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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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最亲的人是卧底

    元宵节过后,春节也就算是过了。

    杨姗从老家来到H市却没有去金汇镇,因为莱恩赛文鞋厂经营不善被迫停工,部分人员还随着厂子转移至外省。

    尽管如此,她并未离开,而是选择返回朱航,与牛歌同住。

    已离井背乡的夫妻又分开了,打工打个四分五裂,成不了家了,有愧于此生。

    所以,牛歌不让漂亮贤惠的她走,她也不想离开丈夫,人生有几个三十,四十岁?吃饭和生活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夫妻。

    当时牛歌工作的厂子经济效益很不错,够他们一家人开销。并且受益于最新颁布的劳动法,在员工福利水平显着提高的同时,也按工作年限给予相应年假。

    加班不再是没日没夜、两头不见天的事情了,而是有时间限制。牛歌脸上有了阳光的味道。

    他打通了钱路的电话,“兄弟?我给你们拜个晚年。”

    “牛歌,您好啊!这个时间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厂里现在不允许没日没夜加班了,我终于解放了。兄弟,你有时间吗?”

    “有!”

    “想跟你喝酒。”

    “我早就想和你喝酒了。”

    “我们在老地方等候你的到来!”

    “还有谁?”

    “你来了就知道了。”

    牛歌为人处事实诚,钱路知道有新情况,转身走出来,看见母亲在为孙儿换尿布湿,于是走上前,“娘,我要出一趟门。”

    “回来吃晚饭吗?”

    “牛歌打来电话,请我喝酒。”

    “不是戒掉了嘛?”陈恩忙完手中活计后,暗自想:“还是和那杨姗这么亲密?美女身边多闲事。特别是酒后稀里糊涂地干了不应该干的事情之后怎么办?”因而问道,“牛歌打电话给你的?”

    钱路明白了母亲的想法:借牛歌之名外出饮酒,其实是与杨姗交往。于是掏出手机,“你瞧,这就是牛歌刚打过来的电话。”

    “杨姗的号码是多少?”

    母亲要电话号码是怕我把杨姗的号码存成牛歌的名字,牛歌的号码存成杨姗的名字。所以,她又说,“休要糊弄我。”

    在母亲的不信任中,钱路经历着空前绝后的危机感,为此感到很无助。

    不过,这不能怪母亲,因为整个社会都在你欺骗我,我欺骗你。各大媒体这样讲有道理,那样讲也不错,把母亲摇晕了,导致头重脚轻,分不清方向。

    尤其在金钱至上所导致的整个社会中充满了欺骗,浮躁,伪善等心态。父母与孩子、老师与学生、兄弟与姐妹、朋友和亲戚之间互相伤害、狼狈为奸,彻底丧失做人的基本原则。看来母亲对我不信任有情可原。

    接着,他找到了杨姗和牛歌的联系电话,并将其写在纸上,然后交给了母亲说:“娘,这是他们的电话号码。”

    陈恩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你要是喝醉了,我还知道该跟谁联系,不是吗?”

    “六枝如今已经三十四岁,还让母亲大人不放心……。”

    “在为娘心里:你永远是一个孩子。喝酒可以,不能喝醉。”

    “六枝记下了。”

    钱路站在王凝一边说,“我出去和牛歌喝酒,你配娘早些吃晚饭。”

    王凝抬头看了一眼陈恩,然后在钱路耳畔玩暧地说道,“早点回家,今晚可以……。”

    钱路就那样看着王凝的脸,有一种哭笑不得之感:维持夫妻之间感情就只有做……这些东西吗?

