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剑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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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剑气纵横

    正在队前带路的巷伯突然伸手示意队伍停下来,洪山立即朝车队中的众人传达消息,就在不到三息的时间里,刚才还相对懒散的镖局众人,都变得严肃紧张了起来,迅速拉起防御阵型,摆出迎敌的架势。

    原本还有点嘈杂的车队变得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耳边只有北风划过耳旁的呼啸声。

    没多久,一阵马蹄声由轻到重,只见两骑迎面走来,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的样子,但镖局众人不敢放松警惕,洪山和巷伯也眯起了眼睛,混迹江湖,最忌掉以轻心,在没弄清二人的来意之前,一切都应该小心谨慎才行。

    只见那二人停马于车队前行的道路上,这下摆明了是冲着镖局来的,洪山与巷伯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洪山骑马向前几步,抱拳朗声道:“在下洪门镖局洪山,今借道于此,不知二位有何贵干?若是洪门镖局不小心冒犯了哪位大当家,愿厚礼以赔不是,还请二位多多海涵。”

    大家出来都只不过是为了口饭吃,做镖局碰上山大王劫镖,能不结仇就不结仇,镖局怕损失,山大王也是如此,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基本上都是花钱消灾。

    不过那名单手持剑的男子似乎听都没听洪山的话,剑已出鞘,显然来者不善。女子戴着金丝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个所以然。男子笑而不语,微笑着盯着车队中的一辆马车,抬起手,轻轻挥出一剑。

    下一刻,天地间气势突变,原本趋于缓和的风雪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如同一只雪地猛兽苏醒,愤怒的朝车队扑去。

    车队前面的巷伯瞳孔急剧收缩,一股凌厉的剑气携带风雪朝车队袭来,这一瞬间,时间好像被放慢,巷伯能清晰地看到一片片雪花被一股剑气斩成两半,由此可见这道剑气是多么恐怖!

    巷伯此时没有一丁点抵抗这道剑气的想法,这道剑气他生平罕见,不要说现在,就连年轻时的自己遇见这道剑气都只有跑的份,因此他急忙大喊道:“退!”

    此时镖局的众人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天气好像突然变了个模样,再接着就是听见巷伯大喊的一声“退!”

    可以他们的反应,根本来不及去躲避这道剑气,虽然剑气是朝车队中的一辆马车而去,可难免途中会伤到其他人,巷伯和洪山一脸焦急,二者是整个车队中的佼佼者,自然明白这道剑气的危机,他们此时遇到了大麻烦!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一袭红衣突然出现在那道剑气前,举剑想要挡住那道剑气。

    洪山眼睛凸起,再也没有躲闪的念头,两腿使劲夹着马肚,快速抽出长刀,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洪渔儿的身前,用他的身躯为女儿挡住那道剑气。

    可时间显然是来不及,那道剑气速度之快,根本不是洪山的速度能够触及的,可那道连巷伯都没有一丁点想法去抵挡的剑气,洪渔儿又拿什么去挡?

    就在那道剑气要撞上洪渔儿,令其香消玉殒时,又一道剑气突然袭来,只不过这次,剑气却出现在洪渔儿身后,斩断了她飘扬的一缕长发,迎面对上了那道剑气。

    这一刻,剑气纵横!

    逞强想要挡住那道剑气的洪渔儿只觉得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振的她耳膜都快要破碎了,然后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她掀落下马,砸在了雪地里。

    这股巨大的力量以两道剑气碰撞的地方为中心,朝四周疯狂蔓延,在中心区域,除了洪山和巷伯,几乎都是人仰马翻。

    等不及风波平静,洪山快速奔向洪渔儿,一把把她从雪地里捞了出来,检查她是否有无大碍,好在洪渔儿还算清醒,只不过脑子嗡嗡的,估计一时半会也缓不回来。

    看到洪渔儿没什么大碍,巷伯也没时间再去思考眼前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也不再管自己能不能扛下那名男子的第二剑,迅速抽出背后长刀,寒光乍现。

    洪山把洪渔儿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也迅速加入了进来,既然都已经动手了,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洪山也是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人,怎么可能就此退缩。

    其余镖局众人也迅速调整了过来,呈半圆形缓缓围了过来,大有群狼扑虎之势。

    年轻男子看到镖局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就调整过来,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只不过男子并没有再次出手,他将剑推回女子背后的剑鞘,深深看了一眼那辆马车,便与女子一同掉头离去。

