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见闻
繁体版

第十二章 外出

    我蹬着自行车冲下塬,一路下坡的惯性带着我速度快到飞起!

    紧赶慢赶到了研究所,结果还是耽搁了时间,才得知贾师先我一步已经出发,叫我到了所里别耽误时间和肖工快些敢过去。

    竟然还有人和我一起去?

    我看到一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花花绿绿的身影,竟然是那天中午在食堂见到的那个,据说走关系新来的女的,原来姓肖。

    没想到是和她一起去看现场,从别人口中多少知道了这个姑娘的脾性,这让我有点意外。

    最近几天下来听别人老是聊她,大家平时干的工作很繁重,考古本身又是一件耗费体力和脑力,还会枯燥的事情,所以大家对一些新信息会格外感兴趣,这个姑娘据说走后门进来的事是板上钉钉了,脾气却是不好,总是姿态端的高,对家里给找的各种工作意见很大,但个人没有什么能力,总之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想上班工作,在其他单位搞砸了一些事,还呛了领导,之后被亲戚塞到所里,父母应该是觉得好歹也算是国家公职人员,混个下半辈子不成问题,殊不知已经和所里其他人闹过好几次矛盾。

    大家之所以那么关注她,大概是她总在刻意的表现自己的优越感,要和这里格格不入吧。

    “出去给我去打车去。”

    肖玉穿着明亮的裙子,踩着恨天高,挎着皮包,披着头发化着妆,一副与众不同的打扮,正对着大门处的镜子补口红,顺道指使这个黄毛小子,从头看到脚,一点都不像是要去田野考古现场,倒像是准备去酒店参加宴会party。

    她的靠山大,虽然她爸很讨厌但好歹有钱,给她换了些工作,因为之前在其他单位闹得不好,被说教要扣她零花钱——才在这捏着鼻子勉强呆着,反正所里也没人能指使的动她,所以肖玉一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对历史文物这方面压根没有一丝—毫的兴趣,她喜欢时髦、漂亮、昂贵的东西,这些死人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因为相比于她之前别人惹过她,那几份家里让呆的政府后勤和财务来说,这里时间自由,无人管束才没换工作。

    不知道哪个碎嘴的王八,或者八婆告她的状,告诉了她家里她迟到早退,不好好上班,工作态度不积极,家里竟然打电话来训斥她不思进取!

    她和家里狠狠吵起来,摔了电话。

    结果那个给她找工作的叔叔竟然也来问候她,这不是兴师问罪是什么?她做什么干什么用得着他管?王八蛋,她憋了一肚子火,应付着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最后不高兴不情愿的来这个外出。

    烦死了。

    她掏出另一个手机,瞥了一眼踩烂在地上泄愤的摩托罗拉,最后那一脚把它们踢散开的到处都是。

    她瞧不上这个叫江舟的狗腿子,一个不是在殡仪馆给死人穿衣服的,就是蹲坟地扒死人衣服的,上不得台面,整天打扮的土里土气,实在没品,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的问候几句,活脱脱一个奴才,凭借自己长得一张好脸,就腆着脸皮到处蹭吃蹭喝,那吃相活像饿死鬼掏肠子——没吃过饭似的,没水平,臭烘烘的假模假样。

    肖玉被刚刚几同电话闹得心里窝火的很,不断想着刚才的争吵,愤怒的要死,看什么都不顺眼,又看江舟这个狗腿子也就脸长得还行,软塌塌烂柿子的性子真不像个男人,给他找茬撒气都没效果,只能低声咒骂撒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妈的王八蛋!”

