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鬼？

    铠甲内部，一团朦胧的精神体如云团一般，听到这句低语时，差点沸腾了，白雾涌动，隐约化为少年的形状。

    它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

    喂喂，搞什么，那副红着脸娇嗔的表情，完全就是小女人的模样啊！

    小五面色微黑，心头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明知山有虎，还往虎山行，莫非银双是那边的人？

    想到这，少年下身一紧，莫名感到一阵恶寒。他可没有夏日蝉鸣的兴趣。

    不得不说，银姓小少爷这纤细的身段，再加上刚才的举止，确实给人一种闺中小姐的感觉。

    特别是潜能使用过度，带来的副作用：大量出汗，不仅让他看起来更白了，仿佛用奶浴洗过，脸上更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纯欲气息简直爆棚！

    “咕”有那么一瞬，小五有些失神了。

    虽然他内心发誓，自己根正苗红，绝对是个钢铁直男！

    但……洞天福地里的居民曾经教过他，可爱即正义。

    何况，现在的他是精神体，附在这件铠甲上，不受那具身体的影响，让他做出反应的可不再是实诚的身体，而是铭刻于灵魂深处，他最真实的想法。

    “……”面对这个欲感超强的小少爷，小五一时语塞。

    对方嘟囔完那句色鬼后，也视线飘忽不再看他。

    就这样，沉默开始了。

    他们甚至忘了这是一处潜伏着鬼物的地宫。

    几口完整的石棺中，那些醒着的粽子都觉得这氛围尴尬，索性不出来了，一个个的都贴在棺材板上偷听，想知道接下会怎样发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地宫似乎又恢复了千百年来的幽静，偶尔可闻的，只有银双粗重的呼吸声。

    两人都盼着另一边先开口。

    “啊……真是够了。”终于，小少爷忍不住了，率先松口道：“你是属乌龟的吗，躲在铁块里，连性格都变无口了？！”

    他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用火符烤干全身，霎时间，那种清秀的少年感回归。

    “你看到了？”银双盯着他，样子还有些难为情，而且有意无意的在拉高衣领，似乎意有所指。

    “……嗯。”这一刻，铠甲的脑袋烧的通红。

    一想到那个画面，少年的精神体都要流鼻血了。

    那个锁骨真的不要太赞！

    “唉，果然……”银双叹气，他还是太大意了，在外人面前放松了警惕。

    只是，这层身份不容有失，银川商会的继承人其实是名女子这种事，如果流传出去，对外界来说将是一道惊雷。

    他的很多布局和计划，都可能被迫中止。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死守住的秘密！

    “啊哈哈……小白，白兄。我记得你提过，你的名字是叫无道，对吧？你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又是共患难的交情，一直叫你小白毛也太失礼了，所以我以后还是叫你无道吧。

    小无道，无道兄弟……”

    对面，小五听的无语了，原来这个小白的昵称，是小白毛的意思……总觉得被看扁了似的。

    不过，小无道这个叫法，也让他感觉怪怪的，尤其现在银双这个声线嗲的不行，听的他冒鸡皮疙瘩。

    “叫我小五就好。”少年说道。

    “行。那，小五……就那啥，被你看到，的确是我不小心了，这个我认……就是，这件事能不能当作咱俩之间的小秘密，你知我知，所以……请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银双也是豁出去了，这副娇羞求人的样子，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次。

    要知道，他从小就作为商会的继承人，被当成男孩养育，言行举止，包括接受的教育，还有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比较男性化。

    作为女孩的一面，虽然没有被压抑，但多年来的潜移默化，让他对于某些事情，还是本能有所抵触。

    比如：过于少女的行为。

    他是那种可以和一群少年打成一片，但是加入少女间的茶会却能如坐针毡的类型。

    “秘密？

    噢，你说那个呀。”铠甲中，小五的精神思忖片刻，立即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银双说的是那副汗津津的样子，被人看到会害羞，毕竟衣服紧贴身体不说，脖子那儿露的也确实有点多，雪白雪白的。

    何况都是男的，洗澡时还是坦诚相见呢，被看到这么点，有啥可不好意思的。

    除非你是女孩子。

    但他转念一想……

    男的……对男的娇羞？

    那家伙，好像是基佬来着？

    他这是希望自己封口，别把这事儿捅出去啊！

    “放心吧，我可是顶着‘貔貅’这种外号的男人，任何秘密在我这里，都是只进不出。”小五“拍胸脯”保证道。

    同时，内心汗然：没想到，以前因为太能吃，而被玩伴们取的黑称，竟然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大荒·兽经》载：貔貅，有口无肛……纳食四方只进不出……

