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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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瘦长鬼影

    男人本不是这里的居民,他的祖先是五百年前大崩坏时期来到这座城市的。而且大崩坏之后,那边的火车轨道彻底陷入一阵奇怪的磁场之中,无论是何种火车经过,全都会神秘的消失。所以即便是他的祖宗想要离开这个城镇,便也如何无法离开了。他是跟随着母亲长大的,因为他刚出生之时,他的父亲就去世了。他的父亲死后,这个男人就是这里唯一的外来者了。不过还算不错,至少他的祖宗当时就用自己所有的资产捐了一个教会的工作。而且这个工作是一直延顺下去的,到了男人这里也已经是第二十代了。

    他的工作,其实就是作为教会的一个守门人。也就是巡夜人,打更人。还不错,这个工作的报酬很丰富。而且有一点实在是好,因为他根本不是本地人,所以他也根本就不信这里的所有神明或者鬼怪。所以,每天他巡夜的工作也算轻松。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至今也不知道原因。就是这里的人,无论是神官还是修女那些人,只要一到晚上,他们全会离开这教会区。也就是这一点他从来也不明白,除了这个之外,全都是很好的。况且,这里的神官给他的报酬实在是高。而且他已经和本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不久前也生了一个孩子。所以即便是有些奇怪,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不过最近他很疲惫,他的最近总是多梦,烦躁还常常会流鼻血。他去了当地的唯一的一家医院,但是那里的医生告诉他根本就没事,只需要多喝水便可以了。既然医生都这样的说,那男人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根本不懂医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太阳升起了,周围的鸡鸣声打破了宁静。白天是男人睡觉的时候,所以他现在就躺在自己老旧的公寓中。旁边的是他的妻子还有孩子,两人带着笑脸看着熟睡的男人。幸好男人此时没有醒来,若不然男人一定会看见那般阴冷的笑容。这种笑容,即便是在夏天也会感到冷。

    夜总是宁静的,夜晚是属于这个男人的夜晚。因为这里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自己一人躺在教会门前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斗。他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何要认为天上的星斗,便是世间的主宰。他根本就看不出,这星斗到底有什么力量。

    孤独,他看着漫天的星斗,微风吹来一阵阵苍凉。面对着无尽长夜,自然是孤独的。而且,他的头又疼了起来。无奈,他抬起了脚步,只能四处转悠,散散心情。森林,南城以南一片森林。他的脚步停在了森林前,看着这片森林。白天烟雾弥漫的森林,在晚上竟然清晰可见。虫鸣,蛙鸣,风吹树叶之声。交响曲,自然交响曲。

    森林深处,影影绰绰,他似乎能看见一排苹果树。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苹果,挂在枝头上,摇摇欲坠。只不过,他不知道这里的果树是不是教会栽种的。他从不会偷东西的,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以,他决定明天问一问神官。

    脚步抬起,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椅子上。抬着头,他又看见了星斗。不过,和自己刚刚见到的竟然有些变化了。无论他如何的看,都像是一棵果树的样子。所以,干脆他就直接闭上了双眼。微风阵阵,头痛终于缓了不少。眼前逐渐的黑暗,终于他入眠了。

    梦中,之前在森林中见到的果树,此时就在他的面前。他就站在树下,一颗苹果落了下来。碰,砸在他的头顶。当他拿起苹果之时,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黏黏的沾在身上。太阳,太阳已经升起了。教会中的人,也早已经站在教会中了。他一眼就看见了神官,站在桌前的神官。那花白的胡子,十分的显眼。

    “神官大人,那森林深处的果树,是我们教会种的吗?”男人看着那花白的胡子,低着头。

    “什么果树?”神官的表情有些微妙,似哭似笑,阴冷又热情。

    “就是森林中的那些苹果树啊。”男人道。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种过什么果树,森林深处充满了野兽。没事的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神官一脸的严肃,看起来就像是在教育弟子一般。

    男人实在是奇怪,但是却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此处。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到了他该睡觉的时间了。

    “你去森林深处,把那个假人立起来。”神官招来一个下属,“那个神存在的地方,不要让他发现了。”

    “是。”一阵风似的,下属便消失在教会中。

    男人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似梦似醒。头痛更加的疼痛,心中也愈发的烦躁。他的脑子中,此时就剩下了那颗苹果树。那诱人的苹果,让他从梦中惊醒。无声的夜色,再次降临。他的妻子和儿子,此时已经熟睡。

    他飞一般的,跑到了之前所在的森林前。和之前一样,那里依旧是清晰可见的一片。而且那苹果树,今天更加的清晰。唯一不同的是,那森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拨开了丛林,到了那苹果树的下面。

    就如同他梦中的一样,此时他便站在苹果树下。那颗摇摇欲坠的苹果,此时也落了下来。碰,打在他的头顶。所以,就和梦中一样,那个高大的黑影也出现了。两只手,四只手,八只手。

    ……

    “听说了吗,那个巡夜人死了。”两个下属交谈着。

    “他如何死的?”其中一个问道。

    “好像是被挂在了一个高树之上,他的四肢被树枝穿透了。”另一个回答道。

    “他为什么要去树林?”那一个问道。

    “好像是为了一棵苹果树,昨天神官大人就告诉我了。”另一个回答道。

    当然,就如同那人描述一般。那个男人,就死死地固定在树干上,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青草。

    “可是,这里面还是和您没有关系啊?”作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总是如此的急躁,所以才写不出好的作品。你还是听我说完所有的故事吧。”男人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