    “好咧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姐憋了一肚子火,正找着借口想撒气呢,我没必要上赶着给自个找不痛快,脚底抹油赶紧180°转身都不带停的出去拦车。

    站在马路边去招手拦车,我还觉得挺新奇,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坐过出租呢,一个就是因为它贵啊,不是我能坐得起的,再一个是因为根本没有着急坐它的理由,前十七年都在上学,学校离得都不远,走路或者骑车就可以,一直光看过别人穿的很正式的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再从容不迫的坐上去,嗖的一下走了。

    为数不多的几次出行坐机动车,还是跟着文研所外派人员集体去远的考古现场,那的时候坐的小客车,或者是殡仪馆放棺材死者的灵车。

    出门想去哪就招手打个出租,这种行为对我来说,不单单是有钱,简直是很有钱的象征。

    第一次站在马路边,我犹豫的招手去拦车,特别的体验又增加了。

    听老乡的描述,那个地方应该要往神龙乡靠近秦岭附近的方向走一走,而且据出租司机师傅说,还走不到那么里面去,那一块没修通路,车是进不去,我只能拜托他尽量往里面走走。

    一路上相当颠簸,蜿蜒的省道上全都是大型货运车辆和长挂车在飞驰,几乎每个拐弯都能遇到龙头一样悚然出现,还在飞快靠近的庞大车辆,这些大车司机大多是远近闻名的要钱不要命,奉行多拉快跑,大多都超载着横冲直撞,反正他们保险卖得高,撞死人比撞伤人后果小,左右不需要他们赔。

    这马路修的窄就算了,还不那么抗压,被来回超载的货车压得路面凹陷下去,到处坑坑洼洼的,而且大车司机普遍开得极快,有的甚至在弯道拐着弯还要轰着油门超车,丝毫不管路侧我们正常行驶的小车,大有把我们从路边挤下山沟里的趋势。

    我坐在出租的后座,一次又一次被颠的屁股整个带着身体抬离座位,像是簸箕里被大力筛的上下翻飞的谷子,头简直能从车顶冲出去!

    磕车顶撞得我脑袋疼,都要撞裂了。

    一路车况也看得惊险无比,有几次那对面来的货车擦着我们的后视镜就飞过去了!

    惊险玩命有很多种方式,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有幸能体验好几种。

    “开慢点!晃死我了!会不会开车啊你?”

    “小心我投诉你扣你工资!”

    一路上也没少听副驾这位肖工的声声咒骂,她只顾着照镜子,看手机,并不关心我们随时就能一起玩儿完的路况,火气还上着头,不好好开车的司机顺理成章就成了出气筒。肖工还在拿着手机看,一会玩游戏,一会发短信,手指按键按得飞快,不知道和谁聊天,嘟嘟囔囔的不知道是在骂啥,不知道在骂谁,简直像无穷无尽的火药桶一样,逮着谁炸谁,感觉她好像想恨不得拿刀把我和司机两刀捅死。

    司机本来在听广播,被车里外严峻的情况唬得到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后来慢慢的把广播都关了,他全神贯注看路况,我坐在后面尽量放轻呼吸,缩在角落,当做自己不存在。

    崎岖的山路,糟糕的路况能把我摇晕,坐出租原来这么受罪,加上汽油味,我胃里翻江倒海,怕会忍不住吐车里头,难受的摊在后座,一动不敢动。

    “这都是什么破地儿?”

    肖玉终于不看不下去手机了,脸色也变很难看,但不至于像我一样反应这么大,她不再骂人,看起来挺后悔进来,车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们到了司机开车所能到达的极限,我已经不行了,再不停车我真要吐车里,连滚带爬的从车里冲下来,立刻趴在路边吐得死去活来,而且很久没吃什么东西,除了一点没消化完全的残渣,什么都吐不出来,全是酸水,刚开始吐是因为晕车难受,吐到最后我整个喉管因为吐的不受控制,不断的收缩喉管来重复呕吐的动作,我都控制不住了,嗓子停不下来,简直想把胃整个吐出来!

    我吐的涕泗横流,死去活来,用力掐着脖子让自己别他妈吐了,停下来!