    洪山见二人要退,瞬间怒目,这二人简直欺人太甚!刚想提着大刀冲过去,就被巷伯拦了下来,巷伯看着怒火中烧的洪山,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强追,洪山想起刚才的那一剑,冷静了些许,纵使心中有千万怒火,也不得不放弃追杀的念头。

    眼睁睁看二人消失在风雪中,洪山狠狠地收起长刀,转身去查看洪渔儿的伤势,巷伯则朝着队伍中的一辆马车深深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在前面带路,车队又缓缓向前驶去。

    马车里,洪渔儿除了脑子还是有点懵懵的,其他已无大碍,洪山一脸焦急的掀开车帘进来,着急地询问着女儿的伤势,洪渔儿揉了揉脑袋说:“爹,你放心,我没事的。”

    再三确认洪渔儿无碍后,洪山立马板下了脸,训斥道:“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我和巷伯都不敢轻举妄动,你倒好,直接迎上了那道剑气,你现在不过才三境,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侠了吗?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别人杀你比杀鸡还容易!”

    洪渔儿蜷缩抱着腿,眼眶略显湿润,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洪山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立马就软了,无奈地叹了声气说道:“在回到镖局之前,没什么事你就老老实实在车里待着,等走完这趟镖,你就在家好好练着吧,什么时候能达到四境,什么时候再跟着走镖。”

    “啊?......”洪渔儿刚想说话,洪山便走出了车厢,留下一脸懊恼的洪渔儿捶着小手。四境啊,她练了十几年也不过才堪堪三境,而且也还是在前不久才入的三境,就这巷伯都说她的天资远超同龄人,估计再练个五年就能达到四境,可对洪渔儿来说五年实在是太长了,她可等不到那个时候。

    洪山回到车队前,旁边的巷伯轻声说道:“看来这趟镖没那么简单啊。”

    洪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根据刚才的表现来看,那二人显然不是冲着货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山大王。要说冲着洪门镖局来,也不太可能,因为要是冲着洪门镖局来,就不会是只有那道剑气了。

    那道剑气是朝着车队中的一辆马车去的,而那辆马车,是压货人李奇乘坐的那辆,最关键的是,当时众人都被那名男子的剑气所震惊,几乎没人发现另一道与之相撞的剑气,就是从“李奇”所坐马车的方向发出的。

    夜幕降临,幽蓝的天空中群星璀璨,仿佛就在咫尺之间,一伸手就能碰到。

    车队寻得一处背风干燥的地方,升起了火,烤起了野味。李天瑞站在马车上,抬头仰望着天空,欣赏这着不可多得的美景。

    正当他忘我地欣赏时,巷伯走了过来,笑着邀请道:“李公子,天气甚凉,来烤烤火吧。”

    面对巷伯的邀请,李天瑞也没拒绝,跟着巷伯来到一处火堆旁,几个人已经围在了一起,洪山和一脸不怎么高兴的洪渔儿也在。

    坐下后,巷伯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暖暖身子吧。”巷伯说道。

    李天瑞没有推脱,接过酒杯放在唇边闻了闻,漏出笑容说道:“青阳城的小泉酿,不错不错,”巷伯又惊又喜道:“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一闻便知道是小泉酿,想必也是喝酒的好手,来来来,在下敬公子一杯。”说罢便举起酒杯。

    李天瑞这边也赶忙举起,没有失了礼数。两人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仿佛有一道火焰穿肠而过,让身体瞬间就有股火热的感觉。

    “这青阳郡的小泉酿也算是烈酒了,便宜还来劲快,俺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粗人就喜欢喝这种酒。”

    李天瑞咂咂嘴道:“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这青阳郡的小泉酿不仅在西蜀备受欢迎,在大臻、南岳甚至匈奴都十分畅销,不仅行走江湖的好汉爱喝,那些达官显贵也都十分推崇,在下没记错的话,当代四大剑仙之一的陈剑仙更是酒后还为此特意赋诗一首,青阳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因此喝这酒哪有什么粗鄙高雅之分。”

    巷伯听完乐呵呵地点点头,旁边的洪山从火架上取下来一只烤得差不多了的兔子撒上调料递向李天瑞,后者连忙推脱,但经不住洪山一个劲地往他手里塞,最后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公子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这番谈吐想必也是读了不少书,不像我家这个丫头,哎,让她读个书就跟要她命似的,可没少让我头疼。”洪山无奈地说道。

    坐在另一旁的洪渔儿听后狠狠地瞪了洪山一眼,洪山这边全当没看见,继续说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