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灵魂鞭笞中，原初肉块痛苦地哀嚎着。

    “不可能呀，啊……就算你拥有死孽血脉，啊疼……也不是你被深渊注视的理由呀！”

    “哪怕是我，原初之地的伟大存在，都得不到深渊的注视，你一个没有阶位的凡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得到深渊的注视！”

    “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共生契约是吧，我签就是了。”

    “什么，怎么是死咒契约，不，我不要呀。”

    如果苏寒夜是普通的深渊生物，那么以签订共生契约作为惩罚是被深渊意志所接受的，但可惜，苏寒夜是被深渊注视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注视，原初肉块的这种行为将被视为亵渎和不忠，受到重罚。

    由不得原初肉块不答应，一张崭新的契约出现在它身前。

    契约还是羊皮纸材质，但上面已经有了两行文字，也只有两行文字！

    一、乙方以任何形式死亡，甲方也将死亡。

    二、此契约永久有效，且无法以任何手段、任何方式解除。

    如果苏寒夜得到的注视再多一点，那么签订的就不是死咒契约，而是附庸契约了，契约的内容也会多上一条：甲方不得以任何方式和手段损害乙方的任何利益。要是再多一些关注，甚至将签订奴隶契约，会在附庸契约的基础上再多上一条：甲方不得违反乙方的一切命令。

    看清契约内容的苏寒夜已经知足，普通人类的短暂生命想来不能让原初肉块满意，而自己被侵蚀的身体更会减短本就不多的寿命，那为了活下去，原初肉块只能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竭尽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要呀，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我可是原初之地诞生的伟大存在，我还没活够呀，我才不要和这个短命的人类签订这种契约！”

    在深渊意志面前，原初肉块的抵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掀不起半点浪花。

    “甲方”二字后，原初肉块的真名一字一字地浮现，知道最后出现“已公证”三个字。

    苏寒夜没有半分犹豫，轻车熟路地建立了灵魂链接。

    契约生效！

    看着一副生不如死样子的原初肉块，苏寒夜撤去了它周遭的死孽之力，说道：“这下，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谁料，只剩一丢丢的原初肉块模拟成一张嘴就向苏寒夜扑了过来，张口就咬，留下一排排牙印。

    呜呜呜……

    原初肉块边咬边哭：

    “亏大发了呀，你是不知道，刚刚就算你把我给弄死，我也不会死，还能在我的主体那重生，只不过要被那家伙关起来割肉罢了。可是现在，逃是逃出来了，但是你要是一死，我是真的就得完蛋呀，我咬死你，我咬死你，呜呜呜……”

    看着刚刚吃了大亏的原初肉块，苏寒夜也不好意思直接把它拽下来扔到地上，只好安慰道：

    “我们的故乡有这么一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不是肩负着深渊的荣耀吗，你就甘心做个肉田，予取予夺？现在虽然有了生命危险，但你获得的，可是最可贵的自由呀！”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原初肉块附着在苏寒夜意识投影的手上，没再动口。

    “不对！你忽悠我，之前在那家伙手下没有自由，现在和你绑定了难不成就自由了？”

    “自由是相对的嘛，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自由。你和之前比起来是不是自由了？”

    “好像是。”

    “那不就对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苏寒夜顺势转移话题：

    “原初之地的伟大存在呀，之前那真名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虽然看不懂但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无限道理。以后要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叫你肉块老兄吧。”

    “哈哈哈哈哈，你终于向来自原初之地的伟大存在，我，问出这个问题了。真名在深渊里可是关乎规则，绝对不可以透露的玩意，但既然你走运和我签订了共生契约，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阿吉斯·古尔德·德拉维克希亚·萨曼努斯·哈斯塔·罗伊戈尔·尼约格达·拜亚提斯……”

    原初肉块把自己的真名一口气说完，一副引以为豪的姿态抖动着身上的肉肉。

    想到原初肉块此前多次出尔反尔，加上苏夜记忆的影响，苏寒夜突然鬼魅地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您的真名如此的响亮，也只有这个称呼配得上您了。”

    苏寒夜脑海中浮现出此前原初肉块骤然膨胀将自己包裹的场景，以及刚刚趴在自己手上猛啃的景象。

    “那从今往后，就称呼您……”

    原初肉块抬起了“头”，万分期待。

    “大嘴吧！”

    “先别急着否定。大，象征着您无人能出其左右的伟大；嘴，是所有生灵都需要具备的器官。”

    “也不是所有吧，我看不少虫子都用口器啥的。”原初肉块嘟囔了两句。

    嘿，上钩了。

    “大嘴的嘴不是狭义的嘴，那么狭隘的定义怎么配得上您呢？这个“嘴”是所有生物进食器官的统称，象征着您在这一领域的至高无上，象征着您对于进食这件事情最崇高的追求。”

    “也是，我是挺喜欢吃的，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要再犹豫了，还有比这更能言简意赅地突出您喜好与伟大的名字吗？还有比这更能配得上独一无二的伟大的您的名字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虚弱至极的原初肉块有点被苏寒夜绕了进去，愣愣地点了点“头”：“行吧你最好不要忽悠我，你知道忽悠原初之地伟大存在的下场吧。”

    “那是自然，大嘴兄，咱两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以解答我的疑问了吗？”

    没想到大嘴一拍脑门，回答道：

    “哎呀，差点忘了，要来不及了。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但这些可以之后慢慢说。”

    “现在真的就不行呀，意识空间里你感知的时间和外面可不一样，我必须赶在死寂日结束之前做些手脚，要不然那家伙追过来查探的时候咱们都得完蛋。”

    “而且你还有两件事得干，一个是你那两个兄弟被定魂音定久了，不解决一下说不定得痴呆一辈子，但他们晕了一晚上啥也没看见也是件好事。”

    “至于第二件事，嘿嘿，苏寒夜小老弟，你指不定得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