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四之步步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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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相

    等到半夜,终于等到了他的车次。

    这时候粤到蜀的火车,就是前世已经很少看到的绿皮火车,他随着人流上了火车,现在不是春运,出蜀的多,回蜀的人很少,车厢很空,空气也好,就是速度太慢,得50几个小时。

    窗外黑成一片,看不清什么,车厢里不多的旅客,已经各自找了空座位睡觉,人矮的还好,勉强可以伸直腿,个高的人几乎能把自己蜷成虾米,也是受罪,不过又比挤得站都站不稳的春运要舒服多了。

    郑经也随便找了个三个座位的空档躺下,睡得要熟不熟的时候,被一串吆喝声惊醒,原来是乘务人员抖着钥匙串巡逻,这是在防止旅客睡得太死而丢失东西,这年头,很多趁半夜旅客熟睡偷东西的小偷和扒手,还有换包的。

    这个年代出门晚上是不可能睡好觉的,当然,得除了那些少根筋的和没带什么钱的。

    就这么被吵醒几次,终于熬到了天亮,随便吃了点东西,一路上忍过了无数次的花生瓜子矿泉水,却没忍过旁边几个旅客斗地主的诱惑,一个人的旅途实在太无聊了,反正也不输钱,趁他们有人下车三缺一的时候,他加入了进去。

    这一下时间就过得飞快,途中不断有人下车上车,他们的牌局始终没断人,直到晚上才散了局,又重复了昨晚的境况,熬到了第二天,进入蜀境内,众所周知的这个省内多山,古时候就有蜀道难了,火车穿了无数隧道,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忻周市。

    下火车前,专门去洗手台看了看,脸上的抓痕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好的还挺快,郑经也不担心了,把口罩扔进了满是泡面味的垃圾箱,套上毛衣和厚外套,下了火车,转了几道客车,在晚上八点来钟的时候,他乘坐的最后一趟班车终于停到了郑经所在的家属楼。

    对他来说,这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

    夜色已经很浓,内陆温度低,晚风刺骨,昏黄的路灯下,小花园里只看到两三个出来透气的老人,家属楼也不高,就七层楼,没装电梯,郑经的家在三单元四楼,正在挨着找单元号呢,有人突然叫住了他。

    “老二,你到了哦。”

    郑经排行老二,原身父母就是这样叫他。

    循声看去,果然是一位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原身的母亲了,郑经却不敢轻易叫人,怕认错,换了种迂回的方式:“我爸没来接我吗?”

    “他还没下班,走,跟妈回家。”中年妇女把包接过来,在前面领着郑经上楼,“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留了饭。”

    “嗯。”

    郑经这才确定了她和自己的关系。

    跟着原主人亲妈往楼上走,路灯昏糊糊的,并不敞亮,仿佛预示着前路并不光明,郑经突然有种害怕接近真相的情怯感。

    郑经跟着郑妈进了这个家,饶是他有点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个家已经无法形容象个啥了,家具被人拿刀砍得稀烂,那个年代流行的高低组合柜到处都是刀印子,很多连门都没了,布艺沙发直接成了烂布条,里面的泡沫也被抠得到处都是洞,墙上也给画得乱七八糟,贴着已经褪了色的囍字,也不知被谁撕得只剩一半。

    这根本就不象个家了。

    乞丐窝都要好上一些。

    郑妈关上门,放下东西,去厨房里把饭菜端出来,看到怎么也掩饰不住吃惊的二儿子,一边摆碗筷盛饭,一边没什么触动的笑笑:“是不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你哥哥作的孽!好好的一个家,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

    郑经也是饿极了,在车上为了省钱,晚饭根本没吃。

    他端着碗扒饭,听着郑妈说起了才发生不久的悲惨往事。

    谁料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把郑经的碗吓掉了:“小文已经疯了,被你大哥硬生生打疯的!”

    疯了?

    居然是疯了!

    郑经瞠目结舌,这就是‘她已经放飞了她的灵魂’的真相?

    事情其实不复杂,郑妈亲口告诉他,说是买房之后,新娶进来的嫂子唆使自己的亲哥哥打疯的,因为才15岁的郑小文说话不知轻重,晚上写作业时,找不到钢笔,就问了新嫂子唐明英一句‘你看到我钢笔没有’。

    这句话怎么说呢,看放在哪种性格的人身上。

    性格大大咧咧的也许不会当回事,一句‘没有看到’就过去了,但是放在心思细腻的人身上,那就是在怀疑她偷东西!

    很不幸,新娶近来的嫂子就是这种性格,她娘死得早,父亲又是个酒鬼,对她不闻不问,靠哥嫂虐待式养大,给他们做牛做马熬到三十四岁,都熬成老姑娘了,才被媒人塞给快成老光棍的、已经三十一岁的郑武。

    她在娘家没人疼没人爱,嫂子又刻薄,经常撺掇哥哥往死里打她,苦难的娘家生活,养成她敏感卑微、又心狠嘴毒的复杂性格。

    郑小文这句话惹了大祸。

    因为他父亲刚结婚就转业离省的原因,哥哥郑武大老二郑经足足12岁,又因为母亲下岗,孩子多家里穷,三十一岁才娶到老婆,差点成老光棍的他很快就成了老婆奴,怎么可能看到新婚妻子受委屈。

    被埋怨了几次,可能又听了两句枕边风......

    逼得郑武从房里冲出来,几拳头把亲妹郑小文打倒在地,又用膝盖猛撞她的头。

    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从小受尽父母兄长宠爱的老幺,哪经过这阵势,直接吓得两天没说话。

    又因为她前两年爬山时摔下来,砸在硬石上,脑骨碎了一大块,当时因为缺颅骨水泥,也没补。(郑经猜测可能是没钱不想医找的借口。)

    导致她整个脑只靠薄薄的一层头皮保护。

    被亲哥暴k后,留下严重的脑震荡,敢开口说话时,就已经疯了。

    捆她去医院时,看笑话的围得家属院密不透风,整个家属楼和厂区的人都跑来围观,里三层的外三层,脸都丢尽。

    这是93年11月发生的事,这时候郑小文早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钱是他爸爸和哥哥到处借的,小文刚疯,嫂子就躲到市里她姐姐家里去了,已经躲一个月多了。

    闯下大祸的哥哥不知道是无法面对郑经,还是着紧老婆,听说他要回来,接到电话当天也跑到市里去了。

    这个突遭巨变,已经破得不象样的家里,现在就剩下郑经的老父母在家里等着他回来。