    强力控制住喉管收缩呕吐的冲动,好不容易忍住不再放射性的呕吐,我都要没了半条命。

    嗓子实在剧痛无比,我吐得一塌糊涂,晕头晕脑,尽头的马路挨着河滩,我摇晃着去下面冲脸,趴在石头上好好缓缓。

    山中鸟鸣声阵阵,清澈的水流冲击着石头潺潺作响,蓝天白云,在炎热的夏天这里就像进了冰柜一样,徒然凉快了。

    缓得差不多了,我抖开地图确认现在所在的位置,目标的村子应该还在河滩对面那座山的后面,墓好像在村子后面哪个山坳里,我需要先去和贾师汇合,他留的口信是我们定在村子见,接下来就靠自己走了,看来还要爬一段山路才能进去。

    我回到马路边去等肖玉,她插手靠在门边,瞥了我一眼。

    “要去你自己去,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去那种又穷又破的鬼地方。”

    “能到这儿来我都后悔八辈子。”

    “你也趁早赶紧滚。”

    出租司机说车走的太热,要先停一会歇歇,他去河里接点清水冲一冲,肖玉嫌这里到处都是虫子,嘟囔回去坐车上了,估计等着司机冲完了水再把她原路拉回去,我谢过司机,跳着河里突出的铺脚石头过了河滩,顺着上山的羊肠小路慢慢往上走。

    肖玉看着远去的人,想着晚上不回那个糟心的家了,不如去泡吧,又想起刚才害得她跑到这穷山僻壤的那些死玩意,气不打一处来,乱骂着“废物!”

    前几天因为下雨,到处都凉凉快快的,我很喜欢这样子的天气,不会因为闷热老是出汗,浑身黏腻的不舒服。

    这山里面就更加清凉,山间是各种草的味道,闻起来心旷神怡,蜘蛛结的网上都是露水,沉甸甸的,这些黑绿色一道道的蜘蛛都像个标本一样端正的伸直它们的八条长腿,趴在网的正中间。上山的小路比较陡,这应该是放羊人或者采药人走出来的小径,经常走着走着就看不到路了,需要像攀岩一样往高处爬上一层,才能看到掩盖在丛丛灌木里继续走的小道。

    网上爬了一段路,喉咙因为之前晕车呕的严重,就像是把喉管每个零件狠狠扯开,但又没完全拼好,稀稀烂烂的嗓子,咽唾沫都费劲,但好歹没刚开始那么疼了,山路走的我呼吸微微加粗,虽然没到出汗的地步,却因为频繁的凉气经过气管,影响了本来就隐隐作痛的咽喉。

    爬山走得费劲就想大口呼吸,但是喉咙疼的不想频繁呼吸,想缓解喉咙不断呼吸影响的疼痛,于是放慢脚步想匀乎下气儿,却怕不能按时到达村子和贾师汇合而耽误时间。

    等我好不容易翻过山脊的时候,太阳出来了,刚好照在山林间,透过层层树叶投照下来,形成一个个丁达尔效应的光柱,露水蒸发的雾气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光影绰绰,树木朦朦胧胧的镀着一层金边,颇有闯入了仙人洞府的感觉。

    虽然太阳照着,但因为是在山里,没有感到丝毫的燥热,而且正处于山顶风口处,迎面吹过来的风还挺冷,阳光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很舒服。我已经听不见刚刚为了爬山经过的那个河滩里,水流冲击的声响,远远看到了隐秘在树木之间的房屋边角,我加快脚步赶紧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都在推测,我私以为所里留我们几个在这山坳里开发这座新墓的可能性不大。

    现在据我所知道的,所里至少有两个重大性质的考古项目工程,联合BJ来的队伍协作进行中,正忙的昏天黑地,不可开交,根本腾不出时间和人手再组建一个队伍给这个新发现的墓,而且如果正如村民所言,这个墓的规模不大,比较符合清末民国时期,那正式考察计划就会往后排一排,人力物力肯定要先紧着那些性质重要、时间靠前、抢救性质的项目进行。

    而我们只需要做好初期勘探工作,先封了墓,给所里汇报一下墓的情况,建立好档案,就可以回去了,动作要是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今天晚上回去。

    一般来说,要是墓的性质比较重要,考古价值大,情况特殊且紧急,所里决定优先抢救性发掘,那我们就作为先批队伍开展前期工作,并等大部队来汇合共同进行发掘,或是暂停进行,清理现场,等警察来交接,封存做好保护,然后我才能回去,要是后面这种情况,那我至少今天就回不去了,就得给老刘打个电话汇报一声。