    “早去早回,”王凝站起来在钱路脸上亲了一下,“别给我喝醉了………。”

    说好了喝酒,所以钱路就没有开车出门,而是坐车到南方城。

    杨姗和牛歌点菜之后坐在“兰花亭”等。相见之后的客套话和闲杂话就不说了。

    单说喝了几杯,牛歌就拉着钱路的手扬起了浓眉大眼,与其说是泪眼婆娑,还不如说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兄弟,老话说:大恩不言谢!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当时有些单位成天打牌斗地主,吃酒走亲戚,不务正业,耽误孩子的学业也就罢了,还趁此收取高昂的补课费,名曰拔尖,不输在起跑线上。为此搞得牛歌没钱给孩子读书,孩子们也厌恶上学。

    所以,牛歌一双儿女初中毕业就来到H市打工,可是年龄又不够,钱路托朋友关系把两个孩子安排在较好的技术学校就读。

    牛歌深知没有技术,没有一技之长要吃苦受累,还挣不到钱。于是,他要杨姗去找钱路帮忙。

    “见外了吧?孩子们叫我一声六姨父,这个忙我应该帮!”

    “我,我……。”

    “姗姗姐,你想说什么?”

    “她告诉我,”牛歌看着杨姗,道,“春节前去看望八妹时,听说七妹也去了!”

    “赵丽也去了?”

    “我们到八妹那儿时,七妹已经离开了。”

    “也就是说:她在你们前面见到了八妹?”

    “是的。”

    “她跟八妹都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八妹隐瞒什么事情,反正不肯跟我们讲话。不过,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她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她的病情怎么样?”

    “就那样。”

    就那样就是无药可治,等死的意思。

    “H市医疗条件好,如何把她接过来?”

    “她甚至连本省省会医院都不愿意去。”

    “为什么?”

    “她不接受我们的骨髓移植外,还不接受我们的经济帮助。她表示自己有此疾病是上天的安排,让她自生自灭,不必因为她把我们拖下水。”

    “是和父亲赌气吗?”

    钱路所言之父,即李文鼎。

    “总言之,她不理睬我们,不承认我们是她的姐姐。”

    “叫爸爸吗?”

    “她表示自己只拥有一位父亲和一位母亲,不承认李文鼎是自己的父亲。”

    “这一次老头儿够痛苦了。”

    “回到家,爸爸变得沉默寡言了,”杨姗耷拉着脑袋说道,“一夜间瘦了不少,总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

    “现在他和谁一起生活?”

    “四姐是女抱男。”

    “什么意思?”

    “就是找上门女婿。”

    “她不是出来打工作吗?”

    “考虑到爸爸的情况,她可能无法外出。而且,她的孩子已经长大,开始在酒厂工作了。”

    “姗姗姐,你知道赵丽现居何处?”

    杨姗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出来,因而看了一眼牛歌,问他是什么意思?而牛歌端着酒杯壮胆,“你看我干嘛?有话就说呗。”

    杨姗低下了头,轻声地说:“我听说七妹在大哥那里。”

    “大哥?”

    “当然,也只有你的大哥才能帮上七妹的忙。”

    钱路攥着酒杯,似有所悟:母亲不为赵丽消失而焦虑,更不为孙儿担心而烦恼,认祖归宗对她来讲比啥都重要,她却表显得无动于衷,原来全都清楚。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一手……?

    思至此,接着问道,“姗姗姐,你是说这事儿我娘早就知道了?”

    “表婶是否知晓我不清楚,但是七妹一直由你家大哥大嫂帮助。”

    “她没有结婚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一天中午,爸爸跟他的四个女儿闲聊时,我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还说你娘……。”

    “兄弟,我们走一个。”

    牛歌拿起酒杯遮住脸,看着杨姗的眼睛,暗示她不要再提起钱路的母亲。

    钱路虽然端着酒杯,但心里却不是滋味:那日大哥过生,我在现场。大哥大嫂有恩于赵丽,赵丽怎么不到现场给大哥过生?莫非是娘在告密?不让我和赵丽相见?原来她是一个卧底?打入内部的特种老兵……?

    杨姗看到牛歌拿着酒杯要碰钱路手里的杯酒,而钱路却心不在焉没回应,于是掐了一下牛歌的大腿,暗示他不要劝酒,然后拉了一下钱路的袖口,“妹夫?”

    钱路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

    他想起那天有一个小男孩长得跟钱获几乎一模一样,当时准备上前询问,却被大嫂子的母亲领走了,从此再没回来。难不成是吾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