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天幻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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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人为財死鳥为食亡,利以誘之,斬首之計

    此時,一賊眉鼠眼,尖嘴猴腮之漢子移前两步,一身短打,嘴边胡須不断翘起,眼珠滴溜溜直轉。“先生所問异蟲之重宝,吾等的确不知,吾族長期困顿,亦無有重宝,先生将如何打算?”

    劉逸一瞧,差点憋不住,“前輩之族可曰鼠?”

    漢子颌首。

    “子鼠曰社君,《礼》曰,為人者,無外交,不敢贰君也。子曰,君子不二過。前輩之名,君不二甚佳,前輩以為如何?”

    漢子抬手拈須,颌首,“甚合吾意。”

    “听君前輩之言,族中并無重宝,异蟲是否有宝亦是两説。如今看来,此計難以成行,須得另做打算。”劉逸抚额。

    衆人皆默。

    帐中鸦雀無聲。

    良久,君不二幽幽叹道,“先生,無重宝不成乎?”

    “不成!”劉逸答曰,“若無重宝,岂可令彼族大能入毂?若大能不願往,此間久守,必有失。若有重宝,此行必成,正所谓人为財死鳥为食亡也。”

    “得先生赠名,不二必殚精竭虑以效犬馬。若言吾族無重宝,亦可無中生有!”君不二歪头,不知何處掏出一把鹅毛扇,輕輕揮摇。

    “如何無中生有?”衆人皆問,唯玄心雙眉直跳。

    “自古即有傳言,有一重宝落吾族之手!”

    “汝是説……”衆人若有所思。

    “正是!若直言認之,必不可取信。若临模两可,反讓人生疑。必可讓人族中計!衆大能者,必蜂拥而至!且事後,吾等亦大可不認!”君不二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这是何物?竟如此金贵?”劉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上古临界,界心基石,為上古大能聨手击破,一分為七。戰後,皆不知所踪,傳言,吾族得其一,人族得其三,兽者一,海外失其二。”玄心解释。

    “界心基石?其有何效?竟如此诱人?”劉逸再問。

    “界心者,一界之基,滙一界之力,集一界之則。傳言尽得之,可勘破道之則也,直抵神境。”玄心答道。

    “若以此宝為饵,此事必成!”劉逸颌首,雙掌一拍。心中却是思緖萬千,若是集齊基石碎片,是否可效盘古穿梭虚空歸之?

    “只是……”玄心欲言又止。

    “尚有何事未曾思及?”劉逸好奇問之。

    “只是……只是……”玄心最終银牙一咬,輕聲傳音劉逸,“只是傳言者,亦未失實也!”

    “什么?”

    劉逸大驚!

    “此宝,正在妾身之處。若行此計,恐後患無穷也。”玄心傳音。

    劉逸陷入沉思。

    若没有,尚可罢,不認即可!若有,即便不認,此計一出,即是默認……将来如何處之?若得彼族惦記,恐後患無穷。衆人皆陷两難之境。

    劉逸思索良久,無所得。

    最終,劉逸开口,“只是如此诱之,人族大能必以此宝在吾等之手,或明询,或暗探,必络绎不絶,今後恐妖族難有安身之地。既是如此,此計須另做安排。此間之言,必不可有半字泄露!此其一。”説着面向袁野,“切記,以免再無兄弟!”眼光却不停瞟向李文斌及龚玥。

    衆人颌首称是。

    劉逸亦给玄心一个眼色,玄心颌首領會。

    “吾等須以此宝為饵,却又不以此宝為饵,勿必讓他人以為吾等在寻此宝,事後亦不須解释,此其二。”

    衆人沉吟颌首。

    “衆前輩此行,須師出有名,如何為其寻得必去之由?此其三。此三事若决,萬般皆定也。”劉逸望向諸位皇者。

    衆皇者邃論各皇者之性情爱好,逐一给出出击心月森之緣由。

    玄心於一旁旁听,時刻注意小幾只神色,虽未見异常,亦未曾放松。

    待衆人議定,已是掌灯時分。

    劉逸取過名柬,為剩余諸皇一一填上姓名,衆人連聲称謝。

    略略用些膳食,各自安排諸事去也。

    劉逸亦携衆人前往中軍大帐拜访欧冶冥而去,至夜央方离。

    次日清晨,欧陽野即集衆人舆會。

    欧冶冥細言蟲後之事,再将風险一一列出,後询諸人意見。

    人族大能者,皆踌躇,欲往之,却不敢定耳。欲弃此計,却無他計可施也。

    反覌妖族,皇者皆踊跃,群情激奋,王烈犹勝,“吾赠吾妹之金步摇尚留心月族地,吾必取之!”

