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之帝国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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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拜将,出征

    窦太后的担忧和提醒并不是无的放矢。

    比如说王莽。

    王莽的名声并不是一开始就臭到家的。

    同样的,大汉朝的那些个文武百官、世家大族、豪强地主们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反王莽的。

    恰恰相反,如果一开始没有文武百官的依附,没有世家大族和豪强地主们的支持,王莽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篡位。

    王莽之所以失败,之所以会被人骂成狗,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王莽几乎得罪了所有人。

    注意,王莽得罪的是几乎是整个大汉朝所有的阶层,并不仅仅只是文武百官和世家大族、豪强地主。

    不准土地兼并,不准买卖奴隶,得罪了地主豪强。

    盐、铁、酒、币制、山林川泽收归国有,得罪了大商人。

    五均赊贷、六筦政策,以公权力平衡物价,防止商人剥削农民,最后的结果却是农民被盘剥的更加严重。

    多次反腐,又得罪了官员阶层。

    在窦太后看来,现在刘宏面临的局面,其实和当初王莽面临的局面很相似,甚至还有可能不如王莽。

    王莽之所以篡汉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当时大汉朝的人地矛盾非常激烈,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

    而王莽作为当时的道德表率,得到扬雄、刘歆等文人支持,再加上王莽本身又是外戚,家族势力极强,于是才能篡汉成功。

    凭心而论,王莽篡汉成功于当时的王莽而言并不是享受,反而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肩上。

    刘宏呢?

    除了本身就姓刘,不存在什么篡汉不篡汉的问题以外,刘宏所面临的困局也同样是朝堂斗争激烈,土地兼并严重,四夷蠢蠢欲动,天下百姓思安,同样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肩上。

    王莽好歹还是外戚,本身家族势力也极强,能给到王莽一些帮助,而刘宏在登基之前却只是个少年亭侯,无论是刘姓宗亲还是母族董氏那边,都给不到刘宏什么帮助。

    所以,窦太后才会出言提醒,提醒刘宏一定要注意风评。

    最起码也不能像王莽一样,把能得罪的和不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了。

    刘宏当然也知道窦太后的提醒是好意。

    只不过,身为一个穿越者,刘宏见过的那些套路,要远比窦太后知道的更多,更脏。

    比如说著名的五人墓碑记。

    还有更加著名的某不能说事件。

    那可是真正的实权扛把子,初衷不过是想打击一个点,过程却被人为扩大成一个面,最后更是搞到几乎无法收拾的程度。

    然而刘宏却丝毫不担心,反而认真的说道:“阿母尽管放心便是,朕心里有数。”

    说白了吧,只要朝堂上的这些大佬以及大汉朝的世家大族、豪强地主们愿意,他们有一百种法子能把刘宏的各种政策全部搞废,然后再往刘宏身上泼上一盆罄竹难书的脏水。

    但是,他们这么搞的前提是刘宏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如果拉一批打一批呢?

    如果把蛋糕做大,创造出新的既得利益群体呢?

    总之,问题很多也很麻烦,但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同样也很多。

    不过就是见招拆招罢了。

    ……

    天色刚蒙蒙亮,整个雒阳城就已经人声鼎沸。

    无数雒阳城中的百姓自发的往广阳门外走去,无论旁边的人是否认识,这些百姓都能时不时的交谈几句。

    因为当今天子要拜段颎为护羌校尉,领兵出征东羌。

    大汉朝的百姓对于东羌的了解并不多,顶多也就是知道靠近西域那边儿有那么一伙子蛮夷,他们不服王化,他们不遵孝道,他们毫无人性,他们烧杀抢掠,他们侵犯大汉边疆。

    反正雒阳城里那些个读书识字的清流名士们是这么说的。

    那些个清流名士还说,当今天子虽然刚刚登基,但是在知道东羌那些蛮夷们残害大汉百姓的消息之后,当今天子便怒不可遏,对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发了脾气,要求大汉的军队把那伙子蛮夷解决掉,务必要还给大汉百姓一个朗朗晴天,让大汉百姓可以好好耕种。

    那些个清流名士还说,为了支持大汉军队去解决那伙子蛮夷,当今天子特意把天子生母为天子准备的金饼子都拿了出来,还下令以后每顿饭只吃一个菜,把省下来的钱换成大军出征所需要的粮草。

    那些个清流名士们还说,为了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天子宁肯自己一顿饭就只吃一个菜,也要下达《永不加赋诏》,下令从此以后,大汉朝只有减免的赋税,决不会再向百姓加征其他的赋税。

    这就够了。

    对于雒阳的百姓,或者说对于整个大汉的百姓来说,这样儿的天子,无疑是他们心目中最理想的天子。

    爱民如子,杀伐果决,外王内圣。

    所以,天子要派段颎去干掉那伙蛮夷,那就肯定是东羌那些蛮夷的错。

    身为雒阳百姓,身为大汉百姓,都必须要支持当今天子才行。

    顺带着,大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举行过拜将仪式,这次也该好好看看才行。

    当雒阳城的百姓来到广阳门外时,广阳门外已经连夜搭建好了一座拜将台。

    拜将台下,一万顶盔贯甲、手持各式兵刃的羽林军已经集结完毕。

    “这就是咱们大汉的羽林郎,看着就提气。”

    “这回得杀那些个蛮夷,要不然,他们老是来侵扰大汉边疆,那边疆的百姓还怎么种地?不种地,他们可怎么活下去?”

    “看见那个小子没,那是俺家的小二。”

    “俺儿子也在里面呢。”

    雒阳城的百姓,毫不客气的伸着手,对着拜将台下的羽林军指指点点,毕竟有很多都是自家的子侄。

    拜将台上,旌旗招展。

    段颎全身甲胄,腰间悬着佩剑,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静静的在拜将台上,等着天子的到来。

    不久,广阳门便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负责警跸的羽林宿卫随之出现。

    从广阳门到拜将台沿途的百姓便如同倒伏的麦子一样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