈。

    村里晚饭吃的早,阿公阿婆此时都在家,老婆子在门口摘菜,老头子则在一旁拌化肥,准备撒些在门口的果树底下。

    祁无祸臂膀红成一片,那是碰不得也摸不了,衣服沾着都嫌疼,左手堪比挂衣架,指尖夹着手机,指挑饵料桶,掌握钓鱼竿儿,还没进门,眼神再不好的老人家都能一眼看到他的红臂膀。

    立即撇下手中的事物小跑过来,两颗心好似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哎啊我的乖囝囝,你是不是被毒蛾子扎了啊,就该叫乖乖全驱掉的,疼不疼啊,我给你拿解毒的果子,你等着。”

    老人心疼的围着他,想碰也碰不得。

    祁无祸赶忙叫停,回答是被咬人草蜇了,两个老人家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阿公没出声,找到锄头直奔后院,阿婆拽着祁无祸好的那只手去冲肥皂水,冲完还上上下下抹上肥皂膏,有一说一确实有点用处。

    后来的事儿不用多说,祁妈骂骂咧咧的把他送去医院,扔他一人在医院,让他自己看病,就揣着红白球跑隔壁精灵医院,挂急诊。

    “还是年轻好啊…”

    祁无祸感慨到,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耍游戏到凌晨3点,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上学。

    也没挂盐水,医生开了点抗过敏和止痒的药就让回家了,那一晚,他那臂膀上的红斑消去了一些,当然也只是一些罢了,该疼一样疼。

    第二天就得回校,祁妈给他请了一天假,正好也让祁无祸补补作业。

    那一天,坐回卧室书桌前伏案忍着疼补作业的祁无祸,只恨没有早把作业写完。

    手上的疼痛让他本就不咋好看的字雪上加霜,还留有药香。

    时间调回到现在。

    那是只存在记忆里的老街,以前常去的老店还没有倒闭,正苦苦支撑着一家人的生计。

    但总有几家奇怪店铺的乱入,让祁无祸明白这不是旧日重现,而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之前好像是理发店吧,他就进去过一次,没烫、没染、没软化,更没办卡,只是花了二十块钱剪了个二百五的狗啃发型,抑郁一个月才长回来一点点,还被死党留下了影像图片,做成表情包,七八年过去了,大学都毕业了还在笑他。

    祁无祸指着一个精灵美型店铺,饱含幽怨的在心里碎碎念着。

    算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永远是上辈子的事,好歹这辈子没去剪不是?

    祁无祸戳戳插着花的裤兜子,说:“花花,起床吃饭了。”

    他完美继承了祁妈一脉的起名天赋,叫喵喵的喵喵,叫乖乖的阿柏蛇和叫花花的花叶蒂。

    巴掌大的小玩意,睡得正香被戳醒了,在兜里挣扎两下,还不愿起来。

    灵机一动,祁无祸掰开奶黄包,凑近衣兜,还特意拿手扇风送些味道进去。

    李叔家的大包子是自己调馅,自己包的,但是奶黄包之类的小包子,买的都是成品,也不知是什么牌子的,吃起来都是个顶个的好吃。

    衣兜里的小东西旋转,翻滚,像是在好好休息与美食间不停挣扎摇摆。

    咻,白影闪出,黑红色的花儿被她斜搭在手里,是一刻都不想分离。

    迷你款的大耳朵木乃伊毫不犹豫张开小嘴,一口咬下,诶,一点儿馅儿都没咬着。

    实话讲,那包子都比他脑袋大。

    啃吃啃吃,连连下口,咬到金黄剔透奶香小甜馅时,两只被绷带盖住大半的黑豆眼儿瞬间冒出了光。

    这就是疑似把祁无祸砸了两回的黑东西。

    据祁妈所言,这个小县城的医生看到这家伙时,都吓了一大跳,哪儿见过伤的这么重,还喘气的呀。

    好家伙,完全看不出一块好肉,外层好像碳化了一样,太可怕了,若伤的是人的话,估计早体温直升一千八,再回归室温了,这小家伙居然还有口气,真是不容易。

    是该说是医术好呢,还是小精灵的生命力顽强呢。

    前天跟个碳似的小家伙,砸人梆硬,过了两天居然能飘能飞,能自主进食了,真是太神奇了。

    祁无祸下意识的挠挠小木乃伊花花的脑袋,再好的纱布也盖不住她身躯的柔软,挠了之后才想起小东西还是个病躯,手僵直在半空。

    “芙拉诶~”

    两三口吃完了包子,小东西见祁无祸举止怪异,侧侧脑袋,疑惑出声。

    见他不为所动,竟然自己从祁无祸手里掏出另外半个包子,我行我素的直接抱着啃起来了。

    花花是只花叶蒂,乳白的圆脑袋,两侧生有细长爱心状的部位,黄环环绕于末端,既像是双马尾,又像是兔耳朵,身体细小为瘦水滴状,水滴的末尾是个正爱心,绿尾,绿睫毛,黑豆眼儿,小嘴巴,手持一朵花儿,伞似的撑在身旁。

    与花共生,与花齐舞,擅长培育花朵,常见于大面积的花田、花圃附近,林间也生活着少量花叶蒂,大部分分布于常年温暖见得到绿意的地方。

    加之外形可爱小巧像是冒险小说里的精灵仙子,只有雌性,喜甜,食量小,有不少姑娘会选择将她们作为自己的第一只小精灵。

    天性喜欢照顾花朵,喜欢将枯萎的花朵照料的重新焕发生机,有不少城市公园的花朵,都有雇佣训练家手中的花蓓蓓,花叶蒂和进化型花洁夫人照料。

    他们的伴生花儿在游戏动漫里,总是一朵黄蕊五瓣花,花瓣十分圆润,像是稚童所画,也只有红橙黄白蓝五色,这些五色的花朵统一被称为妖精之花。

    花蓓蓓自蛋壳里出生时是没有花朵的,她们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妖精之花,并一辈子珍惜它。

    传说花蓓蓓被花吸引,花叶蒂培育花朵,而花洁夫人会用一生去奉献守护那朵花。

    而妖精之花只能生长在秘境里,又极为少见,于饲育屋孵化出来的花蓓蓓没有花朵,有的会穷极一生去寻找,有的会退而求其次选择自己培育一朵专属于自己的花朵代替。

    比如,兜里的这个小家伙。

    比如,楼下花店的暴富,手里拿着的就是她打小种植、培育出来的大菊花,明黄色的,开的可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