    或有言当年流於心月族地之古籍,兵刃……必取之。林林總總,不一而同。

    若是寻常,此刻即可定計,後依計而行。然五位域主深感不安,一陣神色交换,言有要事處理,推於午後定計。衆人散,約於午後。

    待彼族尽去,唯有人族大能,東域域主魏無羡言之,“諸位,吾覌此事有蹊跷。”衆人颌首。“如此险地,竟可争先恐後,不計生死?仅為一根头釵?谁信!必有他由。尚請諸位集思广益,助吾等識破兽族之謀。”

    衆人交头接耳,欲探究竟。唯欧冶冥正坐中堂,只望着堂下諸人一言不發。魏無羡問之,“不知欧冶大人有何高見?可否指点吾等迷津?”

    欧冶冥不动聲色,“老夫不過一介武夫,作戰打架,那老夫自是不惧,然费神傷脑之事,莫問老夫,老夫不懂!”心中却是暗叹,逸哥儿果然谪仙也,此間人心,猜得八九。尽在逸哥儿掌握之中。

    片刻,有一大能者驚呼,“吾知矣!”

    四周霎時静。

    只見这位大能長身而起,行至堂中,緩緩开口,“諸位可記得上古傳言?”

    四周淅淅索索响起輕語。

    “界心之基,一分而七,人占其三,兽得其一,海外有二,妖匿有一。”此人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五位域主亦是按捺不住,齊齊起身,“汝之意……”

    “不错!吾以為,傳言可信,界心之基碎片,兽族必有其一,或許正落於心月之森。如今异蟲忽袭,全族逃亡,宝库不及清理,至流落蟲穴,故前赴後継欲取回此宝。”

    魏無羡猛击手掌“如此一説,不解之處,全通達也。此宝有德方可居之,怎可独美兽族耳!”

    欧冶冥心中不断摇头,“贪之一字,确實害人,人為财死鳥為食亡,逸哥儿早已理解通透。逸哥儿之言,非吾欺汝,實汝欺汝……一一應验。好一个請君入瓮!”

    午後,衆人再聚,邃定下斩首之計,以精锐者十數人匿,待余者引开巨蟲而入巢,勿必击杀蟲後。当然,衆人各有心思不提。

    此际,首要之事,便是探出蟲後所在。連續數日,嘉陵上空人影络绎不絶,斥候全天候探查。

    如此强度之探查,十數日後終有消息傳回。心月之森妖族族地處,現一巨山,其貌舆場外土山一般無二,然形之巨却是數倍於城外之山。

    數位大能聨袂而探,以满身傷痕,得确切之信,确是蟲後所在。

    劉逸雙目闪烁神光,終探得蟲後之巢穴所在。

    七日,眨眼而逝。衆大能修整完毕,整装待發,欲毕其功於一役。

    劉逸静立太极宗伍旁暗叹,忍不住出言之,“師尊,且言諸位宗門前輩,莫要戀戰,巨蟲引开即可,弗須無謂之牺牲。”轉身走向欧冶冥等精锐队伍,“諸位前輩责任重大,勿必隐匿氣息,潜入蟲穴,勿必一击必杀,機會只有一次,若無完全把握,萬萬不可衝动。”

    衆人神色皆沉重,此行凶险萬分,不可大意,以免功亏一篑。

    衆軍士於校場忙碌,依案行酒,以為壮行。

    趁此機,劉逸舆欧冶冥走過一旁無人角落,“老哥,逸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講。”

    欧冶冥回之,“逸哥儿,老哥也有一言欲询之。”

    “老哥請講。”劉逸言。

    “此戰勝,其後君欲何為?”欧冶冥目光灼灼。

    “老哥舆吾思之一處也。若此戰大勝,則人族妖族交鋒起也。若此戰不勝,人族妖族其境一般,天下皆乱。故此戰需勝,却不可大勝……人族妖族之争則可暂緩。此逸之私心,故不敢直言。”劉逸摇头。

    “逸哥儿有何計暂緩争端?”

    “凡蟲後處,必有王台,若蟲後薨,則王台孵新蟲成後,王台所儲蟲卵,數至十數。新後不及老後之能,不可尽统諸蟲。若将王台尽孵,散於各處,异蟲必分,尚會互相征伐。若毁王台,則异蟲絶矣。於天下,异蟲絶乃上上,於逸,异蟲不絶為上上。故逸之私心尽道舆君,逸不可定奪,老哥亦不必多虑,随心而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