    “哎呀，我的挚友，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银双走来，来到那具白发少年的身体前，期间踏出的每一步仿佛都带着淡淡的杀气，落脚无比沉重，让人感受到压力。

    这具身体脸部微微低垂，站在那，并没有意识主导。

    白发少年现在是一具空壳。

    “果然，有一股清香，也有一点鼻子闻不见的腐臭，这是古代强者圆寂后留下的遗蜕的特征，时间挺久了，所以生出一点唯有修行者才能感知到的臭味……哼，这么久了还能维持住形体，当年的人得有多强？非大法力不可为啊。”

    银双大咧咧的搂着这具身体的肩膀，在其背部拍了拍：“我是商人的儿子，只要利益一致就能当朋友，我不介意这里面的是谁，但相对的，你的嘴可要严一点。”

    “毕竟，我抓着你两个把柄。”

    两个把柄？铠甲中，小五虽然被银双阴暗的一面有些吓着了，但也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自己何时被多抓住一个把柄。

    “中午那顿饭，某人抢了我的心头好，当时我心情不错，所以埋单了，可我现在心情却一般般呐……

    小少爷说出一段恶魔的低语：“那桌子菜钱你付不起。”说完，食指与拇指合成圆环状，比划了一个铜钱的手势。

    “违约的话，连本带息，你要给我做一辈子的工来偿还。”

    霎时间，小五垂下鼻水，表情木讷，但与之相对的是，他的脸早就吓白了。

    他明显是慌的失神了！

    因为精神和那具身体还有一定联系，所以和那边的五感也是相连的，在面色变惨白之前，他隐约听到银双在他耳边，用过电般酥酥麻麻的声音，说了一串天文数字。

    下一刻，他的魂儿就由于过于震惊而飞到九重云霄外了。

    “百、百白拜摆……”少年嘴唇发抖，像是逃避现实一样，不敢读出后边的计量单位。

    “……两？”最后，灵魂那边强烈的情绪波动都外溢到这边的肉体上来了，让原本僵冷的面部，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银双觉得，这姑且算在笑吧，尽管笑着笑着就哭了。

    见他做个反应还磨磨唧唧，迟迟不愿面对现实，银双啧了一声，高声提醒道：“500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黑商！”小五哭诉道。

    “是黑店。”银双纠正道：“按摆宴的标准上的菜，又碰上一个饿死鬼，一个人吃了半场流水宴的桌数，碗摞起来都有小山高了，这个价钱虽然离谱，但可以想象。”

    其实，这顿饭吃的，连银双也觉得糟心。

    末法时代，资源稀缺，灵石这种过去在修仙者间流通、充当着货币角色的天地奇珍，如今的身价水涨船高，已经变成“贵重金属”一样的东西了。所以，凡俗货币中，较为珍贵的银，就被挑选出来，作为当世修士间的基础货币进行流通。

    那家店就是瞅准这一点，在结账时狠宰了他一笔。

    毕竟，银双的修士身份，在那座摸金村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仙师大人，该不会是在心疼这些身外之物吧？”老油子掌柜的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银双讨价还价的路，墨迹久了，万一招来围观人群，他这位少爷的面子也挂不住。

    要知道，普通人吃饭，花的可是和铜钱挂钩的“票子”，别说500万，就是翻倍他也不心疼，换成银子也没多少。

    毕竟，这边的银钱比例，才一万兑一。

    500两白银，花出去也就洒洒水啦。他掌控着的几条商路，虽然是些小生意，但这点钱，半天就能赚回来。

    那也是他小金库的收入来源，最终里面的绝大部分银两，都会换成灵石，去购置修炼会用到的东西，或者直接炼化掉。

    虽然被宰的那笔钱实际没有500万那么夸张，但也足够他肉疼一阵了。

    “行了，你也别抖了，本少爷也不是魔鬼，你自己嘴把关严点，再帮我干完这票，这500万就落不到你头上。”恫吓完这个白发少年，将秘密保住之后，银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给颗糖安抚一下了。

    这项铲除血尸的委托，最关键的血尸还没有除掉呢。

    敲打归敲打。达成目标前，帮手先失去战意了可不行。

    “……真的？”铠甲中传来怯怯的声音，动静不大，连回音都很弱。

    “骗你是小狗。”银双向少年保证。

    “那，拉钩……”

    “哈啊——

    你这家伙真是够了，幼不幼稚，小孩吗你？”银双扶额，有些无语了，直接出声打断他的话。

    然后，他有些扭捏的踮起脚，摸摸白发少年的头，像是一个抚摸大型犬的小女孩，动作不是很放得开，看起来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银子，你在干嘛？”

