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法秘术”？

    我记得当初黄贵成在要将我绑走之时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情况紧急我未做深思，现在又听杜秋心提及，我不由得有些叫屈。

    “就因为这个？可是我从来就没学过什么雷法秘术呀，我要真会这玩意，当时岂会容得黄贵成那帮家伙在我面前逞凶。”

    时至今日想起周勇当时把我那一顿好踹，我都一肚子怒火无处宣泄，此仇不报非君子，这通大脚丫子我一定要在他身上踩回来。

    “你说没学过就没学过了？”杜秋心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说道，但我却不知他这完全不讲理的一句话究竟适合用意，学没学过我自己说了难道还不算？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失忆了？”我极为不满的问道。

    杜秋心拿脚拨弄了下地上那些刚才被他拍碎的茶几碎片，重新又坐回了沙发之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然后递给了我一颗，我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并点上。

    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之后，杜秋心说道：“你出生时是早产，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你表叔公在你幼时每天都会给你喝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对不对？”

    他这话说得不假，听我爷爷说我出生的时候正值农忙，全村老小都在地里抢收。当时挺着大肚子正给地里家人送饭的母亲在路过村口那棵老柳树下乘凉时，晴天之下突然降下了一道紫色的惊雷当初就将那棵据说已经活了八百多年的老柳树给劈成了一堆焦炭。

    我母亲不幸受了殃及，引发了大出血。好在老天保佑，有惊无险之下母子平安，但因为当时母亲怀孕才七个多月，我出生时体重才仅仅两斤七两，是一个标准的早产儿，严重的先天不足让尚在襁褓中的我看起来气若游丝、赢弱不堪。

    所以从我记事起，按表叔公的说法就是为了给我修补早产造成的先天不足，特意配置了一副汤药来帮助我调理身体、固本培元。

    虽然他说得挺好，但那汤药看起来黑乎乎、粘兮兮的，并且让人闻之欲呕，喝起来还苦得发腥，每次喝完后的半个时辰内，全身忽冷忽热，尤其胸口更是郁结烦闷至极，所以每次到喝药的时候我都表现得极为抗拒。

    不过表叔公虽然每次和爷爷喝酒时都抱着我疼得不行，可到我喝药的时候，无论我如何哭闹不肯，他始终都是板着一张脸，态度强硬着让我喝下，再敢啰嗦直接就是巴掌伺候。

    但也多亏了他的这些汤药，虽然我出生时显得赢弱不堪，但却在此后吃睡香甜，家人养得极为顺心，除了因顽皮摔折过胳膊外，平日里更是连发烧感冒都不曾有过，而且长得极为壮实，比同龄人都要高出大半个头。

    这碗汤药我一直喝到了六岁，自从表叔公说是要我通过习练拳脚来打熬筋骨力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那种药，因为这事当时我还高兴了好长时间。

    此时听得杜秋心突然问起此事，我点点头说道：“是的，表叔公还说那种药配置不易，每次让我当着他的面一口气喝完，一滴都不能剩。”

    “那你知不知道这碗药叫什么？”

    “不知道，这他老人家倒是没告诉我。”

    杜秋心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修行不易，道门之中历来就有一种借助外物功效来辅助修行的做法，各门各派、丹汞药石不一而足。譬如龙虎山的九子炼心丸、茅山派的上御养神丹等等，都是这些山岳宗门结合自家功法配置而得的助化秘药，这便是道家奉行的所谓“内功外法”之道。”

    靠吃药来辅助练功这事我在电视上看过不少，也不知道杜秋心说得对不对，但是我也不敢反驳他，只得顺着他的话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而你幼时喝的那碗所谓黑乎乎的汤药便是我派专为用来助化门中弟子在修行雷法之时凝神固元、洗髓伐经的不传之谜，“元应筑魂汤”！”

    “元应筑魂汤？”

    不可否认，虽然我对杜秋心说得话都一知半解的，但当这五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之后，记忆中当年表叔公端在手中逼着我喝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似乎也在瞬间变得宛如精心炖煮的鸡汤一般鲜浓可口。

    不过随即我又有些沮丧，虽然听杜秋心说得厉害，但是我喝了那么多年除了长得比同龄人壮实一些以外，就再也没看出其他不凡来，当年碰上杜华英还不是被他打得满口喷血。

    我把这个疑惑说给杜秋心听了之后，他摁灭手中的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之后说道：“别急，剩下的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你们村口那棵老柳树活了八百多年，早就年深月久、颇具灵性，当年那这场晴天旱雷其实并非意外，而是应了它功德圆满之际的劫数。要硬说意外的话，你母亲当时恰逢路过才算是一场意外，但也正是因为这场意外，才给了你一个天大的机缘。”

    “原本这天罚降世也只是那棵老柳树自身的因果机缘，无论它是渡劫而成一步登天，还是雷火之下身死道消，那都是万物生养、定数天成，与旁人并无半分纠葛。但坏就坏在，事发之时你母亲刚好途径树下，这老柳树在这劫数之下居然生了拿她替罚渡劫的心思。虽然最终老柳树依旧应劫受罚、葬于天怒之下，但却让你母亲枉受了一场雷火之殃。”

    “至于为何你母亲受了天罚牵连还能顺利生产？乃是因为这世间胎儿都是先天纯和的足精之至，最能体察天道，所以当时侵伐你母亲的雷火全被这尚在腹中的你所承受了，而且又因这尚未诞生的胎儿本体暗合混沌一炁之道，这神罚侵入之后反为混沌之炁困锁，便在你体内留下了一道极为精粹的雷意，这样的情形数百年难得一见，堪称天授福缘！”

    说实话，杜秋心这番话听得我心肝直颤，万万没想到这种只在小说里见过的离奇情节居然会落在我的头上，仔细思索一番之后，又问道：“都被雷劈了还能叫做天授福缘？”

    杜秋心笑道：“普通雷击自然是天降横祸了，但你这番情形却不一样，你可曾听过“道法万千、雷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