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等待这么多年，并不是为了权力？”秦太始被列奥纳多带入到和郑和的悲伤的情绪，理解了郑和的一部分想法。但他敏锐的察觉到，郑和的最终愿望和列奥纳多、以及他口中的那个海底的恶魔——奥斯米拉·奥丁截然不同。

    所以他猜想，或许郑和并不是为了追求权力。

    列奥纳多轻微的摇头，回答道：“关于‘权力’这个词语的定义，并不是只有坐在王座上。关于行使法则以外的规则，也是一种权利。时间神克洛诺斯继承的就是时间卷轴十分之一的力量，那已经足够掌控三维生物的时间法则了。而我作为一个凡人，穷极一生，也不过掌握了百分之一。”

    “真正的时间法则，是独立于一切的至上法则。它超脱人类社会，甚至超脱整个银河系，它的力量十分强大，强大到或许连创世神留下的时间法则是缺失的。”列奥纳多仔细回忆他所掌握的时间法则，说出了他自己对时间卷轴的猜测。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同时在多个生命体上具有生命？比如你现在，和你看到的我，和不同时空下的，曾经在这个星球生活过，或以后会降生但现在还未降生的生命体，都由同一个意识操控？”

    秦太始还未完全理解这样的概念，于是问道：“您是指多元宇宙，对吗？”

    “不，时间卷轴真正的力量，强大到多元宇宙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卷轴的力量源自于灵魂，而真正强大的灵魂力量，能够超脱一切。”

    见秦太始还是不理解，列奥纳多分出了自己的灵魂体，演示给秦太始看。

    只见列奥纳多盘坐在大殿中央冰冷的地面上，他的灵魂以一团雾气的形式升腾。紧接着，那团像雾气一样的灵魂由凝聚变得分散，几次呼吸间就化作了两个相同的列奥纳多，那个分裂出来的灵魂仍留在列奥纳多的上方，最原始的灵魂率先回到了他的身体内，这让他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

    “你明白了吗？灵魂是一切力量的源泉，可如果时间卷轴的力量能让你的灵魂以超脱时间法则的力量保留在此地，你就会在不削弱自身力量的前提下，产生等同于你的灵魂力量的灵魂体。”

    “如果这个灵魂体，恰好能够顶替和你同一时代的灵魂所占据的人体的数量呢？那个人的生活轨迹就将按你的思想而前行，也就不会因其本身在这个时间线存在过。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时间法则就不会因为你的灵魂占据的、新的身体做出不符合最初的原点的行为而变动，等同于你可以在之前的时空做任何事，并且你所做一切不会被时间法则修正。这意味着只要你的灵魂力量足够强大，你就拥有了改变时间线的能力。”列奥纳多沉声说着这个理论的时候，那个复刻出来的灵魂因它的主人未完全掌握时间卷轴而一点点消散。

    列奥纳多见秦太始有些似懂非懂，用了最通俗的例子阐述了这个理念：“就比如说，假设郑和以现在的力量回到过去，杀死了朱元璋，只是在他的幻想里杀掉。很快，他的灵魂就会因为时间线崩塌而被瞬间传送，甚至十分有可能无法传送回来，永远留在一片混沌之中。”看秦太始恍然大悟的样子，列奥纳多继续往下讲解着。

    “可如果他掌握了时间法则的力量，他再一次回到他存在过的位面，就像你来到了这个位面一样。他不再以郑和的灵魂体，而是以另一个，未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灵魂出现，那么他所作的一切也就不会被时间法则修正”

    “我和你说过，我曾经在肉体死亡后最初的一千年，尝试过穿越回各种时代，冒着灵魂永远迷失的风险，透露了之前的时代不可能掌握的理念和技术。可在我回来之后，发现我只能做到短暂的改变，也许一年？也许十年？可接下来的历史总像是有真正掌握时间法则的‘人’，也有可能是比银河系的创世神更高级别的生命体，对人类发展史的轨迹进行修正”

    “我说了这些，你应该明白了吧？”列奥纳多提到比银河系的创世神更高级别的生命体的时候明显十分小心，他担心遭到那生命体的察觉。

    秦太始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才勉强理解了时间法则的定义：“我明白了，也就是我之前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线，所以我的行为相对自由，包括您和我说的话也不会被时间线记录。而那个郑和，他希望的是突破时间法则的束缚，以和我存在于此处一样的方式，存在于他本身生活过的那个时代，也就是距今大约一百多年前的洪武十六年。”

    列奥纳多点了点头，他真的很想帮助有一面之缘的那位古中国的老朋友。他知道，郑和和他一样，一直像孤魂野鬼一般活着。

    没人比列奥纳多更懂身处人间，却胜似在炼狱的折磨。

    过几个月，就又能见到郑和一面了，尽管这一次自己也同样帮不到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