    铠甲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

    “没、没干嘛。”银双闻声后背脊发炸，犹如干坏事被发现了一样，心虚不已，嗖的一下就收手了。接着，他摆出一张正经脸，说道：“我知道你在那儿，但这不重要，就像我虽然很想问你魂魄出窍的原因，但现在却不是深究的时候一样。

    那东西暗中观察我们很久了，这边的情报都被它偷窥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对我们出手了。”

    说完，银双一脸郑重，凝视着地宫高处的棺椁，那里冒出的陈腐血气似乎越来越多，都快成蒸腾而起的血雾了。

    这座照着金銮殿的样子复刻建成的阴殿，最深处堆砌有一间高台，象征安置龙椅之地，台前铺设有汉白玉的丹陛，两侧皆是百步以上的台阶，从远处看，气势恢宏程度，丝毫不弱于帝王登坛祭天时的祭坛。

    明明是一座地宫的东西，到了这白玉天阶前，竟给人一种这里又藏着一座宫殿的荒谬感。

    银双见过国中之国，也知晓分为内城和外城的巨大城池，可宫殿中的宫殿，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太魔幻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一旁，铠甲中的少年也看得出神，嘴里呢喃着，仿佛回到了洞天福地的夏夜，摇椅上的老太爷又开始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向他们这些娃子描绘着一个浩大的仙侠世界。

    眼前的景，是那么熠熠生辉，像极了上古仙人的手笔。

    只是，几道石棺颤动的声音，破坏了这种仙幻感。

    “嗡嗡嗡”

    两人近前的石棺接连破开，霎时间鬼哭狼嚎，周围竟刮起了阴风，几头人高马大的黑毛粽子坐了起来，生前像是军士，身上的铁甲都烂光了，面孔没有生气，呈现一种深灰色。

    这些僵尸死状惨烈，有的眼窝里插着箭矢，有的脑袋缺了半个，还身中数刀，似乎死前经历过相当残酷的战斗。

    “嗷……”

    “吼！”

    它们嘶吼着站起来，乍看无法理解的叫声中，竟掺杂着少量古代语，属于古早时期的道洲文字，和上古的文法相近，当世早已弃用。

    两个少年，一个在仙家秘境中长大，生活在古语和通用语混用的环境里，一个从小涉猎群书，知识面广泛。他们都认出了一些单字。

    两人将各自认出的古字合在一起翻译过来：将军，守陵，杀……

    “不许惊扰将军，闯陵者杀无赦？”琢磨过味来之后，两少年面面相觑，又是有灵智的鬼物。

    “也许是怨气过重，受死前的强烈意愿驱使，机械式的在行动。”自诩“最近闯墓无数，因此颇有心得”的银双，如此分析道。

    “只要还在‘僵’的范围内，就不难处理，都是些送经验的杂兵尔。”说罢，他率先动了，起手甩出两张符，在空中化为火焰之箭，射向离得最近的两头黑僵。

    由尸体变成的鬼物基本都很怕火，一般来说，火道法术是对付它们的首选。

    局势发展也确实如银双所料，其中一头行动僵硬的粽子被打中后，立马如干柴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吼”

    眨眼间，它便焦黑了，一身黑毛脱落，露出干枯的尸身，在火中没走几步就倒地、摔裂了，被烧成几段焦炭。

    但另一只却没这么好对付，直接挥手打散了冲过来的火矢，似乎没硬透，还保持着一定的灵活性。

    “银子，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挡下你火焰的黑毛粽，背后有根几乎透明的血线，随着它的动作在律动，就像有人在背后操纵它一样。”这时，银双身旁的铠甲开口提醒道，里面的人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

    “血线？”小少爷眼神一凛，“听你一说，倒是的确有一些不自然感，详细说来听听。”

    “过来了！”铠甲突然说道。

    “什么？”

    就在银双分神的那么一小会功夫，剩下的五只僵尸已经包过来了，像个铁桶阵，把两名少年围在中间，并在截断退路的刹那，同时发动进攻。

    尸毒和怪力，就是僵尸最好的武器，配合金刚不坏的体魄，在近战中可谓立于不败之地。

    “砰！”

    小五开枪了，特制的灭尸弹在这个距离射出，犹如怼脸开火的猎枪，即便弹丸出膛后的打击面再散，也能确保足够的命中率。

    一头身上插进十几把钢刀的黑僵与茅山的灭尸弹撞了个满怀，胸膛破烂，被生生击退出去，包围圈顿时暴露出一个缺口。

    “趁现在！”小五脱困时，不忘招呼银双，让他赶紧退出来，短兵相接对他们不利，没必要在敌人擅长的领域中作战。

    “来了。”银双淡定应道，抬手几颗烟幕弹下去，“嘭的”扰乱了这里的视野。

    趁此空隙，他抓起那具白发少年的身躯，另一只手背过去，手上的储物戒微光闪过，一个长布包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心道：还好当初为了谨慎起见，叨扰那老猎户时，多备了一把土枪，不然待会该怎样解决那头血尸，想想就头痛。