    不知道当时报警的时候,村里老乡是在山外面打的报警电话,还是电话线已经修到村子了。

    这条下山的小路并不算好走,我走的磕磕绊绊,离这个小村子最近通车的道路其实不是我刚才下车的地方,而是要继续顺着下车的那条路往前开,开进秦岭,往陕甘川交接的方向,翻过这座山,顺着山另一边的盘山公路下去,过一个西边的镇子再走,开到村子斜东南方向另一处山外的马路,那边的路相对好走点,也容易进村子,但是车程太远,路上更耗时,赶时间的通常不会考虑,熟悉路的一般都会从我刚才那里下,走这条爬山的路,当初报警的村民也是这么嘱咐警察的。

    周围山里的这些村子的情况大差不差,里面这个村子估计已经没剩下几户人,所以没修路的必要。

    现在山沟沟里的有点劳动力的人都不爱种地,跑出来呆在城里打工或者学习,上上几年班就申请办成城市户口,等挣了钱买了房子就是光鲜亮丽的城里人,再把家里老人接过来,子女在城市上学,不用吃自己小时候吃得苦,这就妥了。

    城市里虽然人多,人挤着人,但不论是日常生活中,买菜烧火做饭还是冬季采暖用电,都方便、干净、卫生,市政建设的好,交通发达,相比于在农村需要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菜、捡柴、拉风箱、种庄稼、窝肥、捉虫、除草、生火,哪一样不得下地亲力亲为,一年四季辛苦劳作,并不轻松,根本没有歇的时候。

    足蒸熟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中学那会读,心说写的太好了,怎么能这么形象。

    尤其每年割麦晒谷的时候,晒脱皮是常有的事,大张年纪不大,但他家里还有地,从小到大,每年都回去给家里帮忙,常年劳作使人显老,所以二十五岁的人长得像三十七八。

    城里的人,在工厂干活当工人,或者坐在明亮的办公室当白领,个个精神抖擞,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挣钱轻轻松松。反观村子里、山里走出去的,那个不是常年被风吹的脸葱红,两团红脸蛋,满手的冻疮茧子。

    想想也确实如此,出来打工想要个城市户口,几乎都是这几年农村青壮年的普遍趋势。

    一路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山间的蝉,那声音,我的天太吵了,跟高音大喇叭似的!

    我觉得他们像是钻到我的耳朵里,在我脑子里摩擦翅膀或者是振动什么,带着我的脑子都开始跟着产生共振,而且这玩意到处都是!我一路从路边的树上随便抓下了十来只,根本没啥用。

    它们声嘶力竭,争前恐后,一个赛一个声音大,好像不叫唤就会要了他们命似的,简直就是天然的耳鸣机,叫的我身形具震,耳鸣不已。

    聒噪,实在聒噪!

    之前我特别嫌弃我屋窗口外树上,不知道是蝉还是知了,那玩意聒噪的得很,一般猫会爬树上吃,或者我拿棍戳走,现在两相对比,看来窗口边叫唤的那些算轻的了。

    他们真能吵啊?!

    还有老是往人眼睛里撞的小飞虫,也许是牛虻,各种见过没见过的虫子特别多,我甚至在半路上还看到了挂在树上随风飘摇的蛇蜕,能摆动——说明还是软的,刚蜕下来还是新鲜热乎的,蛇可能就在附近。

    虽然我不怕蛇,但是我怕死,握紧刚才抓的打草棍加紧挥动的频率,装作什么没看到,加紧脚步快速过去。

    中途几次差点迷路,明明都已经看到了村子的茅草屋顶,可是我怎么也走不过去,东绕西绕,好像这路就不让外人进去似的。

    感谢那个报警的老村长提早在几里路外等着接我,我跟着熟悉山路的人才成功走出了那迷魂阵一样的树林。等我们一道快走到村子的时候,我俩已经聊得很熟稔,气氛很愉悦,村长应该是很久没有见到能听他说话的年轻人,所以格外健谈。

    这是一个很豪爽的,上年纪的地道本地人,我先郑重地代表国家感谢他们的无私和爱国情怀,第一时间选择联系警方处理,通知婉拒了在村长家吃顿便饭的邀请,我需要先要和提早过来的贾师汇合,请村长帮我带路。

    结果老村长说没见什么贾师,他根据警察同志的请求在约好的地方接人,接到了我。

    没见到我之前有什么人来他们村上。

    直接给我说蒙了。

    他说我是他今天第一个接到的,报警之后上面派来的同志。

    贾师接收到消息的时候肯定比我早,走得就更比我早,大概早上就出发了,怎么现在还没到?

    贾师所里是经验丰富的实干派之一,以前经常协同他负责处理过一些工作,人非常好,也绝对靠谱,还很体贴照顾小辈,能亲力亲为的事绝不让我这个小孩上手,所以我一点不意外他出发得早,但毕竟我是协助配合,没有说不干的道理,所以赶快在他后面赶过来,我感谢他人好,就更不想拖他的后腿。

    刚才爬山一路过来,不经常走山路的我跟着地图都走的很顺利,贾师就更不可能在山里迷路,那他去哪了?

    难道直接去那个墓了么?

    我问村长,当时报警的时候说墓的具体位置了吗,有没有可能,这个比我早到的贾师傅因为赶时间,或者比较急,绕过你们村子直接去那个墓了?

    这回老村长让我给问蒙了。

    他说他具体说了啥都忘了。

    可能他说了?

    老人多健忘,我能理解,而且我没老就总是健忘着,这一点甚至不如老刘。

    总之那就先去看看墓的情况吧。

    听村长讲,这处墓穴在另一个方向的山里面,一个河谷的靠山脚的位置,离村子不算特别远,但因为很少有人去那一带,所以路要比我刚才走的山路更难走,因为根本没有路。

    没了地图,没有参照,没有指南(在包里我懒得拿出来),在山里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看他老人家极力想给我说明白方位,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反正我现在听进去了,过一会拐个山头未必还能分得清。

    我们脚下没停,却还是艰难的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没有路确实一点都不好走。

    我在多次实践中就深刻体会到了,当地人所说的不远,对我们不怎么熟悉这一区域的外人来说,那一定不近;如果当地人都要说地方远,那对我们来说,一定就是非常,非常的遥远。

    一路走的艰难,嘴上还是没停,可以借此来了解这片地区的人文风俗,听村长絮絮叨叨的说,这座山一带很少有人会来,因为村子里口口相传,这一片地方曾经前朝有高人相师看过,说这一带风水不好,反正很不吉利,在这里丢过小孩,据说有偶尔经过这里的人,会听到山那边方向的群山深处——杀声震天,马蹄嘶鸣不绝,兵器碰撞作响,像是在激烈的打仗!

    要么就是听到吹手喇叭吹得激烈,敲敲打打的声音——正在迎亲或者送葬,有人就说是地府阴兵在打仗啦!凡是碰到、看到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被拉走充做了阴兵去!有人说是鬼新娘在嫁人,谁这时候要是碰巧看到,那就完球了,鬼嫁娘没有小孩,不见了的小孩是被鬼新娘子带到深山坟墓里头去了!

    所以这里的村民种地自古以来都不会选择在这边,他们村上更没有在这里的坟墓了,打猎的猎户也是匆忙路过这一带,然后去山的另一方,总之他们绕的远远的,能不来就不来。

    前些时候由于山里下过一场特别严重的雷阵雨,他们又听到了那鬼山里面,喊杀声音震天!而且这次声音非常大,大到全村人都隐约听见了。

    额滴个天爷呀!

    那个声音,简直要把山给震破嘞!

    他们都说是天兵天将在斗水成精的大泥鳅哩!

    也正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导致地下水位上升,河水猛涨溢出河道横冲直撞,分出一道从没有过的支流从山这边开了一条路冲了出来!

    在那天夜里只听到一声巨响!霍——,那声音,能把人给吼聋咧!

    天一放亮村上就有胆子大的去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看才知道,是这一道水冲出来个墓口,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是最先发现的几个人不敢进去,还吓得跑回来了,甚至有一个据说蹲在墓口往里看过的人,自从回来以后就神志不清,颠三倒四的有点疯癫。

    他说他听到墓里面有女人在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