    从接过委托，组建队伍的那天算起，他在外奔波了已经三个多月了，一路追击下来，各种古墓他也见识了不少，自然知道僵尸没有视觉，它们追寻活物，靠的是“灵视”，即“用灵魂接收来自这个世界的反馈”。

    看的是活人肩上的“魂灯”——即：阳气。

    在鬼物的感知中，那大概就像茫茫黑暗中的一盏救赎之灯，驱散寒冷和痛苦，让它们本能地想去抓住。

    这和溺水之人会抓着救命稻草不放，是一个道理。

    这些烟幕弹，掩盖的正是这盏“魂引之灯”，让粽子突然失去目标，进而产生迟疑。

    和名为“灭尸雷火”的道家金丹一样，它们同样是茅山道术的产物，为一批定制的东西。就像豆腐、火药的诞生，源于一次偶然。

    朱红色的烟幕中，两人肩上的“明灯”被那种色彩盖过，迷惑了剩下的黑毛粽子的感知，并且，银双在脱困后，动作非常娴熟地朝一头粽子开了一枪，一时间雷火激荡，那里宛若降下一场小型天劫。

    “噼啪”

    像是烧柴时一些被顺带扔进去的豆荚的爆裂声，中招的粽子轰然倒地，还没腐化的肌腱组织等，都遭到彻底破坏，纵有一根血线相连，让一个烧毁的木偶恢复活动，也已是不可能的事。

    清秀的少年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后撤步，身姿优雅，瞬息来到那副铠甲身边。

    汇合后，他先将带过来的白毛空壳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随后端着火器，与那副铠甲并肩而立。

    “关于你说的血线的事，说来听听吧，或许能印证我心里的一些猜测。”银双拢了拢下垂后有些遮眼的额发，一边装填金丹和火药，一边询问道。

    “嗯，”铠甲中，小五的精神沉声道：“那些线，和傀儡师的操丝术有点像，都是代替本体意志、控制外物的手段，除了最开始被干掉的那头黑粽子之外，余者身上皆连着那种血线。

    我听村子里的长者说过，长毛僵是没有灵智的鬼物，虽然力量惊人，被打到会很不妙，但是，动作僵硬迟缓是其最大的特点，身手好的人不难规避。

    这点和木偶是一样的，没有傀儡师灵巧的双手通过接线赋予其“生命力”，纵使能动，它们也不会鲜活。

    那根血线，恐怕就是它们突然变灵活的原因。背后有生物在指挥它们。”

    银双静静听完小五的话，随即沉吟了一会。

    “你是说，那血线是傀儡师才会的手段。”

    铠甲摇头：“还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很像。对傀儡师而言，操丝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掌握起来耗时耗力，这个过程外行人应该很难坚持。”

    白玉天阶上，一团红云涌动，充满腐朽的血味，从中激射出数条细线，鲜红的仿若在滴血，直直插进那丹陛上的三爪龙浮雕，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尘烟滚滚，碎石飞落。

    浮雕裂开，一条浑身若黑铁铸成的龙尸直立而起，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龙！？”小五吃惊，提到龙，那可是传说中的种族，先民尊为神兽，是超脱在上的至强生物，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一条。

    “不……那是虬。”观察到头上的断角后，银双认出了三爪龙的身份。

    那是货真价实的龙角，可惜只有一个，并被人折断，这条虬龙也因此而死。

    “龙生九子，其子孙遍布山川大泽间。

    其裔有鳞曰蛟，有翼曰应龙，一角曰虬……”

    龙角无论炼丹还是炼器，都是绝佳宝材，显然它是被人盯上，斩杀后掰下宝角。

    虚空中，几根血线晶莹，缠绕龙躯之上，若隐若现。

    “嗷吼——！”

    黄金龙瞳睁开，这条三爪黑虬仿佛活了过来，发出蛮兽般的龙吼声，下一刻，它飞了起来，犹如在驾云游动，风声呜呜，自高空向下俯冲，散发摄人波动的龙躯卷起罡风，掠过几头黑毛粽子，还有银双他们的头顶。

    龙游过处，干扰亡者视线的烟幕一扫而空。

    顷刻间，两名少年的位置暴露，那些原本还在迷茫的黑凶，顿时转头看向他们，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呵，王炸来了。”突然，银双冷笑。

    原来，在最高处的棺椁那儿，一具缭绕血雾的尸体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